54.诸神降临的世界 4

    凌晨2:00，心叶望着自己的妹妹交给自己的任务发呆。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妹妹一无所知。是的，从过去开始，自己12岁时被告知自己有妹妹，直到她死去，自己在世界之中穿梭的日子，直至今日她对于她妹妹的关注，甚至不超过对鹤十夜的关注。她除了直到，这个妹妹有着比自己更为优秀的应对能力外，几乎一无所知。

    本该如此，她这么想着。她的妹妹的行动不过是基于某种目的衍生而出的副产品，就像是表演着「此绯叶」这个存在应该做的事情，和心叶一样。她会对自己的妹妹几乎一无所知，也并不是什么问题。

    可与之完全相反的，她的妹妹对她的行动模式了如指掌。她觉得，在她妹妹尚没有看过她的计划书之前，就已经知道她想要怎么做。她忽然明白自己与八云紫道别之际，八云紫的那股没落从何而来。

    她仍然是孤独一人。

    哪怕这次此绯叶的计划获得巨大成功，击败了其它逐神者，安稳的生活了下来，她和过去也没有任何的区别。和她降生在这个世界后，成为逐神者之前的那个自己没有任何区别。无情，理智，不知自己会去往何方，简直就是

    行尸走肉。

    为什么？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死死的盯着计划书，祈祷着能从这份以她的能力根本不可能作出更为合适的修改的计划书里，找出其意义。

    她仔细盯着计划书，审视着这出自自己妹妹之手的杰作。

    交给她的任务，没错，正如她妹妹说的那样，她是弃子。从一开始就作为弃子使用，就像自己会毫无顾忌的牺牲其他人一样，没有任何的理由和怜悯。这是理所当然的，若是换成心叶，她也会这么做，并且心叶还有着一直没有露出来的底牌。

    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死死的捏着计划书，直到纸张的边缘被她过去强大的力量捏的粉碎，无力的飘落在地。

    “梦是人‘无意识’的象征，代表人无意识的想法，无意识是人类清醒的时候无法认识到的事物和思想的集合。人在生活中，实践中发掘自己的潜能。这个过程会和第二自我的存在产生冲突。个体化与适应环境相冲突，个体化的历程是与‘本我’相关，第二自我的自我保护意识会抑制个体化的进行。所以个体化也往往伴随着心理的冲突和外界的冲突。排斥第二自我，同时排斥人格面具的生成。”

    呢喃着，仿佛梦中所说出的话一样，但是她十分清醒，她直到自己说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与。

    “时间被视为一条没有任何波动的直线，而在上面运动的，就是万物，从这根线穿透过去，在这个时间线的，只是一部分物质。时间是不会流逝的，所以一旦物质自身停止任何改变，理所当然对于物质自身来说时间也就不会流逝，流逝的是万物，停止「运动」的物体，即是时间被停止。而时间本身只是人类用来描述自然运动规律的手段，时间从未流逝，流逝的是物质。时间本身只是用来验证事物变迁的人类的工具，是印象，是可理解的。”

    不可理喻的说着，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或许是心叶自己也没有控制自我的能力，可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她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说出这些话。眼中并没有象征虚空的紫色，而是一片死寂，那双眼中渐渐的盯向了不知何时坐在自己对面的绯叶。直到绯叶出声叫住她，她才恍然从刚才的状态里退出来。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

    “八云紫。”

    少女没有喘息，也没有任何对自己的奇异状态的疑问。她自己思索起来，记忆十分模糊，她除了自己成为逐神者后的记忆以外，一切都十分模糊，很快的，少女的眷属就明白了自己主人的意思，悄然前去事情的根源。

    “那是谁？”

    在妹妹的疑问中，少女摇摇头，然后坐回沙发上。

    “来下棋吧。”

    “？”

    在绯叶迷茫的目光中，心叶手拿过一旁的垃圾桶，在她纤细的手指的指挥下，垃圾桶里的易拉罐，废纸纷纷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一样跳出来，融为一体，最后在桌面上变成了一盘象棋，精巧的棋子，散发着清香气温的棋盘，很难相信刚才的辣鸡变成了这样的东西。

    “好吧。”绯叶并没有继续询问少女的事情。

    时间飞逝。

    “将军。”

    第九盘，当心叶的車再次往前挪动的时候，她已经拿下了第九次胜利。

    意外的轻松。只是如果心叶的猜测没有错的话，接下来，她将再也不可能赢。

    “再来。”绯叶也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交换了先后手，再次由绯叶的先手，这名少女，拿起自机的炮，直直的朝着心叶的马踩去，心叶不由得眉头一紧。是的，这一步仿佛宣布了她的胜利一样，也印证了心叶心底的猜测，从这看似胡来的一步开始，心叶的每一步都是在绯叶的棋子逼迫下而行动，最终这样的行为导致整个棋局成为了绯叶独自一人的舞台剧，心叶只得被迫的进行招架，她清楚，自己不得不这么走，不然面对自己的损失不可估量

    但是，越是这么像，心叶的败北越是来的迅速。

    “将军。”

    当绯叶的两枚棋子将心叶所有的車和炮看住，最后用着自己仅剩的一枚車配合着卒逼近心叶的将之时，心叶明白，胜负已定。她没有再碰棋子，而是看着自己的妹妹。

    “真是厉害，之前你从没有下过象棋。”

    “没错，如你所想。”

    绯叶似乎也看出了心叶是想证实某个事情一样，下完这步棋，她就倒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时钟。又失去了对一样东西的性趣，她这么说。

    “思维方式不同。”

    心叶叹了口气，看着被绯叶步步紧逼最后看似局面大优，明明己方所剩的棋子远多于对方，自己却仍然输了的棋局。第一步棋开始就展现强硬的姿态，看似有勇无谋，但顷刻间就就让心叶的防守空虚无力，充满进攻性的姿态，目的只有一个，把心叶这只高高飞舞，展现着自己的美丽的姿态的蝴蝶拥入网中。

    蜘蛛吗？

    这是对自己的妹妹较为贴近的形容。无论是那些计划也好，还是最后这一盘棋所表现出来的思维也好。

    看着自己的猎物越陷越深，无力挣脱，而在暗处扬起嘴角的无情的猎者。

    同时察觉到了自己妹妹和自己这个残次品决定性的差距。

    如果说，心叶是一台精密的计算器的话，绯叶就是有着她这样的计算能力和情感掌控力的人类。两者之间有着决定性的差距，那就是感情。心叶无法正确的认识自己的情感，虽善于欺骗，对他人的情感敏感并且能清楚的认识到感情会带来的副作用，却没有办法抑制当她的理智失控时所带来的情感的负面效果。

    换句话说，心叶是没办法独自对抗病毒的高端个人电脑，而绯叶是能够精密分析利弊，并自主抑制，解析，控制病毒的人工智能。

    “我们是被制造出来的，为了某种目的，”绯叶抬起头来，“我们那所谓的父母也属于国家，为国家效力。我当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虽然我有亲自参与其中，但是每隔一周我就需要进行例行检查，来确认我是否失控，这么说你明白吧？而姐姐你你被认为是残次品，所以被弃置在民间。他们是这么对我说的，而我不确定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因为我认为的最好的处理残次品的方法”

    “是销毁。”

    心叶点着头，那口气，似乎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比起让我这残次品留在民间，销毁是更好的方法，可是诺大的国家机器并没有这么做。我可以认为是怜悯吗？”

    “或许背后有着更为不可理喻的事情呢？”

    看来绯叶是隐约知道理由的，她并没有对心叶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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