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眨了眨眼睛

    仿佛是在浏览某个诱人的网站的高潮突然掉线，靳颜最后的这句话像是一句关机指令彻底的将她自己封锁了起来，无论王大奎采取任何形式，诸如用自己的上嘴唇区碰她的下嘴唇，这一切看似已经注定了。

    而在这一刻，王大奎分明觉得时间再次暂停了片刻，具体是多久他无从知晓，他抬头看见星空的星星像是切断了电源一般沉寂的黑暗。

    身旁的陈森瞪大了他深邃如宇宙黑洞的双眼，双手保持着阻止他的姿势，又或者是要助他一臂之力。

    靳颜卧室外的一大块泥泞的血腥的道路上，来来往往的科学家们的思维被冰冻在一千尺的寒冰之下，像南极沉睡的企鹅一般静止慵懒。

    下一秒，所有的一切仿佛是重置了，又只是眨了眨眼睛，星空飞速旋转起来，靳颜说到，“一切都结束了。”

    王大奎，“什么意思？”

    “一切都结束了！”靳颜发疯似的吼叫着。

    被一个数学题逼疯了？王大奎想征求陈森的意见，却发觉身边站着的是一个胡子邋遢的大叔，甚至比他自己还要邋遢。

    “大叔，你谁啊？”

    “王大奎，现在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真是乐观主义。”陈森老成的说到，他原本白皙的脸蛋有了不少岁月留下的痕迹，即使仍然带着曾经的黑框眼镜，也很难掩盖时间流逝带来的苍老。

    王大奎知道不对劲，可他简单的大脑里并没有具备任何有关的知识，就连大学时代看过的那些幻想小说中也不曾描述过现在的场景，他想说陈森你是不是在恶作剧？又或者你究竟是不是陈森？我可能是在做梦？

    “这世界太疯狂了。”王大奎手中捏着叶文洁写的那张字条，最终没有再说什么，他低头看了一眼那个数字，2012199211029582，这该是一道多难的数学题？他想着。

    “谁说不是呢！”陈森叹气道，“都以为来了个外星人就能攻破巨墙，可谁知道竟然是个水货。”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陈森知道最近全球人民都在找王大奎的麻烦，甚至有组织高价悬赏王大奎的脑袋，但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

    王大奎明白了，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始作俑者，那次他和靳颜的初次见面，靳颜已经明确表示无法帮助人类攻破巨墙，她的任务是来加固巨墙，并且延缓空间压缩，而在得知巨墙无法攻破之后，绝望的王大奎唯一希望的就是活下去了。

    他在心里暗暗的说过无数次太自私了，其实比较起来，他的确是比陈森要自私太多，他急切的希望攻破巨墙也只是因为不想和陈森有同样的立场，他一直在赢，他不想输。

    王大奎厌恶自己心中产生的这些原始的欲望，但他明白欲望是无法抑制的，但所有的一切被叶文洁的一道数学题打断了，那近在眼前的道路最终是停留了悬崖的绝壁边。

    他要向前走一步吗？王大奎看了看身边依旧信任自己的陈森。

    陈森笑着说到，“其实我早知道了，”他说，“我还不了解你，只是我相信，你再怎么样，一定不会做对不起何未的事情，何未说过，你是一个好人。”

    那是三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王大奎将叶文洁的字条握在手心然后吞了下去，他又默念了一遍，“2012199211029582。”

    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这串数字隐藏了什么了。

    他拉着陈森朝叶文洁的住所走去，沿途的腐败的玫瑰花和枯萎的草地，泥泞的小道已经干涸，天边那本来亮眼的太阳却似转盘一般快速的转动，他抬起头，终于看见了嫦娥仙子那正在倒塌溃败的房子。

    那是一所大房子啊，也是人类近几年修建的最大的太空基地。

    有无数思绪从人的脑袋里飞舞了出来，变成一根根毛茸茸的细长的线在王大奎眼前纠结起来，像是两个争斗不休的派别在诉说自己的立场。

    当王大奎挥了挥手，眼前出现的却不是叶文洁，这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与叶文洁有一些相似但他十分肯定这不是叶文洁。

    王大奎瞥了一眼整齐的房间，一张粉色的床头放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家三口的照片，他指着照片里的女人，“这是你的妈妈吗？”

    女孩说，“是的，你们认识？”女孩有一些担忧，其实她母亲的名声并不好。

    “算是吧。”王大奎问到陈森，“像不像大学的物理老师？”

    陈森研究里一番，“你眼睛有问题是吧。”他笑着说到，“叶老师，不好意思，他最近有些精神失常，理解理解啊。”

    叶青抱着相框轻轻笑着，“理解，最近王先生可是大红人。不过，”她紧张看了看四周，提醒道，“王先生，虽然我国极力主张保护你，但组织里已经有不一样的声音，您平时最好注意一些，没事，最好就不要出来了。”

    王大奎本想问问关于那串数字的情况，但他很怕再次眨了眨眼睛之后身旁的陈森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者。

    数字加快了时间的流逝？他这么推断着。然而靳颜那句一切都结束了又是什么意思？叶文洁又怎么会无缘无缘的早就已经逝去？

    “陈森，叶老师妈妈你见过没有？”

    “没见过，”陈森怔怔的看着王大奎，“不过叶老师的父亲我倒是听过，顶顶大名的物理学家，早期红岸工程的设计方案就是出自他手，虽然后面到6，70年代被批判成分不好，算是悲剧英雄吧。这不，组织为了人尽其才，找来了他女儿，并且给了很好的待遇。”

    “如今的时代，女孩没结婚还是处的很难的了。”陈森感慨道。

    “你什么时候思想变得这么肮脏的了。”王大奎说到。

    “还不都是和你在一起时间久了，近墨者黑你懂吧。”陈森道。

    王大奎使劲甩了甩了脑袋，“近墨者黑，”他小声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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