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疑惑

    虽然此刻那女子此刻已经憔悴得没有人形，但细看她的眉眼之间，依然能断定之前的她必定是一个出色的美人，一双杏仁眼早已经没有了光泽，高挺的鼻子看起来有些突兀。但美人的轮廓还在，要不然也不会得到汝阳王的如此垂青。此刻的她显然已经受到了惊吓，安静地坐在那里，在被眉儿看过之后，很快用头巾遮住了自己的头，什么话都不肯多说。

    就是汝阳王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见那女子掀开布朝着顾眉儿使了个眼色。顾眉儿愣了一下，随后才对着汝阳王道：“还请王爷暂时出去，我还要替这位夫人认真地诊断一下。”

    直到只剩下二人相对，那女子才朝着顾眉儿施了一礼，同时说出了顾眉儿早已经了然于胸的暗号！

    顾眉儿狠狠吃了一惊，她怎么都想不到，已经有人被安排到了汝阳王的身边，而且时间起码在一年以上。她的名字叫碧珠，曾经和眉儿的身份一样，是那个秘密组织之中的一员，当初被选中之后替他们立下了不少功绩，随后被安排入了王府，因为姿色出众，很快就被汝阳王选中成了姬妾。

    “这里虽说是汝阳王的落脚之处，但只是他住的地方，跟他平日里忙活着的事情，完全没有什么关系。”碧珠解释道，“他是个很小心的人，从前还曾经让我随他一同外出，可是自从……上头同意我成为他的姬妾之后，而且他也当众宣布我的身份之后，他的大小事情都不再让我理会，只是让我呆在这府里。顾小姐应该也清楚，像我们这样的人，一旦成了姬妾，就等于恢复了普通人的生活，如果没有大的变故，是不会再请启用我们的，我们要做的只是一年报告一下王府内的动向。”

    这是顾眉儿还远没有接触到的东西，她虽然很明白，自己当初被挑中之后，就再没有退路，可不管是为了自己的门派，还是为了自己，她都只能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太不可思议了。”碧珠继续道：“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我对所有入口的食物、使用的东西都非常在意，绝对不可能会出任何的差错。可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就算他们把这里所有的镜子都拿走了，我也能确定，我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早上起来的时候，掉下来的头发都是成团的……”

    碧珠说这些的时候打了个冷战，她望着顾眉儿道：“汝阳王是一个极为薄情的人，他爱好美色，如果我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的话，将来如果被赶出王府，恐怕下场会更惨。那里的人……是不会在乎我的生死的，所以……我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你的身上。顾小姐，你的事情我早就听说过了，如果连你都帮不到我的话，恐怕别说是我的地位……只怕连我这条命，也未必能保得住。”

    这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女人，而且生活之中也十二分的小心，她们懂得无数种可以判断出食物中是否有毒的方式，所以王府之中如果有人想要算计他们，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顾眉儿的心头再度闪过一丝不安，难道自己遇到高手了？还是……她皱了下眉头，照理说是不太可能的，因为她们一旦成了家，等于和那些人已经断开了联系。就算汝阳王行为如此诡异，但也不大可能再启用她。因为那些人的疑心太重，他们当然也担心，女人们微微比男人更感性，万一他们感情用事，反倒可能会坏了他们的计划。

    碧珠的房间里，完全超出了一个宠姬该有的身份。所有的一切都极尽华丽。太后虽然一直不喜欢这些宠妾们先未来的王妃生下孩子，可既然怀上了，她也极为安慰。

    “这是王爷两个月前摆在这里的，听说是安胎的东西。那时的我……只是对王爷说身体有些不适。”碧珠的脸上多了一丝甜蜜的表情，她指着不远处的那一座雕像，带有几分炫耀的语气道：“听说是远处天山运来的玉雕成的。”

    “倒不如……先换个环境吧。我想这里最好认真地检查一遍。”在替碧珠诊过脉之后，顾眉儿皱了下眉头道，“听说王爷的别院不只是这么一处不是吗？”

    亲自将顾眉儿送到大门口，直到看见她上了马车，并再三亲自嘱咐她无论如何都要将顾眉儿送到萧府之后，汝阳王才算定下心来。他表情复杂地望着那逐渐消失的马车，摇头叹息道：“会不会真的是赵祯已经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派了什么人捣乱吗？”

    还是说那股自己看不到的力量，在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发出警告了？不安之中，汝阳王再度派人发出了信号，无论如何都要见吕中一面，他要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意外，为什么自己宠爱的女人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就在吕中替他安排好的温柔乡内，吕中一脸暧昧地笑容出现在汝阳王的面前，一脸讨好的笑容道：“王爷好久没有放松了吧？怎么想起来召我来这里？其实这里还是王爷独自一人比较好，这些人……绝对不会给王爷留下任何麻烦的。”

    “这些女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怀上身孕的对吗？”汝阳王皱了皱眉头，慢条斯理道：“好吧，我倒是非常好奇，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嘛……其实也好办，在教坊街里，这可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如果青楼里的女子怀上了身孕，会引来不少的麻烦。”来中的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他看了一下环绕在汝阳王周围的女子，连声道：“她们会不会生下孩子，完全还要看王爷的心意。”

    “真的是这样吗？看来你的手段还真是不少。”汝阳王叹息着摇了摇头道：“可现在我在怀疑，你是不是在我的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我的宠姬，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状况？你到底在我的住处动了什么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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