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如意算盘

    顾维倒吸了一口气凉气，有些话他还想要问出口，可终究没有那个勇气。他知道所有的安排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可他们更担心的是，计划是否真的能够成功。

    顾眉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六扇门，她的努力理清自己的思路，但依然还是找不到任何线索。她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更不知道该先去找谁。兄长提醒她，自己的身边有对方的眼线，所以才会对她的行动了如指掌，那么的确该如他所说的一样，她必须得把那个藏起来的人找到。

    几乎是昏昏沉沉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连想都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突然冒出来那么多人，她不安地看到除了平日里看到的冯嬷嬷之外，还有一个穿着黑黄相间衣服的人，她的心里猛然间一惊，也就是说，自己房间里所有的一切恐怕都已经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幸好自己并没有什么秘密，要不然恐怕结果会让她大吃一惊吧？她快步走进去连声问道：“您怎么……来了？为什么没有通知属下去过？”

    “终于还是等到你回来了，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来人挥了一下手，将冯嬷嬷打发了出去，他低声道：“你不应该如此不小心的，连这里的细作，你也是才发现吗？我们已经替你处理了。”

    “是属下太大意。”顾眉儿多了一分不安，这么说他们也发现了？只有自己一直粗心到没有发现？她望着来人道：“主人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他当然并不是知道了所有的消息，接着他又一五一十地询问了之前发生的情形，直到听说此刻的萧逸飞可能已经坠下了悬崖之后，那个人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这么说起来，我们得到的传言是真的了？看来那些人做起事情来真是毫不手软。”来人皱了皱眉头道，“早就该想到的，后宫里有着太多的秘密。我们这些人，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从前的我们，呼风唤雨，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做，可现在，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顾眉儿沉默不言，来人显然也在犹豫，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么说起来，西山美玉的说法也是真的，后宫里曾经传出来过一阵风声，说是要将那块玉运送的宫中，可可没曾想到，这其中居然还夹杂着这么多的事情。萧逸飞……的确没让我失望，可却没想到英年早逝，现在我们还能指望谁呢？”

    “我们是不是按照之前萧逸飞留下的指示，继续追查？”顾眉儿的脸上多了几分期待。

    “不，我还是想让你知道一些人。”那个男人沉声道，黑暗之中的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到顾眉儿的面前，沉声道：“这是你应该去找的人，不要有丝毫的迟疑，尽量找到这个人，她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看到那个名单的时候，顾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等她的话问出口，那个人点了下头道：“不会有错的，不过这一次我希望你的行动要万分的谨慎，不能有丝毫的大意，否则的话，可能会引来大麻烦。”

    “真庆幸她居然会是我们的人。”顾眉按照规矩将那纸付之一炬，“这么说起来，她一直都是我们的人吗？还是说……”

    “暗棋。”那个人说了一句讳莫如深的话，他点了一下头道：“不过总的来说，她只能说是我们的一个合作伙伴而已，或许她的身上会有不少我们想要的东西。可对她，你还得小心防备，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家大宅。这看起来十分平常的大宅子周围，却有不少双眼睛正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那个看起来风情万种，年龄不到四十的女人，正在摇着手里的团扇走来走去。此刻已然有了几分暑意，如果能痛痛快快地下一场雨，或许就能更满足她那浪漫的情怀吧？

    她想不明白的是，最近出入府里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那些人有上门推销东西的，也有送菜的。对这一切，她都心知肚明：他们看中的不过是这一片宅子而已，他们想要的，恐怕除了自己之外，更多的是这片宅子。――无论是宅子还是她这个人，那又有什么关系？那个男人已经死了，总不能让自己一辈子独守空房吧？这一辈子那么短，她可不希望就这么稀里糊涂一个人过去了，更不想博一个忠贞的名声，虽然那个男人曾经说过，无论如何都要让她留住这片宅子，就算是改嫁，也要留下这片宅子，等着陈家后人的归来。

    陈家后人？想到这里，女人的脸上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自己的儿子的确是死了，那可能算是自己的报应，可那小子……听说早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怎么可能会再回来？这里的一切，还是自己说了算，只可惜，她翻遍了整座大宅，却始终没有找到地契，这让她心里有些发急。

    不过那也丝毫并没有妨碍她制定的计划，她现在有的是钱，陈家这么多年的积蓄已然到了她的手里，家里那些看起来碍眼的丫环也都打发出去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四五十岁的人，接下来只要多见见那几个媒婆，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他们，那么既能留住宅子在自己的手里，又能找一个如意郎君，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有没有名份又有什么关系？自己这把年纪，自然不可能再生儿育女，那么欢乐地度过自己的后半生，也算自己没有白活一回。

    不过，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因为就在两天前，她不经意间接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的字让她胆战心惊，里面提到了当初那个被赶出家门的人已经回到京城，恐怕迟早都会来这里找她要回房子的。

    “房子是我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是我拿自己的大半辈子换来的，谁都别想把房子从我这里抢走！”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道。

    还应该把这里从里到外再翻一遍，好找出那张地契。女人暗暗下定了决心，她早就听说过这宅子里有密室，却没有亲眼看到过，说不定里面还藏着自己并不太清楚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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