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潜流

    那些曾经被吕妍怀疑过的只字片语，那些曾经被一代代人传说过的事情，难不成都是真的，而不是自己睡前听到的故事？那些人难道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复杂？那么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想要做什么？

    “你知道那传说一旦变成了事实，意味着什么吗？你们想要这个……做什么？”吕妍被骇了一跳，她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连声道：“这么说起来，你们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计划对吗？到底你们还想要做什么？”

    “做一些我们想要该做的事情。”舞儿慢条斯理道，“小姐也该知道，公子想要的是什么，现在可不只是公子一个人的事情，他的身后还藏着另外一股我们看不过的势力不是吗？更何况……你也知道，公子听命于什么人。在没有长生不老之前，他还只是一个凡人，那么人世间对他而言最迷人的东西，就莫过于权力了吧？所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小姐最应该做的是先清除萧逸飞留下来的那股势力吧？他虽然已经被除去，可别忘他还有朋友，那些人可是一股不容小看的力量。”

    “斩草除根？我明白。”吕妍点了点头道，“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后悔，因为这件事情我不会轻易罢手的，将来的将来，或许我还会再提起。而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向我证明，长生不老这件事情是真实存在的，而不仅仅只是一个传说。”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也在开始一场并不太友好的谈话，皇上看到了自己的那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汉阳王，他比自己长得高大，比自己受母后的宠爱，他从小就比自己会讨大人的欢心。除了先皇时不时会提一句汝阳王心术不正之外，其他人似乎也愿意确信，汝阳王只不过是个讨人喜欢的人。也正是因为风起云涌的风声，让兄弟两个的关系并不太好。

    当年的确是虚惊一场，当年自己虽一早根据祖先的规矩被立为东宫太子，但与太后的关系却一直十分紧张，太后在几次试探无果之后，很快做出了妥协，甚至可以说又想了一条捷径。虽然太后并没有明言，但话里话外却总是提及太祖将皇位传给太宗的事情：兄终弟及，这是多么令人动容的一段传说。更要命的是，太后这么多年在朝中形成的威望，让皇上暂时还没有能力抗衡。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谁知道局面还有多么的不堪。

    “皇兄这些日子太过辛苦了，你看很明显比之前消瘦了不少。我近日寻得一味灵芝，倒不如送给皇兄补一补身子？”汝阳王一脸恭顺地望着皇上道。

    珠帘后面原本心情大好的太后，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你还是不要太过费心了，皇上不像你这么贪玩，也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还是省了这份心吧。”

    这样的场面皇上早已经习惯了，谁让当初自己未出生时让母后吃尽了苦头？当初快要生产的时候，听说又差点儿要了母后的命，正因为如此，母后一向都不太喜欢他。尤其是在父皇的葬礼之上，如果不是因为已经卸任的宰相发话，只怕母后还有可能真的会矫诏，让自己的兄弟继承王位。就算自己是位极人臣的皇上，可终究还是人子，并不是天底下的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只能陪着笑脸。

    “你打算回自己的封地了是吗？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朕也好设宴替你送行？”皇上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他终究还是站稳了脚跟，这也多亏了那位智者。但是话又说回来，他甚至也在怀疑，当初是不是看局势恶化，所以母后才会松口，力挺自己登上皇位？

    “不着急。”不等汝阳王开口，太后在一旁插话道，“我这些日子，在服用了他进献的那些东西之后，感觉身体大好，所以还是留在京城再住上半个月。你不会这么着急就想要赶他走吧？”

    “不会。朕只是随口一问，怕到时候他想要离开，却抽不出时间送他。”皇上的脸上多了一点儿淡淡的笑容道：“不知道汝阳王又进献的是什么东西？也说来让我听一听。听说现在京城里使用玉器成风，真是想不到，当初被父皇亲自下令封锁的东西，居然又重新刮起了一阵风。”

    “现在正值国泰民安，要是百姓们能安居乐业，人人都有自己的爱好，那也不错啊。形成一股流行风，还是比赌博成风要好不是吗？再怎么说这里都是天子脚下。”汝阳王的态度透着一股子不安分，他叹了口气道：“难不成你们想要所有的人都跟皇兄一样，每天都只知道读书和写字吗？这似乎并不现实吧？”

    “难道天下的人真想着长生不老吗？你应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皇上淡淡道，他将目光转向了太后，这个将自己的容貌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的女人，原本应该是对自己爱护有加的人，可却没有想过，她会千方百计护着自己的弟弟，虽然只是出于偏爱，但很显然在激化他和弟弟之间的矛盾。

    太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这是一个随着年龄变大、脾气也逐渐变大的老太太，她冷哼了一声，那些原本打算说出口的难听话却并没有说出口，反倒笑眯眯地望着汝阳王道：“像我这样没有什么野心，只要想让自己安安心心多活几年的人，也就这样混日子了。”

    皇上被这句话噎了一下，一时间有些语塞，反倒是汝阳王适时地替皇上解围道：“不知道多少老太太做梦都想要过年这样的日子呢？皇兄当然也希望您老人家能长命百岁，好看一看皇兄的实力。不过皇兄……”

    话说到这里，汝阳王的话题一转，似乎有几分不甘心地再度引到了他的身上，他故意道：“既然皇兄希望我早点儿去自己的封地，那我就等皇兄下诏入京的时候再过来，免得皇兄心里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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