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剩女小小（二）

    夜里，她做梦了。梦里，她看见自己的微信里，何奇然来消息了。

    他终于回复了她的语音短信，他在里面说：“对不起，小小，因为前段时间刚到国外，一直忙着刷盘子，所以都没时间跟你联系，请你原谅。不过，困难总会过去的，请你一定要等着我，我一拿到学位，就会在第一时间回国娶你的。到时候，我一定要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小小，等我，等我。”

    “等我”那两个字如同空谷回音，一直在杨小小的脑海里回响，响着响着，就把杨小小给吵醒了。

    睡眼朦胧中，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屏幕，才晚上十一点，今年的这个七夕睡的有点儿早了，一觉醒来，这令人烦躁的一天没有像往年一样被她睡过去。

    因为天太热，睡觉的姿势不舒服，她又做梦了，情绪激动了些，她身上流了好多的汗，衣服枕头都湿湿的，嘴巴里也渴的要命，她就从床上硬撑起身子，伸手从床头橱的凉水杯里倒了一杯水来给自己解渴。

    喝了几口有些温吞吞的水，她好受了点儿，继续躺在床上，准备把七夕这剩下的一小时也睡过去。

    可不知是因为天实在是太热了，还是她今晚睡得真真是太早，睡过一觉之后有精神了，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了。

    无奈又无聊，她只好又点开手机，想再去翻看自己的朋友圈儿，看看有没有因为秀恩爱而在七夕快速分手的，也好安慰安慰人家。

    当然，人家说：“助人乃快乐之本”，安慰他们的同时，她自己也能得到不少快乐，这活儿是双方都受益的事儿，她何乐而不为呢？

    就在她打开微信，准备找点儿乐子不献点儿爱心的时候，她朦胧的睡眼亮了，因为，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美梦居然成真了，通知栏里通知有何奇然的新消息。

    “呀，这世界真的有神仙吗？不知道是哪位大仙显灵，终于让他想起我来了。”

    杨小小没有打开他的讯息，而是先翻身起来，跪在床上，两手合十夹住手机向上天拜了三拜。

    然后，她怀着无比激动地心情，亲吻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然后点开了那条讯息。

    这是一条语音信息。

    当手机里传来何奇然那令女孩子迷醉的磁性嗓音的时候，杨小小感觉自己简直要喘不上气来了。

    “小小，你还好吗？是我，何奇然，呵呵。三个月了，我一直没有联系你，可这并不表示我已经把你给忘了，或其他什么意思。而是，这三个月我在国外混得太惨了，惨到没心情跟任何人说一句话，就算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也不行。真的，心情真的糟透了。”

    说到这里，好像为了证明自己的心情真的很糟糕，他深深叹了口气：“唉，我都不好意思说，这么长时间，在这里，我没有找到任何工作，真的，就连个刷盘子的工作都没找到。整个西方世界都闹经济危机，好多人都不到餐馆儿吃饭了，没人吃饭，盘子用得就少了，盘子少了，我们这些外来户就没盘子可刷了。”

    说得这里，他又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抹眼泪，擤鼻涕，看来他的境遇真的很悲惨，说着说着就动感情了。

    片刻之后，他的声音接着又响起来了：“唉，不光没工作，连钱也花光了，你给我的那些钱，就那十八万，换成人家国家的货币，一下子就变成连三万都不到，真tmd太坑了，跟变戏法儿似的，就把我手里的票子变薄了。可这里的物价啊，真心不便宜，我想说，我以后再也不相信网上那些什么外国物价比咱们国家便宜的狗屁文章了，靠，坑爹啊。”

    说到这里，他又是一阵儿擦眼抹泪的声音。

    “唉，我真后悔啊，你说在你身边多好，我干嘛非要到国外来找这罪受啊。在你身边，我最起码一天三顿还能吃顿饱饭啊，到了这里倒好，不怕你笑话，我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一个饱嗝儿了，更不用说像以前在你那儿一样，被好吃的撑的满屋子放屁了。唉，算啦，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小小啊，这么跟你说吧，我在这儿老惨了。你看你能不能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再帮帮哥，最起码，你得给哥弄张回去找你还账的船票吧。”

    “呜呜……”杨小小听何奇然说了他在万恶的资本主义世界里遭的罪，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呜呜，奇然哥，没想到你会在外面混得这么惨，你受苦了，可是哥，你说的要我再帮你的事儿，我现在真的做不到。为了你出国，我卖光了所有能卖的东西，借了所有能借的朋友，还从原来的市区公寓里搬到了郊区小屋子里，才凑了十八万给你。现在，我每个月还完朋友的钱，交了房租水电费，剩下的，也就够每天三顿饭的了，还只能吃素不能吃肉，否则就撑不到下月发工资。”

    “你也知道，我工资不高，家里还不富裕，我每个月都还得往家寄个千儿八百的。毕业这么多年压根儿就没攒住多少钱。在公司里好不容易混了个秘书，却是只加工作不加薪那种。唉，没办法啊，哥，我实在帮不了你了。”

    杨小小声泪俱下地给何奇然回了信儿，躺在床上等何奇然的回音。

    几分钟后，何奇然还真回了，他哭哭啼啼地说：“小小啊，按咱们国家的时间，今天是咱们的传统节日七夕吧，嘿嘿，东方情人节。小小啊，值此佳节之际，哥在这儿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爱人，愿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到老，至于我嘛，你就忘了我吧，让我在这冷酷无情的悲惨世界自生自灭吧。再见，我的爱人，真的，再见。呜呜，都是我没用。你真的是个好女孩儿。”

    这条语音里，何奇然说的是情真意切，杨小小大受感动，只是听出他话语里面透出的一股子要跟她分手的味道儿，令她有点紧张起来。

    她赶紧动情地回了一条语音：“哥，你别这样说，我这辈子就喜欢你一个，别人就是再好，我也不要。哥，你别哭，我明天就向老板去支我这月工资，一定不让你挨饿。还有，国外要是实在混不下去，你就回来吧，我养你。”

    “小小，你能这么说，我实在太感动了，可是，哥哥我实在不想再拖累你了。不过，哥哥答应你，我一定要在这儿混出个人样儿来，到时候，我一定体体面面地回去做个年薪百万的海归，如果你那会儿还没有找到自己的真爱，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我保证。好了，现在，我得去上课了，等有空咱们再聊。”

    得到了何奇然的消息，又听到他说了跟梦中类似的情话，杨小小对自己的爱情充满了希望和憧憬。

    “哼，早说过了，姐不是单身，更不是剩女，姐可是有爱人的人。”

    心中泛起一丝甜蜜，脸上带着一抹笑意，杨小小慢慢睡去。

    因为昨晚睡得早，再加上心情好，杨小小早上四点半就起床了，抢在大家上厕所之前上了厕所，又抢在大家都冲凉之前冲了凉，然后回到屋子里，照着镜子，慢慢梳理自己有些稀疏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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