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魔神的旅途

    不知多少年后的幻想乡，雾之湖红魔馆。

    红美铃呈大字型躺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死了似地。如果不是她的胸膛还在微微起伏，恐怕没人会认为这个一身血污的门番还活着。

    “呵，这便是传说中的武神？”白发披肩的巫女站在对方身边，血红色纹身如同活物般在她身上游走不定，“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红美铃勉强睁开一只眼睛，早已被打肿的眼眶让她视线极为模糊。阳光自天空肆无忌惮地投射而下，让她难以看清对方被阴影遮掩的脸。

    “咳……你，是谁？”

    “哀家？”巫女似是低声笑了笑，声音中却毫无笑意，“幻想武神，汝莫非忘记了当初那个‘灾祸的巫女’吗？哀家因汝等的称呼而得名，结果命名的家伙却忘记了曾经的恐惧，真是何等可笑的故事。”

    “祸……灵梦？”红美铃心中一震，难以置信地叫出了声。

    “原来汝等是这么称呼哀家的么？”巫女抬起头，淡淡地道：“带来灾祸的灵梦分身……也算是个贴切的称呼。”

    红美铃挣扎着爬了起来，黑色气旋在身周徘徊不定。她本以为这是博丽灵梦和红魔馆开的玩笑，谁成想竟是灾祸重临。当年尚且年幼的祸灵梦就屠杀了幻想乡五成以上的住民，若不是八云紫最后趁她不备用隙间将她扔出了这个晶壁系，说不定幻想乡都早已成为历史。

    “在外面呆着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回来！”红美铃深吸口气，眨眼间就进入了武神模式。在祸灵梦面前隐藏实力完全就是找死，即使是全力出手也不一定能安稳地活下来。

    可自己是幻想乡的门番，更是红魔馆的守护者。

    即使是身陨于此，也不能让这个灾祸进入门后！

    “没错，这才是被异种们惧怕的幻想武神。”祸灵梦神色丝毫不变，随手便从衣袖里弹出颗漆黑的球形宝玉，“就让哀家看看吧。鲲鹏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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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魔馆从外观来看只是栋华丽的洋馆，实际上内部远比外表更加奢华。帕秋莉亲自在地下刻画了扩大空间的魔法阵，因此内部面积要远超外表。

    很自然地，祸灵梦迷路了。

    “唉，门番又偷懒了吗。”一位潇洒的银发女仆突兀地出现在通往二楼的阶梯旁，一边叹气一边续道：“灵梦，你这又是什么装扮？”

    “哦。这次是杀人鬼吗？”祸灵梦停下脚步，淡然地望向对方，“正巧哀家有些迷糊，稍稍带个路如何？”

    “你究竟是谁？”潇洒的女仆长右手在腿上一抹，三支颜色各异的飞刀便稳稳地握于掌心。虽然面貌和博丽巫女一模一样，但她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不是博丽巫女本人。

    那份令人作呕的罪孽，根本不是巫女小姐该用的东西。

    “美铃呢？你把她怎么了！”

    “那个鲲鹏吗？她的可能性已经被排除。即使是被异种们畏惧的幻想武神也没办法在哀家手下走过三招，亏得哀家还对她很有信心来着。”

    潇洒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二话没说，直接停止了时间。她已经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事实上这并不难猜。对幻想乡抱有着深沉憎恨的生物或种族有不少，但与博丽灵梦一模一样的少女却只有一个。

    那个，令人恐惧的噩梦。

    “月时计吗？”祸灵梦在凝滞的时光中依旧可以自由行动。甚至还有闲心四处张望，“也罢。既然汝要和哀家为敌，那就让哀家看看杀人鬼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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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今天怎么这么吵闹？”正在床上睡回笼觉的蕾米莉娅睁开眼睛，一边打哈气一边不满地嘀咕道。她可是正宗的血族，白天什么的正好是睡眠时间。当然，她的生物钟实际上已经和人类极为相近，毕竟某个神社里的无节操是昼行生物。所以……她其实只是在单纯的懒床而已。

    一只妖精女仆突然慌慌张张地破门而入，随后便被一颗漆黑的球形宝玉砸成了碾粉。也幸亏她们都是不老不死的生物。这种创伤只会让她们暂时回雾之湖睡上一段时间。

    “斯卡雷特家的小家伙，最近过得如何？”祸灵梦收回宝玉，随手把拎着的人形物体扔到了斯卡雷特家的长女面前。

    蕾米莉娅瞳孔一缩，地面上昏迷的少女不是她的女仆长又是谁？只是那个潇洒的人类此时已经重伤濒死，全身染满鲜血的样子再不复从前的英姿。

    “回来了吗，祸灵梦。”

    “汝知道哀家会回来？”祸灵梦靠在门沿上，平静地问道。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蕾米莉娅苦笑着摇摇头。自虚空中抽出了猩红长枪“冈格尼尔”，“帕琪和芙兰？”

    “魔法使和另一位斯卡雷特的可能性吗？”祸灵梦微微偏头，“愧对了哀家的期待。尤其是汝的妹妹，不管是雷瓦汀还是‘目死”。都没能对哀家造成任何损伤。说实话，哀家甚至都有些怀疑汝的可能性了。“

    蕾米莉娅一甩长枪，充斥着血腥味的威势从那小小的身躯中勃然而出。此时的她再没有平日的懒散，威严的竟如同一尊嗜血魔神。

    “我，就是命运！灾祸的巫女，想要见识下我的可能性吗？”

    祸灵梦在对方浩然如海的战意下反而叹了口气，袖中溜出两颗漆黑宝玉。

    “汝乃命运，非要追寻既定的结果？”

    “谁知道呢，命运可不永远都是单行线！”

    话音未落，长枪彷如刺破时空般出现在了敌人身前。

    “是么，那边让哀家看看，命运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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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矢神社位于妖怪之山，是个奇怪的地方。她们不仅接受人类的信仰，对妖怪也一视同仁。不仅如此，最近她们那位称职的巫女还准备在妖精中发展信徒。可谓是真正的百无禁忌。再加上神社里的神明和巫女都是高人气角色，参拜者自然多得数都数不清，与某个寒酸神社完全不同。

    不过，今天的守矢神社却出奇的安静。

    “诹访子大人，您说什么？”一缕雁尾上别着蛇形发饰，头上还戴了个青蛙头饰的绿发巫女不满地对自家神明发牢骚，“不仅要关闭神社。还要我和神奈子大人出去避难？”

    “这是异变，大大地额异变啊！诹访子大人，既是巫女又是主角的我怎么可以灰溜溜地跑去避难呢！”东风谷早苗的神色相当激动，很不小心地吐露了心声，“要避难也该是神奈子大人去嘛，她那么弱！”

    “喂。别当我没听见！”

    戴着顶长眼睛的圆形猎奇草帽的幼女坐在水池边，白净的脚丫在水里荡来荡去。

    “神奈子，带着早苗离开。”曳矢诹访子扶着帽檐，轻声道：“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短发的大龄少女顾不得和自家巫女吵架，皱眉问道：“有多少胜算？”

    “胜算什么的，”诹访子抬起头。露出个灿烂的微笑，“谁知道呢？”

    “没有吗……”八坂神奈子叹了口气，拉着早苗的手就离开了神社。别看她们一个是把奇迹当日常的巫女，另一个干脆就是真正的神明族一员，实际上全都不如这个看起来像幼女多过像神明的家伙。如果连诹访子都没有胜算，她们留下也只是累赘。

    诹访子看着她们远远地离开了妖怪之山，这才舒了口气。

    “毕竟对手是那个灾祸的巫女啊，又有谁敢说一定能赢？”

    “没错吧。祸灵梦。”

    祸灵梦从神社的神社的神社的屋顶上跳了下去，淡然地道：“哀家一直以为幻想乡是个喜欢以多欺少的地方，没想到也有汝这般的另类。留下她们还有些战胜哀家的可能性，就如同当年汝等对哀家做过的事情一样。”

    诹访子起身立于水面之上，无形的力量荡起阵阵水波。

    “祸灵梦，毁了红魔馆还不够，你还要毁掉守矢神社吗？”

    祸灵梦看了看四周。突然答非所问地道：“说起来，这还是哀家第一次来守矢神社吧？”

    “嗯，没错。从你出生开始，一直到离开幻想乡都呆在博丽神社。从来没去过其他地方。”诹访子点点头，草帽上的眼睛还眨了眨，果然帽子才是本体。

    “是么……”祸灵梦叹了口气，神色中难得地带上了一丝落寞，“可哀家却记得你们的面貌，记得这座神社的所有样子。不止是你们，整座幻想乡的点点滴滴都在哀家记忆之中，仿佛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诹访子没说话，凝聚神力的速度越来越快。

    “结果，哀家却从未到过记忆中的任何地点，见过记忆中的任何一个人。曳矢诹访子，汝知道人生被虚假记忆充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不知道，不过，现在不是见到了么？”诹访子深吸口气，眼中神光乍现。

    “是啊，汝说的对。”祸灵梦竟然点了点头，然而下一刻那张平淡的脸上便显出狂热地狰狞。

    “来让哀家看看吧，神明所持有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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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一天之内，战火便燃遍了幻想乡。

    红魔馆化为一片废墟，妖怪之山变作一片焦土；迷途竹林在战斗中毁了个七七八八，连带着永远亭也被破坏了一半以上；命莲寺基本上得重建，地底的旧地狱也几乎坍塌了十分之九；位于冥界的白玉楼倒是完好无损，可西行寺幽幽子和她的庭师魂魄妖梦却惨遭重伤，濒临魂飞魄散的边缘……

    祸灵梦以一己之力血洗了整个幻想乡，不知有多少住民被漆黑宝玉砸成肉泥。

    而今，她来到了自己的最后一站，也是她人生的起点。

    “博丽神社吗？变得和哀家记忆中不太一样了呢。”祸灵梦站在鸟居之下，出神地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神社，“八云紫，为何不让真正的博丽灵梦出来见见哀家？说起来。她应该还是哀家的姐姐。”

    “祸，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八云紫走出隙间，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这个问题其他人也问过哀家，可哀家从未做出回答，因为哀家只想把答案说给你一个人听。”祸灵梦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残忍而又狰狞，“哀家。只是单纯的来毁掉幻想乡罢了。”

    “因为憎恨吗……”八云紫苦笑一声，“果然，你是不该出生的，祸灵梦。”

    “憎恨？”祸灵梦身周腾起阵阵黑色浓雾，“汝说错了，八云紫。哀家是魔神。并不知道什么是你所说的‘憎恨’。但汝指的若是强加于哀家身上的种种负面情绪，那便算汝说对了也行。”

    “是吗？”八云紫深吸口气，脸色冰寒如铁，“前一次我们准备不足，这才不得不把你送出幻想乡。如果你在外面好好地呆着，我们也不想招惹什么麻烦。可你既然又回来了……那就彻底地留下吧。”

    “八云紫，汝想杀了哀家？”祸灵梦的表情从未变过。始终保持着那份古井不波的淡然，“哀家若死了，不仅博丽灵梦要为哀家陪葬，整座幻想乡都会在顷刻间彻底崩坏。”

    “不过……”她顿了顿，续道：“哀家不论死活，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不会杀你。”八云紫摇摇头，指着自隙间中鱼贯而出的数位龙族少女轻声道：“有她们帮忙，将你封印也只是很轻松的事情。”

    “龙族女皇？”祸灵梦打量着对面的少女们。“也好，就让哀家来看看汝等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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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行，是一件寂寞的事情。

    没有同伴与你谈天说地，没有人与你分享旅途的辛酸和快乐，没有地方摆放自己喜欢的土特产，没有……

    归宿。

    找不到一个能让自己稍稍停留的理由，只得漫无目的地四处漂泊。一天又一天。一年有一年，直到再也记不住时间的流逝，彻底忘记了自己的年岁。

    路过了多少世界？

    见过了多少生命？

    经历了多少离别？

    这些……全都已经记不清了。

    唯一还有印象的，只是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那座神社。

    那座又小、又破。参拜客一个都见不到，缸里的米粒少到不足一百，但却无比温暖的神社。紫那家伙总是喜欢从隙间里钻出来挠自己痒痒，抱着自己满地打滚，等到累了再亲自下厨为自己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那……或许就是母亲的感觉吧？

    那……应该就是真正的家庭吧？

    那……绝对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如果，这一切能永远的持续下去，该多好。

    闲暇的时候和魔理沙那个鼻涕虫一起去抓独角仙，偶尔去风见幽香的花田里偷两朵向日葵回来摆在屋子里，再找个好欺负的家伙为自己种粮食。

    伊吹萃香似乎是个挺不错的选择，明明是鬼族的四天王之一，却总是显得那么好欺负。哈，有时候连自己都会产生一种罪恶感，似乎欺负她是件很没有节操的事情。

    不过，守矢神社倒是个大问题。哼，明明幻想乡有自己的博丽神社就好，再来一个神社算什么啊魂淡。那边的巫女似乎很擅长引发奇迹，她们的主神也是个很像幼女的家伙，参拜客全都被诱惑过去了，想必香火钱都要收到手软啦。

    听说红魔馆来了个年幼的小女仆，小小年纪就潇洒得让人嫉妒。可惜，是个平胸，也祝她一辈子平胸。

    对了对了，白玉楼的新庭师也是个拖着鼻涕的小姑娘，成天跟在自己爷爷后面，感觉超怕生的样子。真不知道她父母究竟是怎么教育她的，这么怕生以后怎么办呢？啊，听紫说她父亲叫魂魄静树，跑去一个山脉的村落里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了……真不明白紫一直挂在嘴边的“女装山脉”啊“伪娘”啊究竟是什么意思。

    等到自己和玩伴们慢慢长大，幻想乡想必也会更加热闹才对。那群闲不下来的魂淡们总是在喊打喊杀，那自己就弄出个不会伤及性命的新规则让她们玩个够，彻底把那份过剩的精力发泄出来。一开始可能会有些困难，不过没关系，自己是无敌的博丽巫女嘛，谁不服就打到她服为止。

    偶尔有一两次小打小闹的“异变”，不过全都会被自己这个巫女安全解决，顺便收获一笔不菲的酬金。对了，这个规则就叫符卡规则，用弹幕来决定胜负的特殊游戏！

    那时的幻想乡，应该也就不会再有纷争了吧？

    可惜，真正经历了这一切的，不是自己。

    自己所有的——

    只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旅行。

    魔神也会感到疲惫，因为我亦是人类，哪怕那已成过去。

    我……

    好想回家……

    ps：（好喜欢祸灵梦，怎么破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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