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图灵计划

    平安无事的度过三天，没有自由石匠的人来找他的麻烦，也没有母亲惨死时满地鲜血，更没有皮特湛蓝的左眼出现在自己面前。

    日子如同以往一样那样平淡，如果不是约翰给艾伦回信，恐怕艾伦仍会这样混着日子，不去考虑那么多，依旧和马丁在课后打屁扯淡。

    信中提到，自由石匠必定会找上门来，因为比特鸟与怀表这两件都能改变世界的东西被艾伦同时拥有，且找上艾伦的时间会一次比一次早。如果想要掌握主动权，艾伦就必须在自由石匠把消息送回过去之前进行穿越。

    否则等待着艾伦的将会是最初的跳跃点被捕捉，艾伦再也无法通过跳回来挽救未来的一切。

    他花整整三天时间梳理整个事件的逻辑。

    从最初的跳跃点到比特鸟找到他之间是9个小时，母亲死亡是在此一个星期以后，从母亲死亡到约翰死亡又相差三天。

    皮特口中的将消息送回给三天前的自己，正是母亲死亡的时候，也就是说那时只要艾伦做对了选择，即能够避免母亲的死亡，又能够避免比特鸟被捉走。

    他需要足够的准备，趁手的武器，至于能帮到他的人，艾伦只想到了马丁，那个与自己一样瘦弱的小伙又能干些什么呢？

    “比特鸟，你有办法搞到枪吗？”

    [我可以帮你办到持枪证明。]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天内，艾伦从邮箱里拿到两张写着约翰名字的银行卡，一本写着艾伦名字的持枪证明。弗雷德帮他开好请假证明，以至于他每天跟妈妈打招呼上学后直奔靶场，练习着三到四小时的射击。

    比特鸟可没有费尽心思为艾伦进行表面上尽量合法的谋财，它完全遵循了艾伦的要求，钱要立刻就有，不需要合法，如果可以的话直接从别人账户里拿。

    艾伦只是书生，或者说连书生都算不上。当他在枪械贩卖专柜后台第一次试枪的时候，甚至连保险都不知道怎么开。在朝固定靶开下第一枪的时候，巨大的后坐力甚至让枪直接从手中飞了出去。

    满脸胡茬的枪店老板很识趣的捡起枪口还冒着烟的格洛克18，将一把采用枪管回转式开锁的357柯尔特m2000交到艾伦手中。

    不仅是他不会瞄准，就连艾伦的持枪方式也不对，他就像一个刚刚拿起笔的孩子，只知道在纸上乱涂乱画。

    枪店老板自然不会知道他是怎么考上持枪资格证的，但在没人光顾这个凄惨小店的时候，辅导艾伦似乎也成了他的乐趣之一。

    他当然也不知道艾伦打算用这把柯尔特杀了皮特，他以为艾伦不过是个对枪械有着狂热爱好的学生。那种军事迷恋者在中学到大学阶段也有许多，成年后，他们便会抓紧一切的机会办下属于自己的枪械持有资格证，并且来店内选购属于自己的第一把武器。

    艾伦无法让比特鸟去追查皮特的身份，因为他既然有实力能够随意更改自己的职业，弄到警车警服，或许皮特这个名字也是假的呢。

    于是他只能在家等着皮特，放弃所谓的主动权。

    直到最后一天的深夜。

    他打算熬过这一夜，守在窗边，从盯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变为拿起望远镜细数公路上铺满的沥青颗粒。

    [你不需要睡一会吗？]

    屏幕上，曾经说过自己也需要睡眠的比特鸟此刻陪着他度过夜晚，让他至少不那么无聊。

    “不需要，你好好呆在电脑里，千万不要出去。”

    艾伦转身拿起桌上的美式咖啡轻啜一口，又继续躲在窗帘后用望远镜窥视着大街小巷。

    他不敢让比特鸟使用路边摄像头帮忙监视，如果说此时正有自由石匠协会的黑客在某个端口守候着比特鸟的到来。

    那么艾伦的努力将会荒废，他又必须跳跃一次来解决曾经历过的局面。

    [你怎么知道自由石匠的人今天会来，我没有查到任何消息。]

    “如果我说，我是从未来跳跃回来的人，你相信吗？”

    [并不相信。]

    “那就对了。”

    艾伦从不打算把能跳跃时间这件事情告诉比特鸟，他不打算告诉任何人。除了约翰和弗雷德还有自由石匠协会里的那些人，只存在于科幻电影里的事情，没人能理解。

    [事实上，你知道吗？自由石匠协会里有过把消息送回过去的计划。]

    那是比特鸟在被关入鸟笼之前看到的。

    《图灵计划》

    在自由石匠协会的某个数据库角落里，曾今有过一份记载着二战时期，图灵写给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首相丘吉尔的信。不是第一封，不是第二封，而是最后一封。并且在这封信中，图灵很清楚的告诉丘吉尔，他能够制造出来让大不列颠处于不败境地的机器，如果在德意志下次进行闪电战的时候，把消息送回战争发生的一个月前，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图灵对外宣称自己正在使机械思考，却在暗地进行着时空机器的开发，丘吉尔为图灵计划挖通了半个伦敦，并且除计划中的几人，无任何一人知道图灵到底在搞些什么鬼。

    直到自由石匠协会中的某个被切除胼胝体的裂脑人首次感受到时间波动，那是图灵计划的第一次实验，将图灵的思维送回三十分钟前。

    再对政府高层不断的渗透行动当中，他们知道了图灵计划，并且收买了某位曾与图灵一同共事的苏维埃间谍，彻底弄清了图灵计划的本质。

    怀表只是引导装置，并且是一种寄宿与意识中的半物质形态装置，能够真正看到怀表并且使用怀表的只有一种特定人群。

    那就是裂脑人。

    自由石匠协会开始大规模制造裂脑人，只为了捕捉到图灵引发的时间波动。最终，他们抓到了图灵，却仍然没有得知图灵计划的实验基地以及怀表的下落。

    在图灵服用氰化物毒苹果自杀的那一刻，图灵所制造的仿制怀表却暴露在自由石匠协会的眼中。他们为了不引起过分的注意，将怀表在与图灵一同下葬后，从坟中掘了出来，并且通过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努力，捕捉到了怀表的收发信号。

    就好像截获电磁信号一样，他们截取了怀表的信号，并且伪装成怀表进行收发，导致他们可以将任何信息送回并不算太久的过去。

    “这就是全部？”艾伦有些惊讶，他并不知道他的曾祖父艾伦·麦席森·图灵开发怀表的全过程。而比特鸟，显然是看到过不少当时事件的记录。

    [那只是自由石匠协会数据库中的一小部分，并不完整。我并没有太长的时间进行破译，但是我当时在怀疑事件的真实性，直到现在。]

    “直到现在？”

    [没错，我想可能是因为我身为计算机的缘故，根据你的身体姿势我能计算出你的左手多出了本不应该有的679克重量。]

    糟了！

    艾伦光顾着看比特鸟阐述着图灵计划的事件内容，早已忘了自己应该做的事。

    他赶忙拉开窗帘继续看着窗外，却发现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恐怕是母亲见屋内的灯还亮着来看看艾伦的情况，毕竟艾伦在没什么事的时候一向喜欢早睡。

    [等等，艾伦。]

    艾伦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如果说门外是母亲的话，为什么在刚才的时候，艾伦没有听到脚步声。

    “难不成，是自由石匠？”

    [不一定，但按照你说的话，我帮不了你，如果他们已经在这片区域布下了捕捉网络的话。]

    来我家，立刻。自由石匠的人来找我了，报警！

    艾伦将事先准备好的短信发送给弗雷德，他也在一天前就告诉弗雷德，他能想到的所有可能性。

    但愿母亲没事。

    如此想着，艾伦拿起用透明胶条粘在书桌下方的柯尔特m2000。

    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

    拨开保险，食指千万不能扣在扳机上，以防走火。

    “艾伦你在吗？”

    是个女人。

    艾伦愣了，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是奥利维亚的声音，他的班主任。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请了病假，奥利维亚担心他，所以打算在回去的路上来看看？

    或许是因为这样，那为什么又会选择在晚上十二点呢？

    艾伦没有想那么多，而是把手枪别在裤子后面，打开了房门。

    果然，门外站着的就是奥利维亚，他的班主任兼历史课老师。

    “惊喜！艾伦，”奥利维亚像个小孩子一样跳了起来，然后摸了摸艾伦的脑袋，“真抱歉，本来想着早点来看你的，但是学校那边有些工作。你知道的，其他老师对我的印象好像不太好，于是校长拉着我们开了一次会。”

    “噢，是这样啊。”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啊？好的。”

    艾伦这次算是彻底放下那颗提着的心，他挤出一丝苦笑，试着装出自己生病的样子。他又不能转身直接请班主任进屋子，因为那样奥利维亚就会看见艾伦别在腰后的枪。如果是别人到没什么所谓，但奥利维亚对他的情况可以说是了解得很，他压根没有枪械持有资格证。

    “那个，我妈妈呢？”

    于是，艾伦打算先用母亲吸引一下注意力，然后趁着奥利维亚回头的那一瞬间把背后的柯尔特给藏起来。

    哪知道突然，电脑的蜂鸣器开始疯狂报警。

    艾伦赶忙回头，却发现腿下一松。

    他倒在了血泊里，视线有些模糊，但他能很清楚的看到皮特从窗子外爬了进来。

    “你…;…;是你…;…;”

    “没错，我想你已经在未来见过我了吧，艾伦。”

    熟悉的湛蓝色左眼，艾伦根本不会忘记这个杀死自己母亲，父亲和弗雷德叔叔的混蛋。

    他用着仅存的力气拨动了一格怀表。

    祈祷着那怀表，还能有最后一点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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