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三角关系

    弗雷德和约翰并非纯粹的邻居，在高中时期他们曾经还是同学关系。事实上，多疑的约翰有一段时间甚至想把弗雷德杀了喂狗，因为他认为这个所谓了邻居跟自己妻子有一腿。当然，当约翰不断跳回试图寻找真相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俩的关系只是看上去比较亲密，还没发展到床上去。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约翰现在还记得。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们父子俩都能穿越时空？”弗雷德没好气的把艾伦母亲的死亡鉴定丢给约翰，“那这是怎么回事？腹部中了一刀，肝脏受损，失血过多而死。我来精神病院寻找线索，你却仍在异想天开。”

    “不过现在，能穿越时空的现在只有艾伦。”约翰示意警卫把自己的手铐给打开，弗雷德自然同意了，他明白约翰思维很清晰，也没有任何伤人的企图。

    事实上，作为约翰的主治医生，弗雷德除了大脑的物理现象异常以外没在约翰身体里发现任何异常。而进入精神病院恰恰是当年约翰自己提出来的，如果不是看在约翰给了他很大一笔钱的份上，天知道谁会答应这个疯子一般的要求。

    “那艾伦为什么不跳跃回去？改变一下母亲被杀的事实，还是说是什么平行时空一样的鬼东西。他跳跃到另一个世界，然后改变的事情没有办法影响到这个世界，那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桌面上摆着艾伦的身体报告以及艾伦母亲的死亡鉴定，弗雷德感觉两者之间应该会有一些联系，所以才会特意跑来精神病院找约翰求证。

    当然，弗雷德也是相信约翰的。毕竟过去约翰也说过有关于时间的事情，并且一次次带他化险为夷，如果说这世界上有谁应该被关进精神病院里，弗雷德认为应该是自己。

    至于艾伦，艾伦已经被他好好藏在了自己的卧室里。警察就算刨遍整个纽约都不可能找到那个18岁的小毛孩，至少以弗雷德的关系能保证自己家里不会受到任何形式的搜查。

    “时空是线性的，因果关系会相对达到制衡效果。如果艾伦跳回过去，那么现在的我们就会彻底消失，你要理解为直接变为虚无也可以，除了他自己，其他的一切都会变为不存在。并非是平行时空，而是一种永远只会向前的时空河流。他只不过得到了上岸往回跑的工具而已。”

    约翰蒙住自己的右眼，单单使用左眼扫视周围的一切。

    于是他看到了弗雷德，弗雷德衬衫口袋的半包白色marboro，弗雷德脖颈后方的汗毛，口袋中习惯性带着的橡胶手套，钥匙串，以及准备带约翰出院的出院申请书和约翰的诊断报告。

    “啊哈，所以你是打算强制带我回去吗？”啜饮着清香的普洱茶，约翰很悠哉的又看向门外站着的守卫。

    彼得霍罗夫军工厂生产的rmsk179型麻醉枪，装载着5cc麻醉弹。x27脉冲泰瑟枪。

    天知道美国的精神病院为什么会配备了俄罗斯工厂生产的麻醉枪，那是约翰一直不理解的事情。可他正是冲着这精神病院如此严密的防护措施才选择被关进来的，那可是狩猎用的麻醉枪啊。

    “没错，”弗雷德将口袋中的出院申请向内推了推，“我很惊讶听到妻子死亡的消息你还能这样镇定。所以艾伦为什么没有选择穿越时空，而是继续跟我们存在于这个时间里，你还没有回答我。”

    裂脑人的左右眼能够得到的信息不同，因为胼胝体的分裂导致左右脑分开后互不相连，使大脑能够单独接受理性与感性两种情报。

    那也是为什么约翰单看外表就能得出出院申请书在弗雷德口袋里的原因，通过绝对理性的观察和思考，他能从口袋中的凸起判定那大概是一件什么东西，又能联合所有的事情推断出为什么是那件东西。

    “因为艾伦是个聪明的小孩，他明白如果自己不弄清楚事情的因果，可能跳回去之后他的母亲还会死一遍。可怜的莉莉，我已经麻木了，对我来说只要能跳回，她就能重生。我见过太多次关于她的死亡，最后为了挽救我们一家的未来选择了被关入精神病院。”

    约翰叹了口气，他能感受到未来发生的变化。以往只要他一走出医院，十分钟内必定会被击杀，那是被因果制衡的未来，是无法改变的果。

    而现在，艾伦的母亲，他的妻子，莉莉的死亡将他原本应该在出院后立刻死亡的结局改变了。

    就像是把自己的寿命献祭给了约翰般。

    可约翰总感觉怪怪的，他曾经看到的未来并非是这样，他不明白艾伦到底做出了什么改变。

    在精神病院孤独终老，而艾伦和莉莉平淡的生活在家中。就算约翰给了艾伦怀表，那也是约翰曾看到过最为稳定，正常的未来。

    “好了，我们出院吧。对了，你现在是亿万富翁你知道吗？我不知道艾伦是怎么搞到手的，但信箱里的信件写着你至少得有两亿美元的存款，你现在可是诺基亚的大股东啊。”弗雷德说着从出院申请书后拿出了三张银行卡，那正是比特鸟帮艾伦在一星期内拿到的。

    未来正在发生不可预知的改变。

    从看到那张银行卡的瞬间约翰就明白了，未来已经不是他能控制，也不是当初见到的那样。

    猩红的血丝遍布约翰的左眼，他呆滞了，血液从鼻腔滴落下来，紧接着倒在弗雷德身上轻微抽搐。守卫闻声赶来，却被弗雷德挥挥手给打发走了，一切都要听从医生的指令，因为弗雷德进来看望约翰的原因是，治疗。

    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约翰又生龙活虎的站在原地，从弗雷德手中接过手帕将自己擦拭干净。

    就连鼻尖和眼角旁的血迹也擦干了。

    “该死的罗克…;…;”

    “罗克？”

    弗雷德有些担心，不是因为约翰流血了。约翰以前也这样过，那是只有他能做到的事情，疯狂过载自己的大脑，就好像计算机将cpu超频进行运算一样，约翰也能将自己的大脑超频运算。

    可接下来面临的，是出院前的体检，如果约翰还存在着脑出血状况，恐怕就算是弗雷德也没办法带他走出去。

    “罗克·简·博哈德·斯洛特，科学家，也是我年轻时的一个朋友。算了，没什么。我们去进行那该死的体检吧，出血量并不多，我自己有分寸。”

    约翰很清楚，艾伦根本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得到这么多钱。

    彩票？彩票的数字是随时会根据未来发生改变的。约翰自己也尝试过，他怎么可能没有尝试过，人人都有穷的吃不起饭的时光。

    股市？股市可不是小小的时空跳跃就能影响的，这点他也知道。除非跳跃回去的那个人有能力控制公司的发展进程，或者碰巧赶上某个公司股票疯跌又疯涨，但在一星期之内做到这些。

    别说是艾伦，总统都不一定能做到。

    约翰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罗克那个该死的家伙。

    那是他年轻时候的朋友，一名数学天才，一个疯子，也是约翰分享过图灵家族的时间秘密的人。

    可那家伙应该在1999年就死在了自家花园，他为了自己的研究被共济会盯上了，就连约翰连续跳跃一百多次都没能挽回最后的结局。

    他还记得那家伙说过的话。

    “如果我说，我有一套数字编码，可以在不影响影片质量的前提下，将10gb的影片压缩到仅仅8kb大小。这个主意如何？”

    “你疯了，这违反了最基本的信息论，除非…;…;”

    “除非什么？我的图灵啊，除非我拥有绝对强大的硬件，连接整个世界的电脑终端，让世界成为真正的共享网络吗？没错，就是这样，跟你想的一样。”

    如果说罗克还活着，那么就能做到真正的影响股市。甚至不止是影响，让整个世界成为真正的共享网络，而罗克拥有绝对的最高权限的话。

    他可以尽情的搞垮任何一家自己看不顺眼的公司，可以让任何一个国家的政府垮台。那正是约翰当初不同意加入罗克研究的原因，如果研究成功，他们二人会掌控整个世界。

    好与坏将由他们决定，罪与罚也是。

    创造一个单一信仰且没有隐私没有自由的世界，那与现在的共济会又有什么区别。

    人们不应当生活在监视之中，也不应该只遵循着别人告诉自己的一切。

    在北美这片大陆最应该遵循的，只有一种精神，那也是一切战争的起因，所有人都想要被传达到的事情，约翰一直遵循着的原则。

    人类的自由意志。

    可现在的状况确实是往坏的方面发展了，他曾今试着阻止罗克，遭遇了无数次的失败。他也试图瓦解共济会，同样也是失败。

    他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世界，才会选择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因为在能改变世界的时候，他已经有儿子了。

    他必须向艾伦问清楚，然后让艾伦亲手改变过去。

    恐怕莉莉的死，与罗克有关。

    然而现在的他，不再具有任何一枚怀表。

    所有的希望，全在艾伦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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