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愿望与实现(3)

    [艾伦，该起床了。]

    屋内一片昏暗，窗外的阳光被遮光帘完全阻挡在外，艾伦可以说是睡了一个好觉。他从昨天在学校上完课之后就立刻跑回家里，没有吃晚饭，没有跟任何人说话，甚至连母亲送来的咖啡也没有喝。

    就那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晚上，就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都不知道。

    [艾伦，该起床了，不然就该迟到了。]

    书桌前的电脑屏幕自己打开了，略微有些刺眼的光线让艾伦将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他早就醒了，只是不想起床。

    他今天甚至都不想踏入学校。

    摄像头的灯亮了起来，比特鸟扫视一圈房间，认定艾伦还在床上，于是提高电脑屏幕光线的输出功率，试图让房间更亮一些。很显然，它并没有让艾伦从床上爬起来。

    [我觉得你应该看点好消息，艾伦。]

    电脑的蜂鸣器开始疯狂报警，这下艾伦即使装睡也不行了，哪个正常人在这样吵闹的环境下还能睡得着？

    “吵死了吵死了，”他把被子猛地一掀，爬到电脑前，“说吧，有什么好消息。”

    比特鸟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播放晨间新闻。

    [海伯利昂石油钻井机研发有限公司高层运营经理，科林·威尔逊在昨夜遭到逮捕。经调查，其个人在昨天下午5时从海伯利昂公司账户不断挪用资金，总额高达8,000,000美元，用于私自购买别墅、跑车、还有美国房地产大亨唐纳德·特朗普的18个裸体纯金雕像。]

    “这是你干的？”艾伦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唐纳德的裸体纯金雕像，尤金他爸口味可不是一般的独特。

    [其子嗣尤金·威尔逊的不雅录像于同一时间内在纽约州超过三万部移动电话，广播电视，家用电视中播放，受到影响的电子设备数量过于庞大，目前还无法进行统计。人们认为这是一场黑客针对他个人的恶意攻击事件，当地警察已经介入调查。]

    “非常好，那我敬爱的数学老师怎么样了？”

    [已经毁容了，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短时间内不会再回到学校。]

    “干得漂亮。”艾伦发自内心的笑了，可以说是从昨天到现在好不容易才有的一次笑容。而比特鸟，竟然看的有些入迷，它想不到原来像罗克那样孤僻又自卑的孩子也能笑的这么好看。

    [你应该去上学了。]

    “没错，上学，那正是我应该做的。”

    要是说原本艾伦还有逃课的想法，那么现在艾伦则巴不得立刻到学校去，享受着人们对尤金的议论，对尤金的羞辱，以及数学老师的消失。

    离开了父母的怀抱，天呐尤金，你还有什么底气那样对我。

    他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深吸一口气。

    多么美好的一天啊。

    “哟，艾伦。今天感觉怎么样呀？”

    “棒极了。”

    尤其是知道尤金的那件事之后，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问马丁，尤金那可笑的东西到底出了什么糗。但他忍住了，他不想暴露任何事，于是静静的等马丁主动说出口，他会的，他这个大嘴巴一定会。

    艾伦特地挑了能遇上马丁的时间上学，就是为了在上学的路上听马丁讲述一下昨晚的精彩事件。

    “对了，艾伦，你昨天看到尤金的视频了吗？就连我们家电视都播了出来。”

    电视？

    艾伦突然有些担心，他担心比特鸟玩大了将他自己暴露出来，但当他悄悄看了眼手机屏幕后发现比特鸟发来了小小的几个字。

    [没有留下痕迹。]

    他才放下那颗原本还吊着的心。

    “说实在的，我们全家原本还很期待昨晚的球赛，结果放出的却是尤金的那话儿，把我继父气了个半死，当时就打电话给学校了。”

    马丁说着露出他那节有些淤青的手臂，仿佛是在告诉艾伦，他也因为继父的不开心挨了一顿狠揍。

    但这并不会成为什么问题，艾伦认为自己能够将马丁从这种境况拯救出来，他悄悄在手机中的记事本里写下了一句话。

    [让马丁的继父消失。]

    他现在不仅能阻挡住自己曾今面临的一切伤害，还能保护周围的一切，一切可能离他远去的事物。

    “你恨你爸爸吗？我是说，继父。”

    马丁停下脚步，似乎是在诧异为什么艾伦突然关心起他来，但他将袖子放下想着遮挡那些淤青后摇了摇头。

    “我恨他？如果是因为他会打我们的话，的确是恨他的。我爸爸在打人前会把扳手，拖鞋，皮带放在桌子上，问我想选哪一个，我每次都会选择扳手。”

    “为什么？”艾伦看着马丁的另一只手臂，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马丁在暑假的时候还被继父打骨折过一次。

    “因为这样扳手就轮不到我的弟弟来选了，但我不恨他，就算是他酗酒打人，还是没事就会冲我们发脾气。没错，我不会去恨，只会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够长大，离开那个家。”说完，马丁自顾自走向学校，留给艾伦的是一道晨光下落寞的背影。

    艾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以为马丁会恨他继父，但他不理解为什么马丁的继父那样的差劲，马丁仍然没有半点咬牙的表现。

    甚至只会把“我的继父又要打我了”当做玩笑一样挂在嘴边。

    “比特鸟，你还在吗？”

    [有什么事？你的黑人朋友需要帮助，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先等等，把他父亲的资料调出来给我看一下。”

    比特鸟有些不可理喻的闪了一下屏幕，还是帮忙调出了马丁继父的资料。

    [杰米·福克斯（jamiefoxx）43岁，曾为汽修厂老板，后为了马丁母亲的高额医疗费私自挪用公司资金导致资金链断裂，因此事被人起诉获刑三年。并在出狱后成日酗酒，无所事事，曾尝试过找工作却因三年监狱生涯屡屡被拒。]

    [还要下手吗？]

    “不了，我觉得还是留着他吧。”

    艾伦的心情有些复杂，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的简单。

    于是直到进入教室，艾伦和马丁都没有再说上话，而当艾伦准备向马丁因为早上自己的无礼道歉时，马丁大方的笑了笑，丢给他一瓶胡椒博士。

    “你要知道，艾伦。有些事情我并不介意让你知道，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艾伦接过胡椒博士，眉头皱了起来：“可你知道我不喜欢碳酸饮料啊。”

    “那你可以当做是一点小小的惩罚。”

    艾伦会心的笑了，将胡椒博士轻轻拧开尝了一小口，他果然还是不喜欢这种味道和口感，百事都比这个见鬼的饮料好喝。

    学校遍地都在谈论尤金的事情，但他们不敢当着那个肌肉男的面谈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时刻准备着挨上那么一顿打。

    但热门话题的传播速度可不是一顿打就能阻挡住的。

    “所以昨天你到底做到什么程度了？”

    [在整个纽约州至少三分之一的移动设备上播放了他对自己的亲密行为，还在部分地方循环播放了三十分钟，他现在是个名人了，艾伦。]

    在厕所隔间里，艾伦看着比特鸟为他汇报战况，并且偷听着门外学生们的窃窃私语。

    “听说尤金因为昨天的事情，早上被叫到校长办公室去了，似乎是要把他从橄榄球队剔除。”

    “你在逗我，他怎么说也是米莱尼恩高中唯一可能打职业赛的人选啊。”

    校长办公室。

    艾伦打开厕所隔间，没有理会站在外面尿尿的俩人走了出去。

    他觉得这个教训还不够。

    他要让尤金从此躲着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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