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现 第六十四章 噩梦

    “难道真的只有明禅大法师才能制服夺命魔？”朴在勇有点吃惊。他虽然不是信教的人，但韩国宗教氛围浓厚，那些如雷贯耳的大师还是会在各种场合听说过。而且就他的认知，明禅并不属于赫赫有名的那些，否则他之前也不会对明禅了解那么少了。

    “唉，现在看来确实是如此。在明禅之前我们也请了比他更有名气的大师，可惜要不就是会说一些一般人听不懂的话，要不就是跟我们一样毫无头绪。再有就是根本不肯出面，不知道是自知法力不够还是真要做世外高人。”有可能新发现一头夺命魔的忧虑让李明泰情绪不高，口风也没像以前那么紧。

    崔正民见李明泰警监似乎没有那么难打交道，也试探地问：“李课长，您说的夺命魔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动物？”

    “唉，我们也不是很确定。在一次围捕中曾经遇到过，当时它就是一个正常的人。可是后来它要突破警方围捕的时候，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变得更像一只动物，就如同电影中化身人狼一样，只不过是部分变化，没有真的变成狼。”

    “啊？！”朴在勇和崔正民都吃了一惊：“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怪物存在？”要不说信教的人多数是叶公好龙，即使崔正民这个信教的人也难以接受真的有一个怪物出现在人世间。

    朴在勇追着问：“这么可怕。学长，能不能让我们看看当时追捕的视频资料？”

    李明泰摇摇头：“不行，这个案件的所有资料已经被列为国家机密。”

    崔正民喘口气：“理解理解，我听了都吓一跳，如果真的把资料外泄，那民众的恐慌可就大了。”

    朴在勇指指在封锁区里忙碌的防化警员，再指指被隔离在远处的几个闻讯赶来的记者：“拜托，您们觉得这种消息能封锁到什么时候？让民众胡乱猜疑更糟糕。”

    李明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办？告诉民众在他们中间有一个怪物，能杀人于无形。你觉得民众知道了真相就不恐慌了？幼稚。”

    崔正民也点点头：“别说民众了，我都开始害怕。这种怪物杀人毫无痕迹，从这三个死者的状态看，也没有激烈搏斗的痕迹。三个年轻的小伙子，毫无反抗地就被杀了，太可怕。”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痕迹，”朴在勇从兜里拿出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有一枚衣服扣子：“这是我在现场发现的，上面很干净，几乎没有落尘土，说明这枚扣子应该是最近掉下的。”

    “我看看。”李明泰拿过证物袋，就着阳光仔细观察。嘴里还埋怨：“你小子做事越来越没规矩了，现场证物也不交出来。”

    朴在勇满不在乎耸耸肩，说道：“这不是给您了嘛。我刚才看了一下，这枚扣子的扣眼中还残留着一根断线，应该是被人从衣服上大力扯下来的。”

    他指点着证物袋中的扣子对李明泰说：“您仔细看看，扣子上还有服装品牌的LOGO，这是一家在国内很流行的服装品牌。这个品牌的服装价格不高，式样很新潮，很多年轻人都喜爱这个牌子。”

    “更重要的是，这个品牌的服装只有女装。”

    李明泰转头看着朴在勇：“这么说，当时在场的还有一个女性？”

    朴在勇点点头：“准确地说，应该是有一位年轻的女性。这个品牌定位的客户群是18岁至25岁的女性。再结合躺在地上这三位的以往劣迹，大致可以推断出他们当时很可能正在纠缠一位走夜路的年轻女性。可惜，他们这回真是遇到鬼了。”

    “马上调取周边的摄像头的视频，看看昨晚路过这里的年轻女性是哪些人。”李明泰招手叫来一名警员：“崔所长，请你也派出辖区警员协助，逐个上门排查昨晚途径这条路的女性。”

    “是！”崔正民和警员都立正领命。

    。。。。。。。

    远在数千公里外的津北市已经苏醒过来，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之下。

    王丹无所事事地在街上溜达，他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在街上逛的，不过慵懒的街道让他的心情舒缓而平静。

    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居然走到津北劝业场——这是津北老牌的商业区。虽然津北这些年新起了不少商业区，但劝业场依仗长达的百年历史，依然是津北一个重要的商业、旅游区域。

    白天的劝业场人不多也不少，主要是以外地游客为主。王丹看着有几个举着小旗的导游，带着游客从身边穿梭而过，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傻。

    这里其实跟其它城市的一些古老商业区一样，本地人很少光顾，都是外地游客慕名而来。

    劝业场周围的马路还是保持着老式狭窄的道路，两旁种植的景观树由于年头够长，已经长得郁郁葱葱。灿烂的阳光透过树叶点点斑斑洒在地上，让人觉得很休闲舒适。

    既然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走到了这里，王丹索性放开心情体会这片古老的商区。他发现，原来这个本地人很少来的地方，还真有着自己的底蕴。

    可是，走着走着他慢慢发觉周围的气氛似乎有点不对。

    逡巡四周认真观察了一会儿，他发现附近的那些人虽然在无目的散步，但他们的虚脸都在看着自己。

    这么长时间下来，王丹也逐渐摸到了人们隐藏在真实面孔后面的那张虚脸的作用——虚脸更能真实地反映出人的内心情绪。

    见这么多人或明或暗地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王丹起初有点纳闷。后来又猜想是不是因为狂犬事件让自己太出名了？毕竟之前小蚊子她们为了给警方施加压力，曾经把他被带走的事情狠狠地炒作了一番。随后无所不能的网络世界又把他的个人情况挖了个底朝天，也知道自己的照片在网络和自媒体上被转发了无数次。

    哎呀，原来是被人认出来了。如果他们要找我签名怎么办？自己还没来得及好好练过签名呢。

    要是找我合影，我该摆什么姿势好呢？王丹一边在心中暗自享受着被众人瞩目的小窃喜，一边又为不适应这种情而尴尬着。

    可是看着看着他真的觉得不对头了。周围的人不仅越来越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看，还纷纷停住了脚步。到了最后，整个劝业场的人都纷纷往他这里聚集。

    这些人只是面无表情地向他走来，走到他身边就停了下来。根本没有出现类似粉丝追星般找他签名合影的事情。

    随着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王丹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奇怪的是，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是神情呆滞地盯着他。别看黑压压一群人，现场居然安静的仿佛空无一人。

    此时的情景已经不是让王丹尴尬这么简单了，即使在明媚的阳光下，他都觉得自己后背直冒冷汗。紧张地转着圈看这些木偶般包围住他的人群，实在忍不住，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们。。。想干什么？”

    这句话一问，让王丹毛骨悚然的画面出现，只见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虚脸同时开始变化。这次不是表情的变化，而是整个虚脸在变形。

    王丹看得清清楚楚，短短几秒时间，这些人的虚脸已经完全脱离的人脸的模样，而是逐渐幻化成了一种动物，准确地说是一种没见过的怪兽。这些怪兽有着长而宽阔的大口，口中密密麻麻的黑齿犬牙交错，头上十几只大大小小的眼睛全部冷冷地看着自己。

    光天化日之下突然见到这种恐怖片中的场景，王丹的小心脏顿时有点承受不了。他觉得自己的后背冷汗已经在一道道地往下流着。下意识地后退，可是后边也站着人，只退了两步就退不动了。

    他拼命催动涤星轮，可是平时百试百灵的涤星轮在这个危机时刻居然罢工了。无论他如何的努力，意识中的涤星轮就是磨磨蹭蹭地不转。

    这时，也许是幻化成形的怪兽们发现王丹的外强中干，纷纷张开黑色大口，发出无声的咆哮。一阵难忍的剧痛从王丹脑海中传出，仿佛有无数只利爪在撕扯着他的意识。。。。

    “啊！~”王丹一声惊叫，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突然的惊醒让他觉得头脑一阵眩晕，全身凉凉的全是湿漉漉的汗水。

    他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过了许久才感觉自己刚才可能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

    等他砰砰乱跳的心脏逐渐平复下来，他还是觉得刚才的梦境实在真实的不像是一个梦。

    那真实的街道，道路两旁随风飘曳的树枝，神色各异、穿梭在街道上的行人，甚至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都如实际发生般的清晰。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做过如此真实的梦。以至于过了好久，他才真正确认自己是躺在市公安局招待所的房间里，而不是在津北市的劝业场大街。

    此时他发现窗外已经艳阳高照，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这一觉快睡到中午了。起来简单洗漱一下，门铃突然被人按响，把他吓了一跳。打开门一看，封振宇一身便装站在门口。

    “嗨，王丹，你终于起来了，吃了吗？”封振宇故作热情地跟王丹打招呼。但他还是改不了身上的官气，也不征询王丹的意见，自说自话就往房间里走。

    王丹无奈地让开路，看着封振宇像主人般径自坐到沙发上。还拍拍身边的位置：“王丹，别站着啊，来，坐。。。。。咦，你睡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脸色还这么难看？”

    王丹暗自摇摇头，没好气地回答：“可能真是睡多了吧，网上不是说睡多了会成老年痴呆吗。”

    封振宇倒没跟他计较，用手指点点他说道：“哟，小伙子还有起床气。来，喝杯水去去火。”

    人家公安BU来的大处长没计较自己的态度，王丹也有点不好意思。坐在封振宇旁边的沙发上，问道：“封处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封振宇拿起茶几上摆着矿泉水，喝了一口：“就是跟你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去京城，明天怎么样？高铁票我买好了，半个小时就到。”

    王丹一哂：您这是商量吗？要是我不去是不是找我要退票费呀。

    “封处。。。您票都买好了，那就明天跟您走吧。几点的？”

    “上午九点半的，既然你没意见咱们明天吃完早饭就出发。”

    “我。。。没意见。”

    说完明天的行程封振宇一点起身地意思都没有，好整以暇拿着矿泉水慢慢品着。好像他喝的不是两块钱的农民山泉，而是雨前龙井。

    王丹等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封处，您没事了吧？没事就走吧。

    一时间，两个大男人坐在这里相对无言，房间陷入尴尬的安静中。

    终于，封振宇放下了手中那瓶“珍贵”的矿泉水，看着王丹说：“去京城可能要待几天，你需不需要收拾点行李？”还没等王丹回答，他又挥挥手：“算了，你现在在津北也算公众人物，你住的那个小区还是先别回去了，告诉我你衣服的尺码，我安排人在京城给你采购齐。”

    王丹愣了一下，说：“不用封处长您费心了，我家里有换洗的衣服。回去收拾一下很快的。大概去几天？”

    “我正要跟你谈谈去几天这个问题。。。。王丹，你有想过移居京城没有？”

    “移居京城？。。。我当然。。可是。。。我在京城谁也不认识啊，没地方住，找工作也不知道怎么找。”移居京城王丹当然是愿意的，毕竟这是华夏的首都啊。但这么突然地被封振宇提出来，他多少觉得有点仓促。

    “这些都不是问题，”封振宇手一挥：“部里给你解决京城户口，先提供一套临时住房住着，部里随后会申请特殊人才入住的补贴。。。就按学术带头人来对标吧，购房补贴四百万。你要不是非要住在五环以里的话，买一套百八十平米的房子足够了。”

    “啊？。。。啊。。啊？！”王丹差点被天上的馅饼砸晕过去。

    京城户口，京城住房，四百万购房款，哪一个不是北漂的人梦寐以求的，也是多少人奋斗多年的目标。但眼前这位封处长挥挥手就全有了？

    虽然王丹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谈不上有多少社会经验，但他并不傻。而且这几天跟着吕强等人，也学到了一些，至少知道这些亮瞎眼的待遇并不好拿。

    “封处长。。。这么好的条件啊，那。。这个部里。。需要我做什么？”王丹决定还是把话问清楚。他知道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文不能安邦，武不能扛鼎，唯一能让“部里”看重的应该就是自己会的那点灵的知识。

    如果“部里”打算让自己做点科学验证，哪怕帮着培训一下修灵学员都能接受。但如果要让自己当小白鼠，就要考虑考虑了。户口诚可贵，住房价更高，若为小命故，只能呵呵呵。

    “我不说你也可能知道，就是希望你能为国家在灵方面的研究提供帮助。。。。你这是什么表情？。。。。呵呵。。不是解剖你，国家不会做这种事。”

    王丹讪讪地笑了笑：“嘿嘿，我也觉得国家不会这么残忍。”

    他想了一下，脸色认真地说道：“其实封处长，我也是从小受现代科学教育长大的。说实话到现在为止即使我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对灵这种东西半信半疑。。。刚开始我发现灵的时候，更多的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幻听幻觉。我甚至去医院做过检查。。。”

    说到这里，王丹有点犹豫地停下。封振宇笑着点点头，鼓励道：“医院检查的结果是不是一切正常？我可以证明你不是精神病，呵呵。后来呢？你接着说。”

    “我被医生赶出来了。”王丹不好意思也笑了：“后来，发生的事情似乎又在向我证明灵是真的存在的。只不过和我一直接受的知识结构太冲突了，所以一直有种做梦的感觉。”

    “你到底想说什么？”封振宇被他绕晕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万一最后证明灵这个东西是不存在的。。。你们那个户口和住房补贴还会收回去吗？”王丹脸都红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问出来。毕竟这两样东西对他来说太珍贵了，如果玩什么得而复失，那还不如就没得到过呢。

    “哈哈，”封振宇被王丹患得患失的小样儿逗乐了：“你放心，部里是不会出尔反尔的。就冲你平息了津北狂犬案件的发生，就值这么多。”

    他暗笑王丹真的不清楚国家的力量有多大。即使最后证明灵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一个京城户口，区区四百万还真不是多大的事。其实这些待遇压根就不需要“部里”给，封振宇的特种事务处就能给办了。

    之所以要抬出公安BU这个牌子，主要是担心王丹不肯配合去京城，有意拿大牌子压他一下。说特种事务处外人不知道，但要说公安BU，那对普通人可是重逾千钧。

    再说了，封振宇心中暗笑：这个王丹还是嫩，见视太少。京城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师，真本事没见到，但迷信的商人们邀请他们出手一次，给的诚意金都不止这区区四百万了。

    “不过，国家既然付出了这么多，还是对你有一定期望的。”封振宇多老油条，既然王丹如此稚嫩，当然就顺势提出更多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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