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再而三的箭,两个人的默契
类别:
武侠仙侠
作者:
贺北昌字数:7149更新时间:24/10/24 22:30:17
当迎面的那三箭射来之时,许长安并不是只有硬抗和如刚才那般趴下身子躲过,而后瑟瑟发抖。
他的身子无法动作,但他的眼睛却是能多做一些事情。
哪怕是低头趴在马背上,他的双眼依旧紧紧盯着那个位置,所以当暗中的两箭相碰互相抵消,崔相公还未来的及立马搭弓再回敬一箭之时,许长安便已经是猛夹马背向前冲去。
当初崔相公问他若是暗中再有一支箭射来之时能不能拦下,他的回答很自信。
可弓箭这种武器总不能一直去挡着等人家射完,更是没有办法做到光靠身体硬抗就把人家反弹死,这些都是违背常理的。
有些比较强大的武道修行者,在正面挨了一拳之后或许可以仅凭肉体使对方也承受到伤害,因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扇我一巴掌你的手或许感觉不到疼,但是你多扇我几下总是会发麻的...
不过这也是仅限于肉体接触而已。
对面用的是弓箭,那这种想法就有些不太现实了,再者而说许长安并非是铜墙铁壁,一支羽箭射来,他身上必然是要有个窟窿的。
所以许长安的做法就是骑马上前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与其正面交手!
他这个做法看起来有些送死的意思,要知道在郢都城外,哪怕是面对一个普通战士,他亦是艰难苦战方能不被对方捅死,最后才由林婴白马的那一蹄子作为结尾。
而如今对方同样是位修行者,且自己硬抗了两箭已是重伤。
不过许长安在之前还说过一句话,也是回应的崔相公那句话。
在那时许长安回答能拦下后崔相公说过那一箭对方应该是并未用尽全力,许长安的回答是我就用尽全力了?
成为修行者后他从来都没有用尽全力过,郢都城外的那场战斗算是他成为修行者后的第一战,不过那场战斗有着许多约束和顾忌。
约束就是由于第一战的缘故,他不可能经过那些人的讲解便明白修行者战斗是怎么样的,所以不可能第一次便能使出全力。而顾忌在于城门守卫有着很多援兵,他需要考虑对方若是选择突然包围的时候还需要随时准备逃跑。
在遇刺的那天晚上,许长安曾奋力奔跑过一段路程,目的就是为了确认下自己到底有多强,而那日奔跑带给他的想法就是,郢都城外的那场战斗,自己实在是没有发挥出最好的状态。
且距离那场战斗到现在已有将近三月左右,这段日子里他一直都在进步。
若是如今再次面对那位守卫战士,许长安有必胜的把握,不过光是这些自身的因素无法让他头脑冲动去找一位不知是何境界的修行者单挑。
那天晚上拦下那支流矢后,他就知道尽管对方也是位修行者,但与自己实力差距不算太过离谱。
因为从很多人的口中他都听过,修行一事天赋占据很大因素,要知道毕四迁哪怕是修行了一辈子亦是刚步入大修行者,所以许长安已经知道修行一事较为缓慢。
而即便是有人比自己多修行个十几二十年,万一他开山就如杨贺九一样用了九年十年哪怕是二十年呢?
所以靠年龄算境界,有时候靠谱,有时候亦是同样不靠谱,没有人会想到活了一辈子的毕四迁竟然会在许长安的屋子里被杨贺九一拳重伤。
在今晚上许长安则是用身体硬抗两箭,尽管是吐血重伤。
但他从那两箭的差异知道自己面对的这个要弱上一些,由弱的掩饰,强的进攻,这是刺杀时较为正确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许长安直接挑准这个较弱的!
暗中隐藏着的两位修行者始终无法明白那两人到底是如何发现自己的行踪和数量的。
就连他们俩也只是猜测到车队中应该是有了一位少年与许长安同路前行,这也正是他们一直拖到最后一日方才无奈选择动手的主要原因。
可即便是猜到,他们也无法观察到那位少年藏在何处,明处只有那个一路上颠颠簸簸坐在马背上随意前行的许长安。
所以他们开始两箭正是为了确认另一人的方位,甚至为了稳妥起见在第一箭射出之后又再次确认了一番那人会不会如第一次那般去做。
答案是确定的。
事实上他们若是从第二箭开始便分为两箭齐射如此去做的话,崔相公的那一箭定是会直接命中其中一人面前的大树,而面对射向许长安的另外一箭这二人无能为力,刚射完一箭,再想搭弓必然是无法再能做到拦截。
那时候他们确实可以如现在做的那般收弓准备回去交付任务领取赏金。
可聪明反被聪明误,正是由于那第二箭的小心谨慎才让许长安察觉出了这一丝异状,从而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传达给了崔相公。
这场暗中刺杀也将要由此演变成明斗。
不过在明斗之前,许长安还有着一段路要跑。
夜色虽然不算明亮,但那人却也可以清楚看到不远处一匹黑马驮着一位黑衣少年正在向着自己冲来。
正如许长安方才所想的那般,他确实已经收弓准备回去领取赏金,不过面对突然变化之后并没有太过慌乱,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再次取下背上弓箭。
一手探到身后,手指轻捻,微微拨动,从箭筒内挑中一枚锋利的羽箭,搭弓迎面再给对方送了一箭!
而后身形翻滚,改变自身位置,却依旧是藏在大树身后,只有这样才可以防止马匹的撞击踩踏。
除非是真正的强者,不然还是无法敢直面一匹迎面而来的高头大马,他的做法依旧是没有错。
一枚青叶飘飘然落下,稍微摇摆起伏,依旧保持原状。
可大约只有白天才会有人发现,叶面已经是被洞穿。
太过娇嫩的缘故,绿色汁液缓缓渗出,如鲜血般让人望之生畏。
黑夜之中,淡淡流光一闪即逝,这道流光不仅可以切断叶脉与叶茎,还可以轻易钻进人的躯体,穿透表皮与筋骨的防护,直击要害。
可它穿不透的,是一把黑色的剑。
那把剑经由那双眼的仔细观察,只要一经抬起,似乎就总能拦住一切威胁。
许长安说过自己能拦住,那他就能拦住。
不用经过大量计算来求出那支箭的速度和威力,而后再与自身实力和剑身的坚硬程度做个比较。
只要我能看到,而后抬起剑身,轻轻挥起,那我就能拦住。
他不是一个追求细致的人,他的道理往往就是这么简单。
伴随着两声脆响,一声在脑后,另一声在面前。
黑剑剑柄位置震动传到手心,许长安双手紧握,微微张合,却不敢彻底松开。
而对于身后的状况则是不予理会,他认准的只是面前的那人。
许长安拦住了一箭,却是有两声脆响。
这一声更是让他在心底里又问候了一句崔相公,你自己算算这都几箭了?能不能有个准儿?
在他身后的那场战斗虽然是崔相公与另一位射手的对决,但战场并不在远处,依旧是在许长安的身上。
身后的那两支箭来的要尚早上一些,当崔相公回敬过去一支时,那人躲过后并没有就此撤离,而是搭弓冲着向前驾马奔跑的许长安又送去了一箭。
崔相公毫不慌乱,五指轻捏,又是一支羽箭拦在了许长安的脑后。
刺客一定是要认准自己的目标,有旁人阻拦?无所谓,我只要杀掉我要杀的人就行。
由此可见这两位暗中射手的素质还算是比较精良。
相较于那两人,崔相公的顾虑实则要更小上一些。
许长安说过能拦下,他相信许长安,不过是只有一支箭的前提下,而除了拦下另一支箭外,崔相公还能多做一些其他事情。
与那两位射手射完一箭就需要收回动作隐藏在大树后防止迎面一箭射来不一样,崔相公显然没有如此顾忌,他拦下一箭后可以搭弓向着那个位置再射出一箭。
而对方显然不会放弃隐藏身形来如此去与那二人一命换一命。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四人虽然刀箭来的毫不留情,但除了利益外没有什么大仇大恨,再多的钱也不至于需要要把性命搭上。
崔相公并非是知道这些方才如此大胆不顾隐藏自己身形,他根本不清楚那些刺客是受人命令,又或者是真的跟许长安有什么大仇大很。
但他还是没有学对方那样射完一箭便隐藏自己,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前面几箭不是没有射中,而是由于对方面前有大树的阻挡。
都是用箭的,只有许长安暴露在明面上,那许长安自然是第一目标。
对方该是同样以为自己的面前也有那么一颗大树,所以不会如自己这般白费力气。
时间上并没有间隔太久,迎面又来一支,但这一箭不是射向许长安的,而是他胯下的战马。
这个做法无疑是正确的,一箭已中,但身后的那一箭似乎并没有着急。
没有携带盔甲的马匹头骨被轻易贯穿,嘶鸣声响彻了这片战场,奔跑过程中轰然倒地,头重尾轻,向前滑去。
许长安眉头紧皱,在那一箭到来之时并没有双脚踩着马背向上跳起,那无疑是告诉对方我在空中无法转身,快来攻击我吧,这样绝对是不明智的。
而是不慌不忙,顺势向着地面倒去,随后轻轻向前翻滚,直到这一刻,身后的那支箭才来到。
由此可见对方抓机会的本事当真是炉火纯青。
不过这一次,崔相公并未给予拦截,同样瞅准机会向着射出羽箭的那个方位回敬了一箭。
这一箭,中了。
据崔相公的猜测应该是手臂或者肩膀位置,虽然不至于让其丧失战斗力,不过想来该是再出箭之时定会受到不小的阻碍才是。
中了一箭后崔相公并未提剑上前与对方近距离搏斗,虽然在对方一只手中箭的情况下胜算要大上一些,不过崔相公虽然并不知道对方境界修为如何,但通过那几箭的对拼来说,实力应在自己之上,贸然上前与其搏斗显然不是理智的。
前面他的那几箭看似成功拦截,但并非就说明二者实力相当,因为箭这种武器求的是个精准。
在有外物参与,只要不是实力强的太过离谱到面前有一座大山都能射穿的情况下只要自己的弓术足够精准,将其击落或者是偏移都不是什么难事。
崔相公并非自大到在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够单手击败自己的程度。
相反的,这世上从来都不乏能够单手击败他与许长安的人,而这种人若是一开始便选择提剑拦截明杀,他们两个的胜算则要小上很多。
看起来似乎是对方的战术选择有误,但却是巧妙异常,若想在不被对方发觉的情况下完成刺杀,暗器较为适用于暗杀,弓箭其实并不算是暗器,却也是能够保证在暗中便完成自己的任务。
优厚赏金的附加条件是不能被对方发现。
若是被人看到,他们这行里边通常有三种处理方式,一种是将其杀掉,另一种就是自己被雇主杀掉,而第三种便是将其杀掉后自己还是会被雇主再派人杀掉。
做的是见不得人的工作,同样也会面对一些见不得人的做法,雇主杀害雇人在其他人看起来或许很残酷,但在他们的眼中这其实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他们一直都是藏在暗中,能出的起钱的人自然还能出的起更多的钱来追杀自己。所以暴露意味着死亡,这本来就是一项高风险高回报的工作。
虽然自己中了一箭,不过暗处那人似乎总算是松了一口大气。
雇主交给的任务看起来不算难,但实际上这一行伤亡简直是惨重,许府里的那十来具尸体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预想中的代价,直到现在他才终于可以松一口大气。
因为他相信崔相公的那一箭给了自己,而自己的那一箭对方不可能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再搭上一箭给予拦截。
他的猜想没错,那一箭已经从上而下向着许长安的后心位置射去。
这一箭若中,必然是致命的,在许长安的后心位置没有那仅剩的六枚金饼。
更为危险的是,他不知道崔相公有没有如前几次那样选择来拦下这支箭。
前几次对于身后变故,许长安都是不理不问,只顾着追自己正前方的那人,这次崔相公在没有事先打过招呼的情况下突然收手改变目标,无论怎么来看许长安都该被这一箭射中。
可就在所有人都这么去想的时候,在地上翻滚的那位少年竟然出乎众人意料般的作出了应对。
在郢都城外被那位战士踢飞之时许长安做了一个动作,弃剑,并非投降,那时是为了防止自己被剑咯伤。
而这次他翻滚的距离并不远,并没有如此顾虑。
所以他只是右手握剑,身后如同长了双眼睛般从一个十分奇妙的角度探到自己背后。
相比于当初的那个动作,如今更像是右手忍不住捂了下后心而已,可在手心的连接处,还有一把黑剑在那里。
下一刻,又是一声脆响传到众人耳中。
崔相公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而那位中了一箭的修行者则是眉头紧皱,显然不解。
他不解的并非是许长安为何能在翻滚过程中洞察到这一箭的方位,这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可思议,但其实不算难以做到。
翻滚过程中许长安双眼大睁,却视线并非是只能看着前方,那就不叫翻滚,那叫往前滑。
在地方向前翻滚睁大双眼的许长安反而将视线更多都转移到了后方,因此能够知道那一箭向何处射来,所以能够准确作出应对。
中箭那人所不解的是,许长安为何又忽然选择了拦下这一箭?
他当然不解,除了许长安与崔相公外若是场间有一百个观看者,那必然是有一百种不明白。
许长安能够如此做还是因为他与崔相公的那一句对话。
一人问,一人答。
若再有一箭从暗中射来你能不能拦下?
能拦下。
就是因为这两句再简单不过的对话,之前许长安对于身后的那支箭不予理会是因为他的面前还有一支,那就是两支箭。
崔相公知道自己的提问是一支,而不是两支,那么若是有了第二支他便会想办法将其再变为一支。
这次看起来还是两支箭,但崔相公却没有拦截。
那是因为有一支是射向战马的,并非是许长安。
一支箭,许长安说过能拦下,尽管当初崔相公有些不相信,但他现在相信了。
因为从今天晚上看来,他知道这个少年并非是只会空口说大话。
许长安也知道,自己需要拦下一支箭,那有一支不是射向自己的,身后那支拦了便是!
这一起对弈双方都有代价,许长安的代价就是那支箭真的很强,哪怕击在铁剑上再撞击到自己的后背,亦是疼痛难忍,若是直接命中恐怕是会直接贯穿。
而对方的代价要更大上一些,手臂中箭或许不会影响到他的精准度,不过定是会削减他再出箭的频率。
只要双方都付出代价,那就没有谁赚了,但这却代表着接下来的对战会更轻松上一些。
能够造成如此局面的还是二人之间的默契,若是方才那一箭崔相公给予拦截,定然是无法找准机会伤到那人一只手臂。
这两位少年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只有在那天夜晚遭遇两轮箭雨的埋伏之后,在那辆马车上先是沉默再互相聊了聊,而后就是马车停稳后不算长的一段对话,二人便再也没有见过。
这几日不分白天黑夜的走来,许长安甚至都不清楚崔相公在何处,还有没有暗中盯着要行刺自己的修行者。
可在关键时刻二人配合简直默契十足,如同经过多年合作过的伙伴一般。
只是两声咳嗽,无论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清楚许长安为何会有这般信心认为对方一定能够听得懂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开始若是崔相公没有理解透他想表达的含义,从侧方而来的那一箭他绝对是无法躲过,此时定然是已经葬身马下。
而同样是两箭,只是因为一箭瞄准的是战马,崔相公却是能快速改变自己的目标,相信许长安能拦下身后的那一支箭,从而取的了莫大的优势。
崔相公尚不用说,只是因为今天晚上那个少年的表现,所以他相信对方能够做到。
可许长安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去涉险的人,如今涉险想来抓住暗中刺杀自己的人也不过是崔相公擅自做主猜测许长安会如此去做罢了。
那到底是什么让许长安能够如此愿意冒险,将自己的生命安全赌在了那个接触时间并不算长的少年身上?
看起来似乎有更加稳妥的方式,许长安在发觉那两箭的力道有所不同之时完全可以大声喊叫告诉崔相公。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许长安或许不算是赌上性命,这么中二的做法他不会选择。
许长安不是林婴,他会冒险,但不会赌,更不可能轻易便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他愿意冒的险就在于安城遇到的那个手心有红痣的老人身上,能让一位大修行者只能打探自己情报却束手束脚到不能动手,他相信一定有个更强大的人藏在暗处,至少不会离此处太远。
那个人许长安已经猜到了是谁,应是那位在四方城外名为大海的海边帮自己扶住了那座大山,还留下了一道阵法的何院长。
许长安虽然遇到过不少大修行者,有杨贺九,严卫楚,还有望舒楼上的那个老者,但是有一个人是特例,就是何三年。
这个人许长安从来没有见过,但对方却是暗中救过自己,若说是谁能让安城那位手心有红痣的老者不敢动手之时,许长安知道不会是杨贺九,也不可能是严卫楚和望舒楼上的人。
那就只能是何院长。
这几日行来的那一路上,许长安并非是没有仔细来想过这些事情,甚至在他刚反应过来那个卖红烧肉的老板不是普通人之时便一直在猜测到底是何人在暗中盯着这一切。
最后得来的结论就是,人家既然不惜堕境受伤也救了自己一命,那应该是不愿就这么轻易让自己死了才是。
所以许长安方才将自己暴露在那两箭的目标内,不算是赌命,他相信就算是崔相公没有能理解自己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而是如前两次那般在第三箭射出之时立马又回敬了一箭。
那在自己趴在马背上,另一箭射向自己之前,那人定然是会再不知不觉的为自己拦下这一箭。
他依然是不会死,也就不算是赌命。
在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人值得许长安用自己的生命去如此来赌。
许长安之所以没有选择更为稳妥的方式,那是因为人家既然救了自己,当牛做马给予其回报自然是不可能的,若真是对方要求这样许长安甚至还会反问出谁让你救我的这种无赖到不能再无赖的灵魂提问。
不说当牛做马,这不符合许长安的风格,不过自己确实该需要向对方证明救的值得才是。
如何向对方证明救自己是值得的?总不能发现有两个人后就大喊大叫的说出来吧?
这样...不够帅气!
那一路上他努力开山不曾松懈过半分,是因为有稍微松懈之时心中就会有一个声音在痛骂他,老子救你真的是白救了!
自然不可能是那人真的在说话,心里的声音来自内心深处,内心深处的就是自己。
被人救了之后他不会说什么再造之恩,更不会对着人家感激涕零。
他想做的只是告诉人家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救了老子看起来你重伤堕境太不值得,但我会告诉你,你救我绝对是值得的!
在入楼试上崭露头角,而这一次,为他成为修行者之后的初露锋芒。
对于一个少年的未来,重伤堕境,或许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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