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下一箭
类别:
武侠仙侠
作者:
贺北昌字数:3735更新时间:24/10/24 22:30:17
高头大马上坐着的一位少年,看起来面容较为平静,不过那也只是表面上的而已,他的内心异常紧张。
紧张不是因为面对到了危险,恰恰相反的是还没有遇到。
这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不管是谁面对一位藏在暗中的修行者都不会轻松自如。
他的这一路上行来异常的安稳,只是坐在那匹马背上被其驮着摇摇晃晃的向北走,路上不疾行也不狂奔。
毕竟跑的越快就离从和安郡来的援兵越远,而若是往后走的话那不如在前几天便随着车队一同去求援,没必要这么拖拖拉拉了几天再折返回去,事实上许长安这一路上没少在心底里问候崔相公。
崔相公自然不可能知道他的想法,许长安这几天甚至连对方去了哪儿都不清楚。
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晚,算着日子大约再过几个时辰到明日一早和安郡的援兵便能到来,许长安虽不知道和安郡是什么地方,不过怎么想着一个郡应该能出不少兵力前来护送他们回都才是。
而只要援兵到来,藏在暗中的修行者即便是再如何强大都不可能在重兵守护的情况下再去动手。
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真正原因是在大昌王朝境内,这未免有些太过胆大包天。
事实上袭击参加入楼试的车队,本就是胆大包天的一件事,但杀许长安并不算是。
正如崔相公所猜测的那样,这是两场刺杀,没有再遇到漫天箭雨,也没有突然一大群人提刀持枪从周围冲出,由此可见来杀许长安的应该只是就那么一位修行者而已。
刺杀只派一个人,听起来有点看不起许长安的意思。
不过算上在许府内已经死掉的那十来位,再加上安城伪装成卖红烧肉的那位不知何缘由不能出手的大修行者,这等阵仗哪怕是去其他国家刺杀一位国主大人都已经算的上是看起对方了。
更别提刺杀对象只是许长安这么个刚开山修行不过三个月的少年孩童。
这件事情本身就有些不合常理,若是在齐国遇到这种阵仗,许长安或许会以为是齐王姜水儿要为他的儿子报仇,而若是在楚国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参与劫狱的原因。
哪怕是在望舒楼许长安都不会奇怪为什么有人要如此费尽心思和人力来杀自己。
他虽然生在大昌王朝境内,可这种刺杀无论由谁看来都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发生。
更该是齐国,楚国,太阴山,望舒楼,而不该是这个国家。
一位连云望舒都察觉不到的大修行者,十来位已经死掉的修行者,暗中还有着一位。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都是修行者。
在四方城虽然只是一个小城,却也是有着千余人口,而就在那千余人口中许长安从没听说过有谁成为修行者可以修行,可如今单是来刺杀自己的阵容就全是修行者。
难不成除了自己生活的那座城,在其他地方修行者都是这么一抓一大把的吗?
还是说只有少数人可以修行的规定单是来针对自己所在的那座城?哪有这般道理!
许长安在心底里不停告诉自己,只要熬过了今晚,那老子就能一路上威风十足的随车队去往都城,不用再风吹日晒雨淋的。
为了能够安全活过今晚,他做了很多准备,就在刚才,他吃了两口干饼,喝了几口清水。
状态当然说不上是最佳,毕竟现在已是深夜,最是让人紧张又放松的时候。
紧张的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会射来一箭,放松的是只要等到天亮,从和安郡来的援兵便能与他相遇。
抬头看了看头顶那轮月亮,许长安再没有什么时候比如今这般更加希望云望舒能从那个月亮上掉下来,冷就冷了,总比自己凉了要好的多。
月亮上掉不下云望舒,即便是掉下来了对方想必也不会管顾自己。
他可以信赖的,只有双手握紧的那把剑。
低头看了一眼,他知道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若是对方没有放弃刺杀自己,这种时候应该是最佳的时间才是。
花费如此强大的阵容和心机,对方当然不会放弃。
许长安的目光没有来得及抬起,便是眉头紧皱,牙根由于太过用力的缘故甚至都咬的渗出了血丝。
在他的胸口位置多出了一支羽箭,挡住了他向下看的视线。
几乎在同一时间,前方传来一群雀鸟受到惊吓而飞起的声音,在这之前,许长安的侧后方位置,一丝光亮一闪而逝。
疼痛由那一点,再向着周身位置传递过去,从头顶到脚跟,他感到了撕扯般的疼痛。
羽箭从胸口滑落,掉在胯下那匹马的背上,并未刺进自己的胸口位置。
这支箭,没有箭头。
看起来好像是对方由刺杀变为了拦阻,可许长安知道若是这一箭有箭头的话自己必然能在它射出时便能提前看到,而后作出拦截,因为他虽然低头,但目光却还是紧盯着周围的变化。
他不能提前预知到何处有危险,但在夜晚面对一支带有箭头的羽箭,他能看到那丝反射月光的光亮并不算太为困难,他的那双眼一向看的很远。
可现在这支箭在落到自己胸口位置前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细微的破风声都不易被人察觉,在淡淡的月光下也没有一闪即逝的那一丝光亮能够给他来捕捉。
这一箭竟来的如此诡异。
许长安眉头紧皱,来不及去揉下自己的胸口位置,虽然在那里还有着六枚金饼,不过对于撞击伤来说显然是用途不大。
恐怕在这之前他做梦也没想过,居然会有人用没有箭头的羽箭妄想这么来撞死自己。
他知道在射向自己的那一箭之后崔相公紧随其后出手了,虽然他并不知道崔相公此时正在何处。
由那一箭看来,崔相公虽然在暗中,看来也是如自己般并没有放松丝毫警惕,如此方能察觉到变化之后立马就给予回击。
在前几日的时候崔相公曾问过他,如果再来一支箭自己有没有把握可以拦下,他当初的回答极为自信,可如今却是连察觉都未曾察觉到。
不过许长安也确实是拦下了,毕竟拿身体挡也算是挡下了不是么?
从那以后崔相公去了哪他并不知道,他觉着应该是在自己不近不远处随行,可哪怕他偶尔想起来回头去看上一眼,却始终未察觉到那人的位置。
想要瞒过别人,首先得瞒过自家人,这点崔相公做的相当不错,不错到甚至让许长安以为对方早已经扔下自己逃命去了。
许长安不敢放松警惕,自己挨了一箭,可崔相公射出的那支有没有中他并不清楚。
许长安依旧坐在马背上,马儿依旧不快不慢的向前走,似乎是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昏暗的月色中这位少年充当的似乎是一个不会动的靶子。
许长安双眼微眯,几近将要闭上的状态,他要看清下一支箭来的方位在哪。
时间上并没有间隔上太久,下一支羽箭立马带着穿石破金的气势如约而至。
这就说明崔相公的那一箭并未射中,至少也是没有射中要害,不然这枚箭不可能来的那么快。
许长安双瞳骤然放大,心中大喊一声,来了!
这一次他能看的稍微清楚上一些,事实上他已经是洞察到了这一箭,不过他并未挥剑拦阻,也没有身形微侧躲过去,而是再次以胸口硬抗住了这一箭。
嘴角带着丝不屑,向着侧方随意吐了口鲜血,重重咳嗽了两声,忍不住想要再咳嗽两声,却是艰难忍住不再开口,而后随意抹掉嘴角血渍。
感受着从自己后方再次回敬过去的那枚羽箭,双腿轻夹马背,继续保持着前一刻的那般速度向前慢慢走去。
嘴角依旧带着那丝不屑,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微笑。
这两箭给对方的错觉就是没有箭头,也就没有那月光照上去的一丝光亮,许长安无法察觉,也就无法拦下。
不过许长安并非是要带给对方这样的错觉,他不是一个喜欢自残的人,伤这种事情多受点不如少受点。
他之所以要硬抗下第二箭是因为他发现第一箭有些不太一样。
感受着体内的气血翻涌,他计算着自己大约还能再抗下一箭,忍不住在心底里痛骂了声崔相公,老子都当活靶子了,你也不知道争点气?
不快不慢的向前走,谁也不知道下一箭会从什么时候飞来,射向哪个位置,那两箭看起来好像对胸口位置情有独钟,若是下杀手这里确实是第一选择,不过他们不可能知道许长安在这个地方藏的有些东西,已经是削减掉了一部分伤害。
伤害若是不能提前阻挡的情况下,少受一点那就是一点。
隐藏在暗中的那人似乎不再只纠结于胸口位置,又或是猜想到了两次都攻击同一个位置,对方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有防备才是。
所以下一箭,为眉心!
其实许长安对于胸口位置依旧没有防备...
这一箭许长安没有再选择硬抗,而是以最快的速度低下头去,爬下身子。
箭来的很快,但好在距离足够远,反应足够快,所以当许长安低头爬下身子的时候,那支羽箭贴着最上层飘起的一根头发而过,轻松切断。
没错,是切断!
没有箭头的羽箭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将其射出,箭头的重心决定了羽箭所落的方位,没有重心的羽箭根本不足命中,更别提是以一根木棍来切断人的头发了。
这支箭虽由修行者射出,但还是不足以切断一根软弱柔韧随风飘摆的发丝。
这是比墙头草还要墙头草的东西,它的随风摇摆决定了若不是尖锐物品,很难将其直接切断。
没错,这是一支真正的羽箭,带有锋利的箭头,因此可以轻易切断那截发丝。
暗中埋伏最大的优势无非就是迷惑性,让对方分不清楚到底哪一箭是致命的。
在许长安低头的那一瞬,他似乎已经猜想到了藏在暗中射出这一支箭的射手嘴角该是露出了一丝邪魅且伴有计划将要得逞的笑容。更甚至,许长安还猜想到了对方现在该是准备收弓回去汇报工作领取属于自己的赏金。
这一箭既然没中,为何许长安会有这样的猜想?难不成对方居然自信到认为这一箭必然会中?
当然不是,那是因为在自己侧方还有一箭,准确来说该是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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