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烧瓷
类别:
武侠仙侠
作者:
青山老人字数:3074更新时间:24/10/24 21:21:23
早早醒来之后,昨日的酒劲还未曾散去,甚至记不起昨日是谁将自己送回来的,李沫儒出门,在附近一处树林间开始练武。
他开始深呼吸,练习最基础的走桩,风从林中刮过,正好带走体内沉积的酒劲,然后开始练铁匠拳。
拳如烈火,身体为薪,生生不息,绵绵不绝,一拳轰出,面前一声炸裂声传来,树木瞬间断裂,虽然现在铁匠拳已经开始渐渐发挥威力,而且上次在苏夔宅子,偶然悟道,清风剑法和铁匠拳都隐隐有所长进,但是依旧觉得铁匠拳使起来有些不太顺畅的感觉。
李沫儒想起之前在红云子那儿进入的道境,似乎自己之前在苏夔那儿进入的那种状态和道境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两者之间似乎又有不同,后来在唐州那对夫妻那儿,在顿悟是非,莫若以明的时候,又似乎有那种感觉。
他在想这其中的关联,想要以此来增加自己的武功,寻找自己的道,第一次,自己经历依依之死,一种无力与自责涌上心头。
那段时间,他脑子很乱,就好像被堵住一样,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起来,后来,幸亏红云子开导,他才能走出那种状态,而且渐渐对生死多了一丝领悟,那也是第一次,他接触了武学之道。
第二次,在苏夔那儿,自己不知为何突然顿悟,可能是之前在红云子哪儿的几个月沉积下来的,在苏夔那儿爆发的吧,那种状态,李沫儒的清风剑法和铁匠拳,一夜之间,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后来在唐州那对夫妻那儿,李沫儒被莫先生的事情和墨殇所说困扰,在正邪、善恶、对错之间徘徊,又因为一句,莫若以明走出了困惑。
这三次总体来说算是两次,因为第二次,只不过是第一次的沉积而已,他在想,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树高千丈,叶落归根。善恶难辨,莫若以明。”
他盘腿而坐,树动风鸣,这时候,覃莺茹来寻他,见他盘腿而坐,问道:“李公子,大早上寻你不到,原来在这儿坐着啊。”
“莺茹姑娘啊,我在这儿练练武,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来找你吃早饭呢,对了,昨天没见到烧制瓷器,今天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
李沫儒起身跟在覃莺茹身后,覃莺茹进入换了身浅绿色大袖衫长裙,步履轻盈,
到了瓷器店,钟馗和银瑶二人刚醒来,睡眼惺忪的样子,见到李沫儒和覃莺茹回来,钟馗道:“李兄弟这不会是出去练武了吧。”
“闲来无事,松松筋骨而已。”
钟馗笑道:“李兄弟天赋异禀,加上又这般勤奋,怪不得武功突飞猛进,看来,假以时日,只怕江湖上没有几个人是你对手了。”
“钟馗大哥过奖了,江湖之大,卧虎藏龙,又岂是沫儒这点微末道行所能及的,倒是钟馗大哥,行走江湖多年,武功高强,令人钦佩。”
“李兄弟过谦了,这才短短几个月,现在,钟某就已经不是你对手了,江湖卧虎藏龙不假,李兄弟天资卓绝也是真。”
银瑶给二人递过一碗粥,“你们呐,大早上就别相互钦佩了,赶紧吃早饭吧。”
吃过早饭之后,在覃莺茹的带领下,李沫儒前往覃家窑。
覃家窑依山而建,窑炉约十丈长,沿着微微倾斜的山体伸长,窑炉由窑头、窑室、窑尾三部分组成,窑头设火膛,窑室分若干目。
阶梯通道两边放窑门若干个,装出制品通道。每节两侧窑墙处设投柴孔,对称排列。窑尾设挡火墙,墙底部放通烟孔,墙后设烟火巷,高约一丈,宽一尺二。
覃莺茹告诉李沫儒,窑炉如此设计,是利用斜坡高度差,火焰自然上升的原理,充分利用窑炉产生的热量。
李沫儒止不住赞叹设计的高明,节省了不少材料。
二人走进窑洞之后,覃莺茹带着李沫儒跟着进出推着泥土车的工人走进窑洞中放置制作瓷器原料的地方。
在一边,进出的工人正在将泥土加水搅拌,见到覃莺茹来,朝她问候,“莺茹姑娘怎么今儿个这么有闲心来这儿看我们和泥巴啊,还有身边这小哥是谁啊?”
覃莺茹笑道:“张师傅,这位李公子是我们朋友,说是对烧瓷感兴趣,所以我带他来看看,怎么样,今天的瓷泥质量怎么样?”
“还行吧,不过,说真的,要烧好瓷器,还是要那些高岭上的泥土,那个手感,简直不能比。”
“张师傅,你也知道,这几年那些泥土都快被荆州附近烧窑的挖光了,能找到这些已经是很难得了。”
“是啊,”
“张师傅,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我们去前面逛逛。”
李沫儒伸手去摸了一下那个瓷泥,手感细腻柔软,“莺茹姑娘,这瓷泥感觉好柔软。”
“那是自然了,不然怎么能烧制出那么光滑饱满的瓷器。”
李沫儒看着远处有一大缸,缸里面装着乳白色的浓稠液体,“这是什么?”
覃莺茹说道:“这是釉浆,制作好瓷胚之后还得涂上釉,烧结为素瓷,之后等冷却以后上色,上色之后再二次回炉。”
两人朝前走去,看见两三个人正在捏瓷胚,底下的盘子转动,上面的人用手慢慢捏制需要的形状,一边还摆放着许多已经捏制好放着晾干的瓷胚。
李沫儒一时兴起,亲自动手试了试,但是捏制需要要的是巧劲,捏着捏着总是会歪斜,后来,他灵机一动,用内力汇聚掌间,然后保持泥胎在旋转下的形状,最后,捏制出一个酒坛。
洗完手以后,跟着覃莺茹往烧制瓷器的窑炉走去,还没有靠近呢,一股热浪就已经袭来,李沫儒从小在火炉旁长大,对于这种温度,早已经适应。
只见有人将之前涂上釉的素瓷放进窑炉内,炭火烧得通红,周围用泥砖堆砌着,看着烧红的炭火,李沫儒竟然还觉得有一丝亲切感,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答应过给莫萱儿铸造一把趁手的兵器的,但是,这一年来,一直没有时间。
覃莺茹和李沫儒往里面走了走,只见冷却好的素瓷整整齐齐的堆在那边一个人脚下,那人约莫五十岁的样子,身边放着五颜六色的涂料还有毛笔,只见他一个人在哪儿静静的描绘着瓷器上精美的图案。
他很平静,每一笔都在小心翼翼地勾勒着,覃莺茹说那人是这儿的负责素瓷二次回炉的师傅,这儿还有三个和他做一样工作的人。
只见那人手上的素瓷涂染好之后,他轻轻起身,对着覃莺茹微微一笑,然后用东西端着身边已经上好色的素瓷,将之放到不同的窑炉之中。
李沫儒在窑炉边问道:“师傅,这为什么要放在不同的窑炉啊,这些不都是素瓷上色之后再烧制的吗,火候不应该都是一样的吗?”
那人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上色的瓷器分为三类,第一类,是釉上彩,釉上彩对瓷器图案要求精美,颜色丰富,这样的瓷器烧制,火候不能太大,太大了,颜色容易发生变化,失去原有的色彩。”
“而第二种,釉中彩,对火候的要求就得比釉上彩更高,只有这样,颜料才能在烧制的过程中融入道瓷器之中,这样,能显得色彩饱满而且有层次感。”
“第三种,彩釉比如唐三彩,和釉上彩差不多,都是要求颜色丰富鲜明,所以,火候不能太高。”
“这烧瓷啊,和做人一样,凡事注意个火候,过则不及,凡事都得有个目的和限度,为恶达到某种目的而限制某种东西,这和我们所说的律法差不多,事物都有其章法,顺应他的法则,就能成功,反之,就会导致失败。”
“所以,做人做事,都要有个限度,不要肆意妄为,否则,必遭天谴。”
李沫儒道:“可是,好人没有好报,相反,有时候,好人还有恶报,这是为何,是因为他们超过了那个限度了吗?”
“为了好报而做好事的好人,还算是好人吗,如果不是为了求好报,那好报恶报,又有何区别,就像我们烧瓷一样,你精心准备,生怕火候出岔子,可是也难免一切都没问题,而且你还精心设计好瓷器图案,可是这样烧坏的瓷器也不在少数,但是,我总不能说因为这样会烧坏瓷器,就说这种做法有问题吧?”
“所以好人有恶报的事就跟烧坏瓷器一样,不是人力所能及,在瓷器没有出炉之前,没有人能知道它的好坏,但是,为了结果尽量往好的走,我们只能在过程中尽量做到不失误,至于结果,最后烧制出的结果好坏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所以才有尽人事,听天命的说法,做自己所能做的,至于结果如何,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李沫儒若有所思,烧瓷也好,做人也罢,有的事就是这样,就像自己遇到的很多事那样,结果如何,自己无法预测,自己能做的,只不过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让结果尽量往自己好的方面走,但是结果最终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沫儒朝着老人鞠了一躬,道:“多谢先生指点。”
老人笑道:“指点什么,我就只是好烧瓷的,我也只知道这么点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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