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正德死了

    护卫都被何福扔出去了，朱厚熜傻了眼，屋内的眼泪垂垂的蒋王妃也傻眼了、长史袁宗皋、王府大太监黄锦、屋内一众丫鬟都被何福这举动给震傻了。

    “世子，现在能否好好说话？“何福仿佛刚才扫掉几只蚊子，丝毫没有在意，上前走了几步，朝还在发愣的朱厚熜问道。

    “你别过来，护卫、护卫！“朱厚熜见何福上去，一边后退，一边喊。喊了半天都没有动静，听的到声音护卫都爬在地上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虽有心，却无力，急的眼珠泛红。王府其他护卫都在外院，根本不能入内院的，加上王府面积大，隔得远，自然听不到小王爷的呼叫。

    何福只好朝旁边王府长史袁宗皋见礼:“学生何福见过袁教官，多年不见，今日不想再这里见面了，还请袁教官安抚一下世子“！袁宗皋弘治初年间恩科考上翰林，曾入内书堂教过何福，何福故意叫他教官，好显露身份。

    “你是...?“袁宗皋听到对方叫自己教官而不是先生，就知道是自己的内书堂学生。但是弘治十年何福还是一个小屁孩就去习武了，到现在正德十四年有二十五年没有见面了，哪儿认的出。

    何福只好又转向太监黄锦，笑着调侃“怎么小锦子，不认得我何掌班了？“

    “何福，何福，你是何福！“黄锦瞬间就想起来了，黄锦就是当年一起与何福入了内书堂八个幸运的小太监之一。

    “原来是你，没想到你居然成了一代名医！“此时袁宗皋也想起来当年内书堂那个惊艳自己的小太监，当年何福跑去学武了，还与其他翰林为何福惋惜。

    黄锦和袁宗皋一起把惊恐不安的朱厚熜安抚了下来，话说开了后，朱厚熜和蒋王妃也满脸惊愕，实在是想不出来何福居然是太监，而且与黄锦、袁宗皋还有这般渊源。

    “王爷真的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吗？“袁宗皋朝何福问道。

    “油尽灯枯，最多有一日可活！“何福一脸沉重回答道。

    朱厚熜这次不在咆哮了，如同打霜茄子蔫了，蒋王妃又开始默默垂泪。

    袁宗皋长叹一口气，开始和黄锦安排后事，何福也出去把护卫穴道给解了。

    正德十四年六月十七日兴王薨，死时只有43岁，嘉靖小王爷是年十二岁。长史袁宗皋和太监黄锦分别向朝廷、司礼监发出讣告，请求朝廷对兴王府后续安排。治丧期间朝廷正在忙着对付宁王造反，正德皇帝正准备自己带兵出征，哪儿顾得上兴王死活，折腾了一年兴王才以亲王规制下葬。

    “难道人就不能长生不死吗？”望着灵堂的棺椁朱厚熜对身边何福问道。兴王的死对于十二岁的嘉靖小王爷朱厚熜打击还是蛮大的，头七过后，自从见识了何福武功后，就对何福起了兴趣，经常招何福聊天，询问江湖事情，加上何福对他态度与府内其他人不同，出尘的气质，朱厚熜最近经常对他吐露身心。

    “世子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长生不死的人。一代人杰、雄才大略的秦始皇晚年就是一个笑话，被方士用长生不老给坑死了，一个偌大江山二世而亡。汉武帝晚年也求长生，却被人用长生不老利用，诛杀了自己三族，一代雄主被长生不老蒙住眼，被人完弄股掌之间何其可悲，还好醒悟的早。唐太宗李世民也是一个雄主明君，晚年也被人用长生不老给骗了，差点把自己给饿死。都是大笑话啊，哈哈！”何福说到最后，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朱厚熜显然被何福这样的言语给震傻了，与府内教他的先生说法完全不同，在他认知中秦始皇是个暴君，何福的评价完全颠倒他的认知，汉武帝与唐太宗也是英明神武的，居然被何福当成了一个笑话。刚刚从心中发芽的长生不死，就被何福大笑中给掐断了，聪明的小王爷自然不想被人当成笑话来笑。

    一个月后，何福找到了朱厚熜，带他到郊外走动。朱厚熜身边的护卫都被何福赶到百米开外，只能远处缀着。何福递给了朱厚熜一塔纸张，中间夹着一些药方，还有几根黑银针。

    “先生要走吗？”自何福那日评价长生不老皇帝后，朱厚熜后来发现何福知识渊博，不比长史差，观念新奇，出人意外，又一针见血。何福在朱厚熜心中的太监神医上升到了先生，时常向何福群诉自己的心声，今日何福主动找自己，还以为何福要辞行。

    “不是，先看完再说！”何福淡淡回答。

    “宁王，啊、啊、啊啊！”朱厚熜翻着手中纸张，越翻越怒，直到最后凄凉的狂叫。何福递给朱厚熜的是他近一个月调查兴王死因的结果，很明显兴王被宁王下毒了，宁王六月十四日起兵造反，六月十七日兴王就死了，兴王是除了正德以外唯一的正统亲王，自然是宁王下手对象，朱厚熜并未被宁王看在眼里。何福当日看到兴王第一眼，就知道兴王中毒已深。毒药是配在治病药中，非常隐蔽，要不是何福医术出自太医院，又仔细研读过宫廷内藏医术，还真看不出来。

    “孤该如何做，还请先生教我!”自朱厚熜知道父亲的死因后，半个多月木着脸，疯狂的搜集宁王造反的消息。宁王造反早就传开了，天下震动，但最近搜集的消息显示宁王败了，一个半月都不到。朱厚熜想为父报仇，但朝廷对藩王管的严，他根本出不了封地，只好请教何福。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殿下可有入主紫禁城想法？”何福双眼盯着朱厚熜。

    “孤只想为父王报仇”朱厚熜被何福盯的有些不自然，还是说出了心中想法。

    “宁王现在已经兵败，早晚都是死，我可以替殿下出手击杀宁王，今日之谈还请殿下思量”何福飘然而去，不久传出宁王身死消息。正德气急败坏，准备放掉宁王自己再抓的想法落空了。

    正德十四九月何福卖掉了宝芝林，宝芝林被其中一个坐馆黄大夫买走了。何福带着七个徒弟入住了安陆兴王府，开始调教朱厚熜。

    正德十六年三月，正德皇帝朱厚照驾崩于豹房，消息传开后天下大惊，不少目光开始投向安陆兴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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