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医

    何鼎太监独有音色带着沧桑语气开始自顾自的说到:“咱家八岁进宫至今五十七年了，位居司礼监掌印十八年也算是位居人臣之极，受尽皇家恩典。成化年间咱家跟着张敏张公公护着当今，万贵妃派人刺杀当今，几次遇险咱家活了下来，张公公却去了，可惜了张公公，但咱家这辈子是值了。今日叫你来，看在往日咱家对你恩情上，咱家有件事要托付于你，以你这猴崽子的资质和武功，日后乡下何家还是需要你这猴崽子帮忙照看一二，不要让何家断了香火，咱家已经吩咐过了，李家不再为何家佃户，分了百亩地，自立门户了。你这猴崽子不爱权谋喜欢武功，自你这猴崽子习武后，咱家就知道宫里困不住你这猴崽子了，今夜就出宫去吧！”何鼎递过一个包裹，摆了摆手，让人领着何福去印绶监叶桐的小院里收拾完衣服、盘缠，背着宝剑，从煤山后门被人领出了宫。本想跟师父叶桐道个别，小院内、印绶监内都找不到师父人影。

    何福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从大明皇宫出来了，痴痴望着满街的白布、素衣，来往行人发了一会儿楞。街上已经微黑，除了不少哭声，难见笑声，街道萧条，行人匆忙，不时还有巡逻人来回游荡，得益于何福太监素服，巡街的人也是有眼色的，没有过来找麻烦。

    天色尚未黑定，何福寻了给客栈住了进去。吃完晚饭后，回到上房内，打开了何鼎给自己的包裹，除了一堆碎银子和十万两银票，里面还有一本书。

    何福今日再次发愣，看着包裹里《葵花宝典》。实在是出人意料，何鼎居然是个高手。何福现在已经通了奇经八脉的阴跷脉、阳跷脉，居然没有感觉到何鼎身怀武功。想了想何鼎地位和来历，何福就觉得也没有可吃惊的了，能够在成化年间在恶劣宫内形式下护着弘治皇帝成长到登基，没有高超的武功，在这个武功显世的世界中是不可能活下来的，估计也是这段患难真情让何鼎坐上司礼监提督位置，十八年不动可见皇帝对他放心和能力的肯定。

    半年后，何福一身道士打扮，赶着马车出了京城，直接南下了。半年时间内弘治入了皇陵，新皇登基，京城已经恢复了平静。半年内何福曾几次偷偷入宫找过师父叶桐，却没有任何消息。何福入宫后却不走空，把自家小屋读过的书籍，道经、儒家经典、翰林手札、医书、学医药箱、毛笔、砚台、墨块、纸张统统打包带走了，这些都是好东西啊，丢了可惜了，何福还是比较持基家的。半月前，在客栈听着其他人闲聊谈到前司礼监提督带着一百零八个太监抬着先帝棺椁入了皇陵追随先帝去了。何福才知道了为什么何鼎要放自己出宫交待后事，师父叶桐也说不要自己管他，他自有去处。何福回到房间伤心了半天，自来到这个世界如果不是何鼎，估计自己早死了，而且是死的不明不白那种，哪儿有内书堂读书、印绶监习武机会。何鼎高高在上，何福只有恭敬，师父叶桐对自己师徒感情是真诚的，对自己也是毫无保留的教导武功，这些年最亲近的人就是师父叶桐了。如今何鼎、师父叶桐却入了皇陵陪葬，对他们而言，或许就是最好的去处吧！

    正德登基四个月后，开始作妖了，微服出宫，自觅淫乐。昔日内书堂读书的学长混入太子府的，如今开始出头了，“八虎”名头已经在市井传开。朝中大臣开始进谏，正德完全没有听，反而更加严重了，先是在宫中模仿街市的样子建了许多店铺，让太监扮做老板、百姓，正德则扮做富商，在其中取乐。又觉得不过瘾，于是又模仿妓院，让许多宫女扮做粉头，正德挨家进去听曲、淫乐，后宫搞得乌烟瘴气，急坏了当朝的大臣们，由于弘治时期政治还算清明，给正德留下了一套非常刚正廉洁的大臣班子，这些人不顾身家性命，联名上书请求严惩“八虎”，正德刚刚即位，还缺乏驾驭群臣的能力，见到如此声势浩大的进谏，有些支持不住，想与群臣妥协，除掉“八虎”，但就在这时，刘瑾在正德皇帝面前哭诉使正德心又软了下来，第二天正德惩治了首先进谏的大臣，内阁成员谢迁、刘健以告老还乡相威胁，但是被正德欣然批准，群臣失去了领头人，只好做罢。

    市井上朝廷中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就在朝中大臣一地鸡毛中，正德元年初何福以道士打扮出了京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点烦恼！

    首先回了趟李家，毕竟是这具身体的生身父母。家里最小的小妹都出嫁了，何鼎说的没错，三年前就让李家从何家分了出去，不在是佃户，给了百亩田。何福这些年的月钱都托人带了回来，李家也攒了不少积蓄，修了个大院子，大哥的孩子都在何家私塾读书了。何福排行老五，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小弟和两个妹妹。托何福入宫和何家照料的福，如今都还算过的不错。

    何家这些年读书还是有效果的，中了个举人，但是没有继续考进士，反而在家开了个私塾，教导自家子弟和周围父老乡亲的孩子读书，颇有诗书传家味道。任谁也看不出来，家里出过司礼监提督样子。

    七岁被卖入何家后就入宫了，多年不在家，加上何福如今是个阉人，时间一长有些膈应。何福把自己从宫内带回来的书籍、笔墨纸砚都留在家里充当了家族底蕴。何福留下了从京城赶回来的马车和马，就带着包裹和跨着药箱，背着宝剑，穿着道士服装，留给父母一些碎银子和千两银票后，开始了他江湖的道路。

    挎着药箱、背着宝剑，拄着挂有大大“医”字布帆，走在乡下路上，一路向南，一路行医，渐渐闯出个“医剑双绝”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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