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画皮价值五百两
类别:
武侠仙侠
作者:
雪念狐字数:3583更新时间:24/10/24 19:07:07
神仙又怎么样?当神仙就可以对她视而不见吗?一走就是一千年,她日日替他担心受怕,甚至不惜背负恶名去害人性命,而他如今归来,却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真真是枉费我一番情意都错付给他,将他每一句话都牢记在心里,他却仍视我如无物?
一时间百般心酸委屈齐涌上心头,本以为这份心思世间无人能懂,不料竟被这小狐狸道破了天机。
“没错,……他就是眼瞎。”
狐七眼睛瞪得老大,简直难以置信!这话居然真能从她嘴里说出来?!狐七满脸震惊地结巴道:“你你你刚才说啥?——对不起我刚刚好像幻听了,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然而转眼之间,燕舒灵却已恢复了往日的冷傲,伸手拍拍他的脸:“但这句话只能我来说,你没有资格。”
资格这种东西嘛,嘿嘿。
狐七贱兮兮地一笑,心里却是另有打算:现在确实没有,但是风水轮流转!早晚等狐十四那鬼丫头降伏了你师父,恐怕就难说喽!嗤嗤。
不过眼下,他还是嬉皮笑脸附和道:“那是那是,你是仙女,你说什么都对!”
“油嘴滑舌。”
燕舒灵神色稍缓,看他弄了一身黄土的狼狈相,不禁微微皱眉,伸手替他擦去脸上的泥污。
狐七在她面前总喜欢以真面目示人,如今,那干干净净的九尾白狐突然变作英俊少年站在面前,竟是有点不大习惯。
与慕白完全不同,狐七脸上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他热情、活泼,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并毫不吝啬各种赞美之词。开心了就使劲摇尾巴,不开心就耷拉着耳朵垂头丧气,真实而自然。
像是一泓清澈的山泉,一眼便能望见底,毫不介意暴露自己的简单和幼稚。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人觉得纯粹而可爱。
就像现在,她只是摸了摸他的脸,他便高兴得合不拢嘴,眼角眉梢,哪怕每一根睫毛都透出一股发自内心的高兴,甚至连她都觉得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不自觉地嘴角微微上翘:
“至于这么高兴吗?”
他使劲地点头:“高兴得快要死掉了呢!”
然而话音未落,他却略显失望地叹了口气,遗憾道:“如果不是弄得这一身脏兮兮的,我好想抱抱你啊。”
没想到,燕舒灵听了,竟是微笑着向他伸开双臂。
这日午后,在众人焦灼的目光中,沈啸天的马车终于缓缓驶入沈家庄。
此时沈家庄正门大开,出来迎接的老少爷们分列大路两旁,从大清早起便伸长脖子候着了。
沈啸天向来是个做事有规划、极为守时的人,今天却足足耽搁了两个时辰。
都是因为赵肃。
经这几日车马颠簸,一路上他几乎把苦胆都要吐出来了!整个人瘦得脱了相,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为照顾他,沈啸天不得不让车把式放慢速度。
“唉,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心软把带你出来,害你遭这这一路的罪。”
沈啸天手搭上他的脉门,停了片刻,点点头说道:“不错,今日总算见好,不然我可真成罪人了。”
起初临时决定带上赵肃,沈啸天确实是出于好心。可万没想到他自启程第二日便开始高烧不退,明明水米未进却上吐下泻。沈啸天略通些医术,但对于恶诅之术却是一无所知,便按着寻常病症给他诊治,始终不见好转。
直到燕舒灵破了那埋在柳树底下的诅术,赵肃这才算捡了条命。
“哪里话,这一路还多亏你费心照料。”赵肃摇头,勉强撑起身子,强打着精神还想道谢,却见沈啸天摆摆手打断他,说道:
“客套话先省下吧,等你大好了再说不迟。”
夫人孟氏的马车,还有另一辆装着行李的马车由仆人引着由侧门先进了庄。沈啸天的马车则依着规矩停在沈家庄正门口,家丁上前打起车帘。
头顶上热辣辣的日头照得人睁不开眼,庄门前黑压压站满了人。各房管事的男人、有头有脸的奴才家丁,还有常年在庄上干活的佃户长工,见沈啸天从车上下来,立刻作揖的作揖、打千的打千,个个笑脸迎人,场面十分隆重。
这是沈家庄祖辈传下来的规矩。但凡长房长子、长孙年节时回家,庄上的男人们都要出来迎接,讲得就是个排场。
沈啸天在人群里找了半天,抬手将沈顺叫到跟前:“去,找几个人来,把车上的病人先抬到东厢客房。”
沈顺答应一声,刚转身要走却又被他拉住,嘱咐道:“走正门!叫他们别在偏院里绕来绕去了,病人本就身子虚,经不起折腾。”
“记住了!大少爷!”沈顺脑子简单,也不多问,立刻就下去办了。
站在一边的老管家沈平安听了,拧眉低声劝道:“大少爷,您这才远道回来,先让个病人进家门,怕是不吉利啊。”
沈啸天却是一笑:“您说的没错。只是人命总是要比我的排场要紧,今儿情况特殊,就先不讲究那些老理儿了。”
说着,他朝众人抱拳拱手连声道歉,接着便亲自招呼家丁先将赵肃抬进了内宅,这才在众人的簇拥下往正厅里说话去了。
消息很快传到内宅。底下人议论纷纷,都在传大少爷菩萨心肠,半路捡了个病秧子回来。沈离一听,便心知是赵肃到了。
到目前为止,事情的发展皆在她的预料之中。
沈离不紧不慢地在屋里梳洗打扮一番,不禁又想起孟清意说过的话来。首辅大人杨廷和同时召了三位世子进京,想必是将这三人当成了储君人选。
但凡史书上有记载的太子位之争,大都是由皇帝或者大臣出题,皇子们作答,然后挑选出人品最佳、才学最出众的一个立为储君。可眼下这状况算怎么回事呢?
两个人在京城斗得头破血流,还有一个拿着入场券却进不了门——难道这也算是皇帝资格考试的一部分吗?
不过,从老爹的天乩术上看,皇帝没那么快驾崩,赵肃只要还活着确实就还不算出局。而且,从兵法的角度来看,现在这种敌强我弱的局面确实不好硬碰,韬光养晦等待时机也是个明智选择。
这时,徐夫人传话过来让她去正厅吃晚饭。
沈离看看窗外,天色还早。估摸着大哥这会儿已经在祠堂祭拜完祖先,跟沈家庄的男人们在厅上说话;等到了晚上,各房各院肯定要过来吃接风宴的,顺便商量今年开镰收麦子的事——这是沈家庄的正经大事,关系到家家户户明年是吃肉还是喝汤。
沈离对男人们这些所谓大事完全不感兴趣,但是一想到孟清意肯定也会过来,便立刻起身,朝正房厅上去了。
沈家庄的格局,是典型的北方大四合院,长房正厅位于沈家庄中轴线上。依着祖辈的规矩,但凡节庆祭祖或是有大型宴席,除了家主和主母以外,所有男宾外客由正门直道而入,无论是去祠堂、正厅还是找帐房办事,直来直往都很方便;但是本家女眷却不能走正门,只能从东西跨院的侧门走,曲折绕过三四道回廊,再从正厅边上的侧门迂回进入主厅。
无论吃饭还是祭祖,沈家庄的男女宾也都是分开的,原因大概类似于男女授受不亲、女眷不宜抛头露面之类。
以前沈家主母管事的时候,这是人人都要遵守的铁律;但是,自徐夫人当家主事之后,便有了例外——大小姐从来无所畏惧,想走哪个门就走哪个门,爱怎么走就怎么走。
沈离从西厢出来,大摇大摆地刚过了正房外院的垂花门,就闻到一股烟熏火气的味道,不禁皱眉:也不知是哪个院在烧艾?五月节早过了,怎么还有人烧这劳什子。
正在疑惑,一抬眼,就瞧见院里头几个面生的半大小子,各个手里拿着根干枯的艾草在嬉戏打闹,见她走近,便停下来,十分好奇地围上来,瞧着她傻笑。
也不知是谁家的熊孩子,怎么见了人连个起码礼数也没有?
沈离心里不悦,只是懒得搭理。今天晚上是大宴,估计各房各院都会过来,保不齐是哪房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家小孩呢。
她权当是没看见,提起裙子刚要进门,却听边上一个小子冷笑道:“这是哪来的野丫头?懂不懂规矩?正门岂是女人能走的?”
沈离岂是好脾气的,当即瞪眼怼回去:“这是哪冒出来没教养的小崽子?跑别人家里撒野?哪里就轮到你多管闲事?!”
那小孩一吐舌头:“好凶的野丫头!”
沈离不耐烦道:“我懒得跟你废话,你家大人呢?……叫他滚出来挨打!”
那小孩看起来顶多十来岁,穿着身青衣小褂,脖子里挂着长命锁;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凶,顿时有点心虚地退了半步。
他身边更小些的一个男孩倒是更有胆气些,竟是叉腰指着她大声道:“我爹说啦,只有男人才能走正门!”
沈离气乐了。
长房的家奴小厮管得都严,家生子更是从小就懂规矩。就算有个别沈离没见过的,也没有不认得她的。看这群小孩的打扮,大概是庄上佃户或是长工家的孩子。这会儿大人都在堂屋里说话,他们就趁机溜出来玩。
“行啊,把你爹叫来,让我当面问问他!我们家的门,到底是谁说了算?”
沈离双臂抱在胸前,本想端出大小姐的架子来压人,然而又觉得收拾这群熊孩子不值当的,突然就改了主意,冒出一丝坏笑,阴恻恻地低声道:
“姐姐我,可是有很久都没吃过人了呢。”
孩子们大眼瞪小眼,试图理解她刚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离强硬的态度突然就和缓下来。她从腰里抽出条大红的帕子来,掩着嘴咯咯笑了一阵,趁他们不注意,将手心里一小瓶胭脂膏子悄悄倒进嘴里。
接着,她蹲下身,用手捏了一把最小那个孩子的脸蛋,显然不怀好意地笑眯眯道:
“哟,瞧这小脸蛋肥的!不如,今天晚上就吃你吧?……我最喜欢吃小孩眼珠子了,一咬能准能爆出汁儿来!瞧这肉皮儿,又细.又嫩,上锅一蒸最美味了!哦呵呵呵呵呵。”
说话间,咧嘴一笑露出满嘴血淋淋的红色,末了还故意咂咂嘴,让那可怕的颜色顺着唇角直往下淌。
这小把戏,是她当狐狸的时候跟慕白搭档碰瓷儿使的,讹起银子来屡试不爽。而这个点子的灵感,就来源于慕白嘲笑这种颜色是‘经典死小孩色’,并建议她时常备一瓶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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