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间有情 第二十三章 洞庭湖清官遇难

    虽然叶寒想要快点赶路，但是高剑和岳灵儿都受过伤，特别是高剑，胸口中枪，一时半会恢复不了。如果骑马奔腾，两人都承受不住，只能购买了一辆马车，慢慢地朝东而去。

    十几日之后，他们来到了洞庭湖地界。

    叶寒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湖，宽广无边际，碧绿的湖水，像一面镜子一样能够把人影清晰地倒影出来。一阵微风传来，水波荡漾，波光粼粼，真是风景美如画啊！

    岳灵儿更是双眼放光，想要马上冲入湖中拥抱湖水。叶寒当机立断决定今晚就在洞庭湖边找一家客栈休息。他们来到洞庭湖边的“湖秀客栈”，安置好行李之后，又来到湖边游玩。

    从盘龙苗族出来之后，叶寒等人都在赶路，偶尔游玩一下，也是必要的。而且古人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书和走路都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每读一本书能够把书中内容留在心中，获得感悟；每一走一个景，能把风景刻在心里，心灵得到了升华。这才是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真正意义。

    叶寒在湖边租了一艘渔船，几人登船，好好感受一下洞庭湖风光。当然，几人都有些心理阴影的。上一次他们在河中吃了大亏。但是，这么久过去了，无忧教再也没有出现。他们觉得不会这么凑巧，在游玩的时候，无忧教又突然出现，把船只戳穿吧！

    叶寒自发誓一生以毁灭无忧教为己任，一路走来，都没有看到无忧教的身影，让他心中憋着一股气，没有地方发泄。如果无忧教敢来，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去。

    无忧教还算识相，没有过来打扰叶寒等人。几人在湖面上转了一下午，把洞庭湖的风光尽数装进了心里。

    黄昏时候的洞庭湖更加美丽，残阳余留掉进水中，把湖水染成了金色，落在叶寒等人身上，把他们也变成了金色，显得非常唯美。可惜，这个时候没有画师。如果有画师能够把这个场景画出来，可以作为一件艺术品永远收藏。时间过得飞快，太阳完全下山了，天色已晚，叶寒让艄公把船靠岸，准备回客栈休息了。

    “快点，一路上要死不活的，何年马月才能够到黔地。我们几个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有福也享不了，从京城跟你一起到黔地这个不毛之地。”叶寒几人朝声音源头看去。六名衙役腰悬长刀，手拿水火棒，正押着一名犯人，骂骂咧咧地赶路。犯人年纪四十岁左右，一股文人气息，带着手链和脚链，粗大的铁链拖在地上，响起一阵铿锵之声。犯人脖子上还戴有木夹，上面贴了封条。

    中年犯人似乎对六人不屑一股，对他们的打骂一点回应都没有。六人都非常气闷，火气更大，更加用力打骂他。

    叶寒等人望了一眼，就不再看了。他们是江湖中人，还是少与官府打交道的好。人们常说“伴君如伴虎”，高官落难是常有之事，并不稀奇。

    叶寒等人回到客栈，发现六名衙役和犯人也住在客栈里。官府沿途都有驿站，但是没有客栈舒服。这也许是衙役们喜欢投店的缘故。

    叶寒几人进入了客栈，上了二楼，找了一个靠窗户边的位置，准备用餐。洞庭湖边当然不缺美食，鱼虾鲜美，都是上好的佐酒好菜。叶寒几人并没有叫酒，危机四伏的江湖，喝酒太容易误事了。

    一座鲜美的饭菜上桌，让叶寒等人食欲大开。清蒸鲈鱼、爆炸螃蟹、红烧青虾，每一道菜都是那么地吸引人。叶寒等人大快朵颐。特别是高剑和赵影，从菜上桌子之后，就没有抬起头来过，埋头猛吃。

    他们不是不想抬头，而是场景太伤人。叶寒与岳灵儿完全无视他们的存在，卿卿我我，你喂我吃一口菜，我喂你吃一口饭。这场景要多虐心就有多虐心。

    “知道吗？楼下那位犯人就是当朝御史李玉玺。他为官清廉，被人称为李青天，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流放了。”虽然叶寒等人在痛快地吃，但是不影响他们耳听八方。这些话正是邻座四位文士在说悄悄话。他们以为说得很轻，别人听不见，但是叶寒等人都是练武多年，就算掉一根针也能清楚听到落地位置。

    “李玉玺啊！的确是一个好官，现在肯为百姓做事的官太少了。”第一位文士应道。

    “既然是清官，怎么被流放了啊！”第三位文士问道。

    第四位文士神秘地道：“据说，他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皇帝没有杀他的头，已经非常大量了。”

    叶寒等人都知道关键的地方来了，马上把耳朵竖了起来，等待第四位文士接下来的话。但是，他们等了半天，也不见声音传来。叶寒抬眼看去，看到第四位文士与其他三人打手势。意思是这里人多口杂，回去再说。

    叶寒等人都听到关键处，心痒难耐，却等不到下文。岳灵儿从中了蛊虫之后，脾气稍微改了些，但是她还是原来的岳灵儿，猛然地站起来走到邻座，一拍桌子道：“为什么不说了，李青天究竟犯了什么事。”

    四位文士何曾见过这等场面，一名女子不在闺房呆着，还敢拍桌子。其中一位年纪最大的文士用手指着岳灵儿，气得胡须颤抖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这几位文士都是受过多年儒家教育，当然看不惯岳灵儿的无视礼教的行为。叶寒赶忙过去赔罪，说是自己是岳灵儿的哥哥，妹妹还小，还需要多管教。

    四位文士见叶寒态度诚恳，才没有在纠缠，都起身准备离去。岳灵儿还没有得到答案，怎么能让几人离去，正要说话。叶寒赶忙拉了她一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岳灵儿见叶寒出面，撅起嘴不再说话。她从小生活在秦剑派，整日舞刀弄枪，对于女子该守女德，该藏于闺中这一套从来不在乎。江湖儿女，思想一向比较开放，当然不会守这些死板的规矩。

    叶寒唱了一个诺，对四位文士抱拳行礼道：“四位先生请了，刚才听闻李青天为民出头，非常感动。我们非常想知道他为什么落难于此，如果能够帮得上忙，也好出些微博之力。”

    四位文士都是正统的读书人，对于江湖人士一向不屑一顾，觉得江湖人没有什么脑子，动不动就杀人夺命。但是，当面不打笑脸人，叶寒如此降低身段，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其中最老的文士捋了捋胡须道：“李玉玺被人称为李青天，真是当之无愧。这次，云南发大洪灾，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李青天亲自在现场救灾，三天三夜都没有合个眼。

    洪灾摧毁了百姓所有房屋和食物，李青天为了救治百姓，主张开仓放粮。但是，从云南到京城，路途遥远，消息一个来回，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活活饿死。所有，李青天在圣旨还没有到的时候，提前开仓放粮了。虽然救了无数百姓性命，得到百姓拥戴，但是皇上不开心了。本来要杀他的头的，但念在他一心为民，才把他的人头暂时寄在头上，流放到黔地。”

    “原来如此，那他真是一位好官。我们下去杀了衙役，救了他吧！”岳灵儿听完侠义感爆满，把剑拿在手上，马上就想行动。四位文士被岳灵儿的行为再次惊呆了，一个个气得说不出话，摇了摇头，愤愤地离开了客栈。

    岳灵儿看四位文士和叶寒等人态度，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问叶寒道：“行侠仗义，不正是我辈本分，有错吗？”叶寒连忙回答道：“师姐说得没有错。”高剑和赵影也连忙点头。

    岳灵儿见叶寒三人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态，知道三人都在敷衍自己，生气地道：“你们不去，我自己去。”说完转身准备离去。叶寒赶忙一个跨步，抢在岳灵儿前面，拦住岳灵儿道：“师姐，行侠仗义没有错，但是要用对方法。李青天只是被流放，还有机会回京城。如果我们杀了衙役，他就再也回不去了拉。这不叫行侠仗义，这叫害人。”

    岳灵儿听叶寒这么一说，只能停下了脚步，狠狠地跺了一下地道：“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吗？你不是常说要管天下不平事吗？”

    叶寒摸了摸鼻子苦笑道：“这个不平事，我们还真管不了。”岳灵儿见叶寒真的不管，冷哼一声回房去了。叶寒与高剑、赵影无奈地对望了一眼。

    叶寒自言自语地道：“虽然我们不能救他出来，但是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好。”于是，叶寒叫来客栈小二，给楼下六个衙役加了酒菜。叶寒也下到楼下，与六位衙役喝酒聊天，同时偷偷地塞了些银两，让他们不要虐待李青天，少给他吃点苦头。

    几位衙役似乎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了，非常开心地收了银子，满嘴应承着。叶寒并没有跟李青天打招呼，行侠仗义并不是施恩。但是，李玉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双手在夹板上向叶寒做了一个抱拳的姿势道：“多谢这位少侠，请问高姓大名。”

    叶寒行礼道：“李大人客气了，我就是一个过客，没有必要留下姓名。”李玉玺能够成为御史，当然有脾气，而且脾气非常大，见叶寒不愿意留名，拖着索链拦在叶寒面前道：“少侠，请留下姓名，李某人来日再报。否则李某人一生不能心安。”叶寒没有办法，只得留下名字，李玉玺才放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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