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梦魇17

    从这一次之后，每次恢复意识，都明显地感觉到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除了王大众和房间里看着我的那个人之外，已经没有什么人来看我了。而且，王大众虽然是天天都来，但是他的话也少了很多，聊了没有几句，不是有人来将他叫走，就是他自己想起来有什么事情没办，慌忙起身走了。

    就这样，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我被一阵无名的心悸扰得恢复了意识。这时，王大众就坐在我病床前的椅子上。房间里面看着我的那个人很难得不在屋里，只有王大众自己，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要不是他偶尔咳嗽一声，我都不敢肯定这个一直抽烟的人是谁。

    他不说话，我就很难提起来精神。时间久了，就在我意识慢慢衰弱的时候，突然，明显感觉到有一个人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没有开门的声音，他是怎么进来的？而且王大众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还在一口接一口地抽烟。

    从我恢复意识之后，只能靠听觉来感知外界事物。但是这一次，随着这个人越走越近，我竟然“看”到了一个满头黑衣的年轻人。他俯下身子看了我一眼，说道：“看来消化得差不多了……”

    沐阳……自打我昏迷以来，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过来看我。似乎知道我可以“看”到他，沐阳慢慢将目光聚拢到我的脸上，慢悠悠地说道：“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睡了五年，竟然做着梦就把药丸消化了。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这时的王大众还是好像没有看见沐阳一样，继续抽着烟对空气发狠。沐阳也不理他，顿了一下之后，继续对着我说道，“不过就这么消化，还是有点可惜了……”说完这句话，沐阳突然嘴角上翘，做了一个笑的表情。

    看沐阳笑了一下，我的心里反而不踏实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被他算计了。不过现在我躺在病床上，连眼皮都张不开，就好比鱼肉，任他宰割了，现在我只求快点再次回到黑暗当中，他想怎么折腾这副皮囊，就随他的便吧……

    果然，沐阳继续说道，“很多年以前，有人送了我一颗种子。它在我的身体里面生根发芽，一直到长成了参天大树。现在这颗种子对我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把它转送给你。不管它是长成连我都要仰视的巨树，还是只发芽变成一根杂草，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什么又是参天大树，又是一根杂草的？我正莫名其妙的时候，沐阳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件散发着五彩流光的物品。这件物品在他的手中，我竟然连固体还是液体都分不清楚，甚至就连这件事物是怎么出现在沐阳手上的，都不知道。

    沐阳看了一眼手中的物品，又看了看我，说道，“这个过程可能稍微有点痛苦，不过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他说完，就将手中那件散发着流光的物品对着我的胸口按了下来。就在和胸口接触的一瞬间，一股我无法形容的燥热顺着胸口直插到我的心脏部位，然后随着血液的流动，这股燥热在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流淌起来。

    这哪里是咬咬牙就能挺过去的痛苦！如果说刚开始这股燥热进入到胸口，我还可以忍受的话，那么现在这股燥热在我的身体里流淌起来的感觉，就像是一锅刚刚烧化的铁水，我感觉浑身的血液已经被烧得沸腾起来，有一股无名之火找不到宣泄的通道，眼看我的身体就要被这股无名之火烧成灰烬。

    这种煎熬到达了顶点，突然之间，这股燥热在我七窍里面像是找到了宣泄的途径，顺着眼耳口鼻向外喷涌而出。就在即将喷涌出去的一瞬间，我“嗷”的一声，从病床上跳了起来。

    这个动作实在太大、太突然，让病床前面的王大众猝不及防。他刚抽了一口烟要吐出来，竟然惊得吐错了烟道，就看见有两股烟雾顺着他的耳朵喷了出来。王大众也没心思管这个了，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虽然坐在椅子上也还是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王大众连同椅子都摔倒在了地上。

    王大众倒地之后，就像是被定格了一样。过了两三秒钟之后，才眨了眨眼睛，但是他并没有从地上爬起来，而是“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下手狠了点，疼得他直咧嘴。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王大众才从地上跳了起来，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边哭边笑道：“张处……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醒来之后，刚才身上那种灼热的感觉瞬间消失，要不是刚才的感觉太过强烈，我可能自己都会以为是一场梦。趁着这个时候，我在病房里看了一圈，哪里还能找得到沐阳的影子。“沐阳…呢？他又哪儿去了？”

    “沐阳？”王大众松开我之后，也在病房里面找了一圈，“哪有？张处，你是做梦了吧？不是我说，自打你昏迷之后，大大小小的都来了，就是那个黑衣人没来……”

    我没等他的话说完，就要下床去门外找沐阳的身影，但是当脚刚刚踏到地上的时候，就像踩到了棉花一样，整个人失去了重心，直接摔到了地上。好在王大众就在我的身边，他吓了一跳，赶忙将我扶了起来。

    现在的我就像瘫了一样，浑身下上使不上劲。虽然被王大众这么扶着，但是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倒，只要王大众一松手，我就能再次摔到地上。

    王大众见到我的样子也蒙了，刚才还能从病床上跳起来，就是转眼之间的工夫，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王大众一边将我重新扶到病床上躺下，一边对着门口大声地喊道：“来人啊！大夫！护士！还有喘气的吗？都给我过来！”

    当赶来的医生、护士给我做了检查之后，初步的结论出来了。由于我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两年多，随着肌肉萎缩和钙质的流失，身体的机能已经退化，才会出现使不上劲的情况。不过刚才能从病床上跳起来，已经算是相当另类了，一般人就连翻个身都做不到。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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