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千国

    “离繁星！”

    “到！”

    “胡德！”

    “到！”

    ……

    空旷的广场上，上万名新兵被划分成一个个方阵、整齐列队。这些新兵来自不同的种族、地域，皮肤有白有黑有黄有蓝有紫，身形或敦实或壮硕或高大，容貌服装更是千奇百怪、应有尽有。但是，每名新兵的脸上都有一种共同的情绪——焦虑。而此起彼伏的点名、答到声更让这种情绪滋生蔓延。

    “啪！”壮硕的黑脸教官合上点名册，恶狠狠地瞪视繁星所在的方阵。

    “你们都给老子听好了，我不他吗管你们来这里之前是龙还是虎，到了这，你们全都他吗是一种东西，屎！”

    被黑脸教官这么一骂，方阵里顿时有好几个血气方刚的男兵抬起头来，狠狠回瞪他。

    “艹，还他吗敢瞪我，行！你们都给我看好了，记住了，我叫马德，马德上士！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爹，你们的爷爷，你们的祖宗！”马德上士咆哮道。

    “呵，真刺耳。”一个带着耳钉的黄发青年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满脸的不屑和嘲讽。

    “你他吗说什么？”马德上士脸色一沉，拨开两边的新兵，直接从方阵中穿了进去。

    “有种再说一遍！”马德站在黄发青年的身前，却比对方矮了两个脑袋。

    “真刺……”

    “啪！”青年脸轻蔑的话语还没说完，钢铁般的鞭腿骤然轰至！

    “咯嚓！”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一串带血的牙齿飞出，青年的身体在空中翻了半圈，如沙包般硬生生砸在地面上。

    “有种再说一遍。”马德上士在青年的衣服上蹭了蹭皮鞋沾的鲜血，眼神冷漠的像在看一只死狗。

    黄毛青年没有回答，他下颚粉碎，已经彻底昏迷。

    “你们还有谁有意见？赶紧说！”马德上士环视整个方阵。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哪还有人敢出声？

    “没有是吧，没有以后就他吗把嘴都闭上！”马德伸手指了指说：“你们两个，把这坨屎抬走！从今天开始，他被淘汰了，退伍，滚蛋回家！”

    大家都面露惊容，马德上士下手这么狠也就算了，竟然还让他退伍。要知道淘汰退伍的话前面拿的钱是要如数退还的，谁不是为了钱才来这的？

    “俗话说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因为你们里面出了这么一坨屎，你们都要受罚！现在所有人去操场跑道上跑30圈，谁跑不完的，和他一样，淘汰！”马德上士阴沉着脸，恶狠狠地大吼。

    繁星忍不住看了看那条足有1000米长的跑道，30圈下来，那可是3万米。饶是他天天在神域里厮杀，跑下来恐怕也很吃力。

    “还愣着干嘛，快他吗跑！”马德上士狂吼一声，抬脚就要踢人。方阵里的新兵顿时作鸟兽散，玩命地冲上跑道开始跑圈。

    “嘿嘿，龙哥你看，马德那个狗比又他吗发疯了。”在操场角落的阴影里，一个流里流气的中士叼着烟冷笑着。

    “哼，这不正好吗，今晚就找马德带的兵打牙祭，跑完圈没什么体力了，咱们也省事儿。”被称作龙哥的是一个手臂上纹着黑龙纹身的下士，他把烟头仍在地上，用皮鞋碾了碾。

    痛苦的时间过的极为缓慢，跑完圈后，马德又以各种理由让新兵做了200个俯卧撑和200个仰卧起坐。由于训练时间超时，整个方阵的人都错过了饭堂开饭的点。一群人疲惫交加、饥肠辘辘地回到了寝室。

    “这日子没法过了，还不如让我去死好了！”

    “哎呦，我的腿疼得要断了！”

    “我想回家，我要吃饭，呜呜呜……”

    繁星刚迈进寝室，成片的抱怨声夹杂着一股股浓烈的汗臭味扑面而来。

    他环视了屋内，不大的面积里塞了8张上下铺，而仅有的8张下铺已经全被瓜分。

    “这里没人吧？”繁星随便走到一个床铺前问了问下铺的人。

    下铺的哥们上下打量了繁星一眼，啥话也没说。

    “那我就睡上铺了哈。”繁星又问了一句，见对方仍没反映便把包往地上一扔，开始收拾东西。

    由于大家又饥又累，很快16个人的屋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繁星收拾差不多就躺上床，进入梦乡。

    在梦中，他摆脱了一天的劳累和苦痛，在一片无边无垠的草原上肆意地奔跑、跳跃。温暖的阳光与和润的春风交织奏响，舒适的音乐浸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让他即使在梦中也露出甜甜的笑容……

    “砰！”

    突然，房间的门被猛地踹开，十几名士官冲了进来。

    “起来了，起来了！你们这帮傻缺他吗赶紧给老子起来！”

    “快滚起来！”

    “死猪，别他吗睡了！！”

    他们用钢管敲着床围，粗鲁地把每个人的被子都扯到地上。

    繁星只觉得身上一凉，刺耳的敲打声震得耳膜发疼。

    “什么情况？”繁星懊恼地睁开眼，却发现其他床的新兵也一脸茫然。

    “你们是谁？”小胖新兵揉着眼睛问。

    “我们是他吗你大爷！赶紧给我滚下来！”一名士官上去就是一棍子。

    “啊！”小胖被打的直接从上铺摔了下来，叫的极为凄惨！

    其他的新兵皆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动了起来。繁星皱了皱眉头，也翻身下床。

    “都站成一排，站好了！”一个中士嚣张地喊。

    16名新兵穿着薄衣，睡眼惺忪、哆哆嗦嗦地列队，像是排一吹就倒的芦苇。

    十几名士官敲着手里的钢棍，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新兵，笑容说不出的玩味。

    “吱……嘎……”站在最中间手臂上还纹了一个龙的下士走了出来，棍子拖地的声音很是刺耳。

    “我这人向来讨厌拐弯抹角，你们给我听好了，每个人500卡玛的孝敬费，每天涨50，早交免皮肉之苦！”纹身男阴冷地扫视新兵，眼神狠毒的像是毒蛇。

    “500？开什么玩笑？”

    “哪有这么多钱？”

    “你……你们……”

    新兵中顿时一阵骚动。

    “你们这是抢钱！”刚才被收拾的小胖明显不长记性，大喊了一声。

    “谁他吗让你说话了！”纹身男倏然暴走，朝着小胖脑袋就是一棍子！

    “啪！”骇人的脆响从小胖的头上传来，鲜红的血液汩汩涌了出来。

    “啊！！！”小胖捂着头大声惨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们怎么欺负人！”

    “士官了不起啊！”

    两个热血的新兵挺身而出，不忿地走向纹身男。

    哪知其他的士官动作更快，这两个新兵刚一动，他们便如脱缰猛虎冲出，一片棍棒朝两人罩了过去！

    “噼啪！”

    “噼啪！”

    这些新兵本来就缺乏锻炼，加上白天超负荷的训练已经透支了体力，在这些肌肉发达的士官面前，没几个照面便败下阵来。

    “行了，拖到中间来！”纹身男看着被打的头破血流的三人，朝其他士官招了下手。

    “好的龙哥！”其他士官点了点头，拖三人过来。

    “噗通！”

    “噗通！”

    “噗通！”

    三人被强按着成一排，由于被打的接近昏迷，小胖没立一会就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扶住了！”纹身男朝小胖身后的士官喊。士官立刻照做，用脚抵住即将倒下的小胖。

    “啪！”

    “啪！”

    “啪！”

    “喊啊，接着他吗喊啊！”纹身男用尽浑身的力气，连给了三个人一人一个响亮的嘴巴子！

    “你们还他吗有谁有意见？！”纹身男扫视一排新兵，大家都噤若寒蝉，有的甚至害怕的瑟瑟发抖。

    “艹，一群怂比！你们都他吗给我听好了，明天这个时候小爷必须看到钱！没钱的，就可以去死了！”纹身男说着，一脚把小胖踹翻过去。

    “还有，你们要是有人想往上告我的，尽管去！龙哥我上面有人，能平事儿，你们告破天老子也不怕！但是我得提醒你们，谁要是让我发现有人告我了，丑话说在前面，老子把你五马分尸！！！”纹身男瞪着所有新兵，恶狠狠地喊：“都他吗听明白了吗！”

    新兵们被这声大吼吓得浑身哆嗦，有些胆小的甚至抽泣起来。

    “听明白了吗！”纹身男从排头开始，一边愤怒地大喊，一边用坚硬的铁棍狠戳每一个新兵的肚子！

    “呜啊！”排头的新兵疼的目眦尽裂，直接跪在地上，虾米般蜷缩起来。

    “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吗！”

    ……

    纹身男一棍一棍捅下去，新兵则一个一个面目痛苦地倒地。

    “刷”

    就在纹身男快到繁星身前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繁星却忽然转身，兀自朝自己的床铺走去！

    繁星的这一举动，令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几个士官更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眼神就像在看个外星人！

    “小子，你他吗干什么呢？！”纹身男大吼一声，脸上青筋暴起！

    “哦？”繁星扭过头来，随意答道：“拿钱啊。”

    “这……”纹身男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哈哈大笑。

    “好！好！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好好看看，好好看看！”纹身男裂开嘴，黑黄的牙齿泛着耀眼的油光。

    “都他吗学学人家，早点拿钱不就没事了吗？”不单纹身男乐了，其他几个士官也都眉开眼笑。

    只是新兵们看向繁星的眼光就没那么友善了。

    “叛徒！”

    “怂货……”

    几个新兵咒骂着。

    “唉唉唉，你们小声嘀咕什么呢？我告诉你们，什么是榜样，这就是榜样！好好学学人家，免受皮肉之苦！”纹身男敲着自己手里的钢管，一副说教的样子。

    “嘿嘿，好好学着点！”

    “早拿出来不就完了。”

    “嘿嘿，还是龙哥厉害，这效率！”

    ……

    其他的士官你一言我一语，纷纷附和，争着捧纹身男的臭脚。

    “唉，去哪了呢？”繁星嘀咕了一句，将手伸进包里摸了好半天。

    “找到了！”他脸上一乐，摸出一枚硬币。

    “吱嘎……吱嘎……”繁星动作行云流水，用硬币对准螺丝，开始卸床梁上的钢管。

    “唉？你说那小子干什么呢？”听到声音不对，一个士官发出疑问。

    “嗨，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肯定是把钱藏床里了。雕虫小技、雕虫小技。”另一个士官不以为然道。

    “这个小子钱肯定不少，不能只收500，得收5000。”纹身男眯缝着眼看着繁星，用手来回摩挲着下巴。

    “对，还是龙哥高明！这小子肯定是个肥牛，不然也不会把钱藏床底下！”一个士官竖起大拇指，随声附和到。

    “铿铛！”

    繁星拆完螺丝，一下把钢管拽了下来！

    “呼！呼！”

    他把一米多长的钢管在空中挥了两下，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径直走向纹身男。

    此时此刻，几名士官脸上的表情要多丰富有多丰富，其他新兵则纷纷瞪大眼，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艹，小子你他吗这是几个意思？！”纹身男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沙哑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跑了出来。

    “你说呢？”繁星微微一笑，脚下猛然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纹身男！

    “兄弟们，干他！”纹身男大吼一声，举着钢管冲了出去。其他士官也凶相毕露，挥舞着钢管，大吼着冲向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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