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章 初心

    亚索彻底怔在那里。

    “嘿，老弟。”永恩苦笑一句，然后直接倒了下去。

    亚索那还理会那么多，直接松掉疾风剑过去扶住永恩。

    然后亚索就看见鲜血不停永恩的伤口中涌出，因为疾风剑已经贯穿了永恩的心脏。

    亚索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无比，脸上完全没有刚才的漠然，只剩下一片困惑和担忧，还有……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亚索看着永恩不解道，声音带着愤怒，也带着绝望。

    亚索当然明白，永恩是故意给他刺下这一剑的，但亚索不明白，永恩为什么给他刺下一剑。

    这有什么意义吗？！

    亚索心中忍不住吼了句，然后安静的看着永恩，等待着亚索的答案。

    永恩笑道：“这样你才会听我说话啊。”

    亚索感受着手上永恩鲜血的温热，颤声道：“有这个必要吗？为了让我听你话就死吗？”

    “有，当然有这个必要。”

    永恩语重心长地说：“你已经迷失了初心，做为你的兄长，我必须帮你找回来，那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亚索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忍不住从眼角里溢出，滴到到永恩脸上。

    “嘿，老弟，别哭啊，你应该高兴的，我们兄弟终于重逢了，放下所有隔阂重逢了，不是吗？”永恩笑道。

    亚索沉声道：“那我宁可不重逢。”

    永恩只是笑着，没有在意，道：“我们说些有用的话吧，毕竟我也活不了多长了。”

    亚索轻声道：“说吧，我听着。”

    “首先，老弟，我要向你道歉，很抱歉没能在帮到你一丝一毫，还给你伤口上撒盐，我这个兄长当得不合格。”

    永恩缓缓说着：“然后，锐雯就是杀人凶手，我希望你将她绳之以法。最后还自己清白，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也是爸妈希望看到的，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瞑目。”

    “够了。别说了，我带你去治伤。”

    亚索显然不想杀人凶手这些事情，立即转开话题，抱起永恩就走。

    然而永恩虽然重伤濒死，但微微一用力，还是压得亚索动弹不得，寸步难行。

    “老弟，别走了，我快死了，没有救的。”

    永恩道：“斯维因就在附近，他不会让你走的，更不会让我活着出去。我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听我说好吗？老弟。”

    亚索闻言神色复杂，最后还是缓缓说道：“说吧。”

    “回到艾欧尼亚吧，亚索，不要帮斯维因了，斯维因根本没有想过帮艾欧尼亚，他是我们的敌人。他之所以声称自己帮助艾欧尼亚，只不过想利用你酝酿一个更大的阴谋，你只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

    永恩看着缓缓说道：“你知道斯维因为什么要你当腥红之月吗？”

    亚索道：“他需要腥红之月。”

    永恩道：“斯维因需要腥红之月为什么不找原来的传承者，为什么来找你？”

    亚索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斯维因之所以不找原来的传承者来传承腥红之月，是因为锐雯就是腥红之月的传承者！”

    永恩道：“传承腥红之月五年后八成会死，斯维因很需要腥红之月的力量，但斯维因不想锐雯死，所以斯维因安排了一个计划，来让你替代锐雯传承腥红之月。斯维因先让锐雯杀了斯图尔特，然后利用各种手段赖罪给你。这样你就不得不出逃，给了斯维因机会，再安排锐雯在你身边监控你，随时给斯维因提供你的情报。再然后血色之夜，斯维因故意撤掉东边军事区的力量，让你去诺克萨斯抢能量水晶，得而让你痛恨艾欧尼亚，最后让你代替锐雯传承腥红之月！代替锐雯死！”

    亚索听着怔在那里，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老弟，不要相信斯维因了，他骗了议会，骗了我，骗了你，骗了所有人！”

    永恩道：“而且他根本不可能放弃这场战争，他这么说只不过是希望你心甘情愿的帮他做事罢了！”

    “可是……”

    亚索有些不相信道：“腥红之月的传承者怎么可能会是锐雯？”

    “怎么不可能是？！好吧，从头说起比较好。首先，亚索，你不该恨议会，因为议会并不做错什么，斯图尔特是御风剑术杀的。他们只是不知道有锐雯的存在，而现在你可以告诉他们锐雯的存在。”

    永恩平静的说道：“相信我，亚索，锐雯就是凶手！她不值得你为她付出一丝一毫，因为她就是个骗子！她骗了你！她根本不是什么德玛西亚人！她就是一个诺克萨斯人！”

    亚索颤声道：“有什么证据说明锐雯是诺克萨斯人？”

    “先前说过的我就不重复了。你知道一年多前易老头为什么见到锐雯为什么要疯狂追杀锐雯吗？”

    永恩怒道：“因为战争刚打响时易大师就见过锐雯，那时的锐雯可没那么弱。那时锐雯是十三级，血色精锐队长，带领诺克萨斯人屠杀了无数艾欧尼亚人！见到这么一个屠夫，易老头当然想冲上去把她杀掉！”

    “然后，老弟，你知道吗？血色精锐队长就是达克威尔第二继承人。”

    永恩道：“而斯维因是达克威尔第一继承人，所以，严格来说，锐雯可以算是斯维因的师妹。”

    说着，永恩看向亚索，沉着声道：“现在，你还怀疑锐雯不是诺克萨斯人吗？不是腥红之月的传承者吗？”

    亚索沉默，无话可说，脸色更加苍白，手不停颤抖着，呼吸变得急促，仿佛一呼一吸都剧痛无比。

    “好了，老弟，你也不要愧疚对我出剑。”

    永恩咳着血，仿佛坚持不了多久了，苦笑道：“其实我知道到来了这里别想回去了，斯维因就在附近，你不杀我斯维因也会杀我。你没有什么好愧疚的。”

    说着，永恩感概起来，道：“其实，刚才斯维因来找过我，他不希望我来找你，但他却没拦我，让我过来。我会影响到你，所以斯维因必须解决我，他让我过来只不过是想让我伤了锐雯，然后让你恨我，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手。我知道我会死，但我必须过来，尽管你做错了很多事，可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最后家人了。我不能让你在深渊上越陷越深。”

    “咳咳……”

    永恩又咳了两口血，面无血色，脸色和死人一样惨白，但永恩还是挤出一丝微笑，道：“斯维因很聪明，让我们兄弟相残，然后他一本万利。可是，他有两点没想到……”

    永恩平静的说道：“我比他想像中的还爱你，你也比他想像中的还爱我。”

    亚索只是沉默，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嘿，老弟，别哭。”

    永恩笑道：“虽然我快死了，但我们至少赢了，不是吗？”

    亚索这才明白永恩刚才所说的特殊手段是什么，就是用自己死，来换他的觉醒。

    可是亚索觉得这不值得，颤声道：“就为了这个，有必要吗？！”

    永恩只是笑笑，没有在意，问道：“有酒吗？老弟。”

    亚索怒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喝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老弟。”

    永恩笑道：“做人要学会享受，这三年我就是过来的，让我喝最后一杯吧。”

    亚索沉默，拿起了竹杯，然后给永恩倒上伏特加，递给永恩。

    永恩笑了笑，直接一口给自己灌下，然后当即就忍不住吐了口血，显然非常难受。

    可是永恩还是笑着，道：“老弟，哥不能陪你了。以后你要是觉得路难走，就喝口酒，你能继续走下去的。”

    说着，永恩的声音渐渐变弱，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但永恩坚持着，笑道：“我死后，把我烧成灰，然后撒到爸妈那里。生前咱俩没能好好孝顺父母，现在怎么说做些什么了。而且，你也应该回去看看爸妈了。”

    亚索沉默着，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手不停的颤抖，腥红色的双眸里满是绝望。

    “最后，老弟，那个女人不值得你为她付出一丝一毫。”

    永恩的声音越来越小，缓缓说道：“她骗了你，先不说她杀了斯图尔特，从一开始，她和你相遇，就是她的一个阴谋，她想让你代替她传承腥红之月，她想让你代替她死。从始至终，她都在玩你，你所看到她的善良，只不过是她的一个面具。”

    亚索还是沉默，呼吸变得无比沉重，一呼一吸都剧痛无比，胸口疼得心跳都要停止，就像被一把利剑狠狠地贯穿心脏一般。

    “我知道，这现实你很难接受，这让你很痛苦。但是……”

    永恩看着亚索笑着，似乎很为亚索骄傲，道：“我的弟弟不是一个只会自欺欺人不敢接受现实的懦夫，他是一个无所畏惧、为真理和正义而战的勇士。”

    “亚索，你的初心不是守护艾欧尼亚，你的初心是追求真理。现在……”

    永恩拿起亚索的竹杯，喝完竹杯里最后一口酒，然后闭上眼睛，平静的说道：“不要再迷茫，坚定你的意志，拿起你的剑，攥紧，然后站起来，像风一样永不退缩。最后，老弟，去找回你永世不忘的初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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