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想静静

    “我赞成疾风剑豪亚索不能恢复艾欧尼亚国籍！”

    中央军事区的一间地下室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嘶吼！

    斯维因听着这声来自于艾欧尼亚的嘶吼很舒服，但斯维因不得不把光屏给关掉，看向亚索。

    看完这次的议会的亚索站在那，神色平静，只是脸色有些惨白，不，不是有些，如果不在血光环境而是在正常的阳光的环境下看的话会发现亚索的脸色惨白的跟死人一样，面如死灰，毫无血色。

    “怎么样？”斯维因问道。

    “不怎么样。”亚索平静的答。

    斯维因闻言没有在意，又喂起碧翠丝。

    虽然亚索隐藏的很好，但他还是能听到那声音中那极力忍住却怎么也忍不住的颤抖。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那是最深的绝望……

    斯维因喂完乌鸦，缓缓说道：“自欺欺人可不太好，我的朋友。”

    亚索沉默，无话可说也不想说话。

    “你付出一切，甚至付出了你的生命，可是你换来的是什么？”

    斯维因说道：“你换来的不是荣耀，而是各种罪名！你换来不是不是原谅是宽恕，而是愤怒与咒骂！你甚至连最基本的尊严都换不来，他们根本不承认你是艾欧尼亚人！”

    亚索淡淡道：“我本来就不打算换来什么。”

    斯维因道：“那你的付出，又有什么收获呢？”

    亚索道：“这个世界总是需要有那么些人，他们的付出从来不奢求会有收获。而且，我也不是没有收获的，无论如何，我都救两千多条生命。最重要的是我并没有付出太多东西，毕竟，我的命，一点也不值钱。”

    斯维因道：“你看看你救的人，他们是对你的态度是如何？他们对你没有丝毫的谢意，他们诋毁你，对你只有愤怒。”

    亚索道：“我对他们的态度是怎样是我的事，他们对我怎样的态度是他们的事。”

    “冬天时你看见一条毒蛇差不多被冻死，你用身体帮它取暖，它却反咬了你一口咬伤了你，但你还是继续帮它取暖。”

    斯维因道：“你这是犯贱。”

    亚索没有否认，道：“这不关你事。”

    “的确不关我事，但……”

    斯维因道：“总关那些爱你之人的事吧？你死了他们不会悲伤吗？”

    “你说我老哥？”

    亚索耸了耸肩道：“你也看到了，他知道我活着还很悲愤呢，我死了他大概会很高兴吧。”

    斯维因说道：“那是因为永恩已经没有了向前的道路，只能向左或向右。左边是地狱，右边也是地狱。”

    亚索沉默，无言以对。

    “就算永恩真的高兴，那锐雯呢？”

    斯维因说道：“你自己应该清楚，你一意孤行的犯贱给她带来了多大的痛苦！的确，付出可以不要收获，就像父母为孩子无私付出一样，就像爱人与爱人之间。但她只是你朋友，你凭什么让她为你付出那么多！凭什么她为了你付出了那么多得到的只有痛苦！”

    亚索没有沉默，因为亚索受不了，所以沉默不了。他看着斯维因，颤着声说道：“不要说了。”

    “艾欧尼亚还是以前艾欧尼亚，但艾欧尼亚人已经不是以前艾欧尼亚人。”

    斯维因道：“现在的艾欧尼亚人都和烬一样戴着面具，用虚伪掩饰着自己的贪婪和罪恶。你救了他们，他们却这样对你，这便是他们这些艾欧尼亚人伪善最好的证明。”

    亚索淡淡道：“他们只是以为我有罪，所以才这样。这是一场误会。”

    “误会？呵……就算你真的有罪。但你都用生命来赎罪了，他们却丝毫没有改变对你态度，反而还对你变本加厉……”

    斯维因冷笑道：“现在的艾欧尼亚，不接受任何人的悔过与赎罪。”

    “不是这样。”

    亚索低声道：“他们只是没有看清真相。”

    “是你没有看清真相，我的朋友。”

    斯维因道：“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吗？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不接受赎罪，还因为你呆在艾欧尼亚会碍着他们，所以他们才想尽办法将你驱逐出艾欧尼亚，甚至想把你直接杀掉。”

    “不是这样。”

    亚索的声音有些低，似乎有些不自信，低声道：“议会不会这样，议会很公正。”

    “不会这样？还公正？艾欧尼亚议会公正，不会这样的话那你告诉我……”

    斯维因道：“议会为什么想尽办法诋毁你？他们为了扼杀你翻身的机会，竟然疯狂的隐瞒所有艾欧尼亚人弄出伪证，说什么斯图尔特是被御风剑术杀死，被疾风剑杀死。刚才你也看到了，议会会为了诋毁你甚至丧心病狂到去伤害无辜。他们诬陷锐雯是诺克萨斯人，还说是什么达克威尔顺位第二继承人，血色精锐队长，有十三级的实力，能跟无极剑圣分庭抗礼，还杀了很多艾欧尼亚人。呵……你也知道，锐雯才八级，虽然天赋资质不错，但终究只是分普通女孩。你犯贱，那是你自讨苦吃，可锐雯是无辜的，她从来没有做错什么，可你所尊崇的议会硬是让她背了黑锅，让她一个八级的普通女孩去面对无极剑圣的追杀！去承受无数艾欧尼亚人的仇视！去承受无数的痛苦！”

    亚索听着想说一句‘是她自己犯贱，硬是要跟着我’，但亚索说不出来，也永远不会说。

    人啊，有时候的确会很犯贱，明明知道眼前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希望，后面就是光明，却不肯离开，站在黑暗里承受痛苦。

    想到这，亚索没感觉到什么难过，因为刚才那一刻，他的心脏停止跳动了那么一瞬间。

    “只是尼古拉斯这样，议会不是这样。那些议员之所以帮尼古拉斯，是因为尼古拉斯逼迫他们的。”亚索还试图争辩着。

    “逼迫？是，的确是，尼古拉斯是逼迫过议员，你尼古拉斯从来没有逼迫过太多议员，只逼迫了寥寥几个。你刚才没有看见吗？尼古拉斯一呼百应，那些议员是多么积极，个个都想得到尼古拉斯的好感，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逼迫？”

    斯维因意味深长的说道：“尼古拉斯先是逼迫几个议员归顺自己，然后让他们过上极其奢靡的生活。别的议员看着眼红，也想过上这样极度奢靡的生活，然后就一个个自愿跟着归顺尼古拉斯，跟着尼古拉斯干了起来，之后被尼古拉斯洗脑，成了尼古拉斯的脑残粉、狂热信徒，尼古拉斯说什么对他们来说就是什么，刚才的一呼百应，便是因此而来。而这并不全是尼古拉斯的错，真正错的是那些议员。一个人吸毒，你看见了并知道那东西不碰得，可你就是想试一下然后吸了一口，最后你染上了毒瘾，能全怪那个人吗？”

    亚索沉默，再次无话可说。

    斯维因说的对，尼古拉斯只是给了那些议员堕落的机会，堕不堕落取决于他们自己。

    议会不仅尼古拉斯是这样伪善，其他议员也是这样伪善。

    虚伪的议会。

    “如果你还认为是强迫，那你刚才应该看到，索拉卡、艾瑞莉娅和卡尔玛，还有易他们都支持了尼古拉斯，帮了那所谓的议长。”

    斯维因道：“你不要跟我说，尼古拉斯能强迫他们做什么。可他们帮了尼古拉斯。”

    亚索道：“他们没有帮尼古拉斯，他们只是在追求正义。”

    “追求正义？呵……”

    斯维因道：“那你的意思是斯图尔特是你杀的了？”

    亚索沉默，无言以对。

    斯维因声音微沉，沉声道：“那你意思是锐雯是诺克萨斯人了？！”

    “不要说了。”亚索听到锐雯就沉默不了。

    “艾欧尼亚是养育你的家乡，的确值得你为它付出一切，但现在你的付出不是给了艾欧尼亚，而是被那些艾欧尼亚人给抢了！那些虚伪的艾欧尼亚人丝毫不值得你为他们付出一丝努力，不值得你为他们付出生命，更不值得……”

    斯维因声音有些冷，似乎有些怒火，寒声道：“你为此伤了锐雯！”

    亚索沉默不语，彻底无话可说。

    “你已经看清了艾欧尼亚人虚伪面具下真实的一切，为什么还要为这些虚伪的人坚持？明明知道那条毒蛇会咬死你，为什么还要用身体帮它取暖？”

    斯维因道：“你作贱自己的时候！能想想锐雯的感受吗？！”

    “别说了，你再说我就死在这里。”亚索低声道，声音小的可怜，血眸里没有一丝光亮，黯淡无光。

    斯维因淡淡道：“自欺欺人不好，我的朋友。”

    亚索真的听不下去了，完全受不了，寒声吼道：“我自欺欺人是我的事！关你斯维因什么事？！”

    斯维因寒声道：“你的自欺欺人已经伤到了那女孩！给她带来了她根本承受不起也完全没有必要承受的痛苦！”

    亚索听着再次沉默，面如死灰，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你先出去，行吗，斯维因。”亚索低声道，声音依旧是小得可怜，没有一点底气。

    斯维因道：“这是我的地盘，我的军队，我的国度。我为什么要出去？”

    亚索平静的说：“我想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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