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雄关漫道（三）

    野幕降临，倦鸟归巢。

    “先生，吾派往许昌的黑鹰卫飞鸽传书来报，曹操夜作恶梦，梦里神将发怒、六马同曹，曹操请许昌占卜大师周宣来解梦。您知道周宣如何劝导曹操的吗？”刘禅忽然想起一事，怕耽误了，赶紧说了出来。

    诸葛亮讶然道：“竟有此事？斗儿速速道来。”

    刘禅顿了顿，哂笑道：“周大师点出六马乃西凉马腾、马超、马铁、马休父子四人，加上女儿马云禄，侄子马岱。本来好心好意指点迷津之后，趁机劝说曹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谁料想曹操勃然大怒，发起雷鸣之火，差点杀了周大师，吓得周大师抱头鼠窜，赶紧逃命。甚为好笑。”

    诸葛亮脸色稍霁，摇扇叹到：“如此西凉马寿成危矣。华佗之医诊，杜夔之声乐，朱建平之相术，周宣之相梦，管辂之术筮，诚皆玄妙之殊巧，非常之绝技矣。北方果然地大物博，底蕴深厚，人杰地灵，卧虎藏龙，能人奇士甚多，真乃荆州劲敌，实难图也！”

    “尔等日后须闻鸡起舞，勤学苦练，修文偃武，精炼本事，方能上报社稷，下安黎庶。切不可夜郎自大，目空一切，更不可妄自菲薄，自暴自弃。”诸葛亮环视众人，脸色凝重，语重心长，缓缓嘱咐道。

    “诺，敢不从命。我等紧记先生教诲！”

    “以曹贼嗜杀之心性，西凉马腾必遭横祸！”马良神情愤怒，哀叹道。他乃襄阳宜城人士，与西凉马氏素无瓜葛，然而毕竟是同宗兄弟，想到马腾的悲惨下场，不免产生惺惺相惜、兔死狐悲之感慨。

    刘禅同情地看着马良道：“师傅与马先生所虑极是，曹操扬言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以董昭为邺城令，严密监视马腾、马休、马铁及其家属，待剿灭马超，再灭其九族。前军师钟繇行司隶校尉，持节长安督关中诸军，厉兵秣马。等夏侯渊得胜凯旋，转道关右，共讨马超。”

    诸葛亮忧虑道：“不仅如此，曹操还令校事官卢洪、赵达缉拿有名望有兵权的马姓之人皆收监之，严加审问，有异志者速速杀之。”

    “校事官是作什么的？”刘禅奇怪地问道。

    “所谓校事，这是曹操设置的一种特殊的官员，职责是窥察群臣的微小过失，随时举报，卢洪、赵达等人任此职。他们专门刺探臣民言行，上察宫庙、下摄众司。法造于笔端，狱成于门下。权势滔天，声威赫赫。由于校事官卢洪、赵达经常诬告陷害好人，因怕被他们构陷罪行、诛连九族，臣民甚至军中将士对卢洪、赵达很是害怕，故有‘不畏曹公，但畏卢洪，卢洪尚可，赵达杀我’?之说。”

    “这不是特务吗？原来曹操乃特务组织的始作俑者和开山鼻祖！”刘禅恍然大悟，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对曹老大的佩服真是无以复加。刘禅在后世的时候虽然博览群书，但还是第一次听说在三国时代就有这种特务组织。中国历史上著名的特务组织有明朝的东厂、西厂，清朝有血滴子。

    “特务又是何物？”大家惊问。他们无比纳闷，搜索神器真是神奇，刘禅经常会讲出一些稀里古怪的新名词。

    “所谓特务，就是执行特别任务的人。以后，大家都可以把卢洪、赵达这两位仁兄，叫作大特务。呵呵。”刘禅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对开山鼻祖曹操所创立的组织，心里已经有了新的想法，总有一天，他会利用卢洪、赵达这两位仁兄大特务把曹魏搅得天翻地覆不可。

    据《太平预览》载：曹操欲广耳目，设立了校事官，向皇帝进行举报。以至于军中竟广为流传上述那句话。

    “曹贼这个恶魔，作恶多端，良今生与他不共戴天。”马良满脸悲愤，紧握拳头，无比痛恨道。

    “这下又不知有多少人头落地，多少家庭遭到灭顶之灾？！如之奈何？”诸葛亮心情沉痛，目光深邃，放眼北方。

    “吾听闻马腾曾与主公同受衣带诏，不曾想他竟然如此糊涂，居然相信曹操，而且还助纣为虐。曹袁相争之际，马腾派长子马超、庞德协助钟繇击败郭援、高干等人。”诸葛亮叹道。

    “此马腾，据传是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后代。其父曾任天水兰干尉，后失官，留居陇西，娶羌女为妻，生下马腾。其年青时贫穷，经常从彰山伐木去卖。马腾长八尺有余，身体洪大，面鼻雄异。中平四年四月，时凉州刺史耿鄙任信奸吏，导致狄道人王国以及氐、羌等民族造反，州郡征集勇士，欲讨伐叛乱。马腾应征，被州郡官员看重，任为军从事，统领部队，后征战有功，提升为军司马，迁偏将军。不久，耿鄙被手下杀死，马腾则联合韩遂等人，与王国合兵，自号‘合众将军’，共推王国为主帅，时为三辅之乱。后与韩遂结为异姓兄弟，与李傕相攻后媾和，李傕拜韩遂为镇西将军，遣还金城，马腾为征西将军，屯于郿。因部曲间的矛盾，马腾、韩遂二人成为仇敌，韩遂杀掉了马腾的妻子，二人连年交战。”马良道。

    刘禅笑道：“这个马腾因小事与李傕相攻后媾和，与韩遂结为异姓兄弟，又因部曲矛盾相互攻伐，互杀妻子。既奉衣带诏反曹，又在曹袁相争时出兵助曹。可见其乃反复无常、见利忘义之小人，不可信也。吾以为曹操必厌恶其为人，早晚除之。”

    马良道：“公子所言极是。曹操派钟繇以侍中的身份代理司隶校尉，持节督关中诸军，与韦端前去劝和了马腾、韩遂，各自送来儿子作人质。马腾为前将军，改屯于槐里，假节，封槐里侯。在槐里十余年间，马腾北备胡寇，东备白骑，待贤进士，衿救民命，使三辅一带在战乱中得到了安定。三辅皆安爱之。建安四年，曹操在发动南征之前，怕马腾、韩遂势力趁机造反，为了解除后顾之忧，派张既前去游说，将西部有威胁的马腾招入京做官。官封卫尉，应该是掌管京城（当时的许昌）的宫门的职务，封其子马超为偏将军，代替马腾统领部队，屯于原地，又封其子马休为奉车都尉，马铁为骑都尉。全家却被曹操移到了邺城去，软禁了起来。”

    “今主公向西发展，吾料曹操必定举大军相争。在此之前，须先剪除马超等关西势力，让西部巩固后再进攻汉中等地。先将马超逼反，然后师出有名。夷灭马腾三族。”诸葛亮分析道。

    “马腾违背天子衣带诏旨意，本来死不足惜，然而为了抗曹大局，须集合一切反曹实力。斗建议速派信使报知马超，让他联合盟军，整军备战，以抗曹军。让他狠很打击曹操，把曹操打得越痛，马腾就越安全，同时设法救出马腾。”刘禅略一思考，建议道。

    “季常，就按斗儿的办法，速速安排。”诸葛亮叮嘱道，“交代信使须重提衣带诏之事，表明我们联合抗曹的诚意。”

    蔚蓝色的天空明静如洗，星光点点，静谧安详，犹如童话世界，让人心旷神怡，无比神往。

    山风萧瑟，刘禅和诸葛亮迎风而立，彼此都心潮澎湃，目睹曹军大营军营整肃，人叫马嘶，厉兵秣马。荆州军大营这边也是人声鼎沸，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挑土拉车，军民同忙。

    一名身手矫健的黑衣人消无声息地欺身靠近，左手合拢在向宠耳边悄然耳语。

    “禀报军师、公子，黑鹰卫来报，乌桓人伊稚邪派出的联络员已有回应，明天大战开始便会依计行事。”向宠躬身向诸葛亮、刘禅禀报，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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