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后娘孙尚香

    “母亲，能和我讲讲您和父亲的故事吗？”吃了东西，逐渐恢复体力的刘禅央求道。

    看到白白胖胖的儿子康复，孙尚香十分高兴，她无比疼爱地抚摸着刘禅圆圆的脸庞，思绪回到了少女未嫁时。

    “吾父名叫孙坚，字文台，容貌不凡，性阔达，好奇节，吴郡富春县人，乃大兵家孙武后裔。他号称江东猛虎，英雄盖世，年少讨贼，大破黄巾，平叛西凉，伐董先锋，大败华雄，官至长沙太守、破虏将军、乌程侯，可惜亡于黄祖偷袭。我共有六兄弟姊妹，大哥江东小霸王孙策，字伯符；三哥孙翊，字叔弼；四哥孙匡，字季，三个哥哥都是大娘吴氏所生。二哥吴侯孙权，字仲谋，为胡姬所生。五哥孙朗，字早安，与我一母同生。由于大娘、胡姬早亡，母亲吴国太一手带大了我们。

    两年前，赤壁之战的硝烟还没散尽。你那年轻气盛、野心勃勃的吴侯舅舅，不去安抚深受战争之苦的百姓，发展民生，富国强兵，而是整天想着抢夺地盘、争权夺利。

    为了夺回荆州，东吴大都督周瑜投其所好，献上了美人计。二哥利用自己的亲妹妹你娘我作为筹码，设计引诱你父亲过江相亲，实则逼要荆州。然后将之剪除，从而达到收回荆州的目的。

    他翻脸比翻书还快，昨天为了对付共同的敌人曹操，与你父亲一起浴血奋战。今天就因为荆州尔虞我诈，翻脸不认人，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非致昔日的战友死地不可！

    为娘打小受父兄影响，不喜红妆爱武装，喜欢舞刀弄枪，训练了一批女兵，天天与她们击剑为乐。你娘心高气傲，曾立过誓言，非天下英雄不嫁！如我相中就嫁，否则宁死不从。

    你外婆疼我，做主安排我去相亲。那时候我的心情，是那么的忐忑不安，又喜又忧。喜的是如果相中你父亲，如我所愿，我今生就得到了幸福和依靠。忧的是，如相不中，就会害了你父亲的性命，一生难安。”孙尚香感慨万千，娓娓而谈。

    “你父亲在赵云的护卫下来甘露寺相亲。他虽然年过四十，但是面白如玉，器宇轩昂，玉树临风，英武不凡，彬彬有礼，举止得当。又是天下英雄，人人景仰。我是一见钟情，芳心自许，倍感欣慰。你外婆也是十分中意，应允了这门亲事。你舅舅无可奈何，只好将错就错。周瑜的美人计弄假成真，彻底失败了。”

    “数日之后，大排筵席，为娘与尔父结亲。至晚客散，你父亲入房，忽见灯光之下，枪刀簇满；侍婢皆佩剑悬刀，立于两傍。惊看侍女横刀立，疑是东吴设伏兵。吓得他大吃一惊，曰：非夫人所观之事，吾甚心寒，可命暂去。管家婆进曰：贵人休得惊惧，夫人自幼好观武事，居常令侍婢击剑为乐，故尔如此。”说到这，孙尚香娇羞地抿嘴一笑。

    “斗儿，你知道我说他什么吗？我日：厮杀半生，尚惧兵器乎！真是笑死我，你父亲在战场出生入死，还怕刀剑。现在，我知道他是因为钟情于在乎我，怕影响我们的感情。夫唱妇随，我顺你父亲之意，尽撤刀剑，尽心服侍。汝父见我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十分喜爱。成亲后，我们夫妇两情相悦，如胶似漆，日久生情。”

    说到这，孙尚香玉脸飞霞，美目流盼。

    “一计不成，周瑜又生一计，想方设法让你父亲沉迷于酒色，乐不思蜀，丧失进取心，不战而屈人之兵，然后收回荆州。这一计甚为奏效。你父戎马半生，奔波劳累，没有过上一天安生的好日子。娶了我以后，一下子过上了软玉温香、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小心就醉生梦死，乐不思归了。新婚燕尔，我也没注意这是你舅舅的羁绊之计。直到有一天，你四叔赵云送来诸葛先生的一个锦囊，你父亲才如梦初醒，与我商议逃离江东虎穴。”

    “在回去的路上，你舅舅继续排出了几路人马前堵后追，前有徐盛、丁奉，后有陈武、潘璋和蒋钦、周泰。你父和四叔虽然英勇，无奈势单力薄，形势十分危险。危急之际，我不惜与哥哥断绝关系，喝退了围追堵截的东吴兵将，顺利脱险。最后，荆州人还用一句“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把周瑜气倒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你舅舅，从此对我恨之入骨，更别提回东吴看老母亲了。”

    “虽然汝父对我关怀备至，疼爱有加。但由于哥哥的原因，对我还是有所隔阂。对我舞刀弄枪、训练女兵不太高兴。他不知道我的心思，我是怕有一天东吴打过来，我也可以保护他免受伤害。但是玄德他不知道，我既然嫁给他，我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如果真正到了孙刘两家刀兵相见的地步，我肯定是站在他这边的，他为什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

    “你父长期征战在外，处理军国大事，把家务交我打理。两年来，我夫唱妇随，尽心尽力照料好你和这个家，从来无怨无悔。让他无后顾之忧，有一个温暖的家。你父亲不在我身边，你就是我唯一的依靠和寄托。”

    “父亲大人去哪了？为何不见他？”刘禅故意问道。

    在刘禅的历史知识中，刘备这个时候已经入川。

    “你父亲受益州牧刘璋之请，率军入川，抵御张鲁。千山万水，路途遥远，风餐露宿，鞍马劳顿。你父亲年近五旬，怕是身体吃不消啊。”孙尚香面带潮红，美目含泪。

    “抵御张鲁？分明是去抢地盘了。嘻嘻。”刘禅不留神傻笑出声来。

    他嬉皮笑脸安慰道：“母亲勿忧，父亲大人多年来行军打仗，平时你们琴瑟和鸣，每天舞刀弄枪，身体强壮得像头牛。您就放心吧。”

    “不许你这样说你父亲。”孙尚香嗔怪道。

    “是不是心疼我父亲，想他了。”刘禅嬉皮笑脸憨笑道。

    “真是个小鬼头。战场上刀剑无眼，我十分担心。”

    “娘，您放心吧。我父亲吉人天相，肯定平安无事。这次他定取西川，以后还要一统天下呢？”刘禅安慰孙尚香道。

    看着孙尚香开心地笑了，他开始胡编乱造，大吹特吹。

    “我昏睡的这些天，梦见了一个老神仙，教了我好多本领，说了很多事。还说我脚踏北斗星，星宿下凡，助父亲光复汉土，中兴汉室。”

    “斗儿，可不许胡说。”

    “真的，不信你看。”阿斗得意地抬起脚给母亲看。坏了，吹得忘乎所以，忘记检查小脚丫了。

    “斗儿，你的左脚丫真的有七个小黑点，我养育你这么久，却不曾留意。”孙尚香惊讶地尖叫起来。

    刘禅赶紧收脚一看，发现左脚底果然有七颗排列成北斗星的小的黑痣。他高兴坏了，哈哈，天助我也，还真的有。

    “哎呀，怪不得你父亲给你起小名阿斗！”孙尚香惊喜地笑道。

    “娘，我没有胡说吧。等斗儿长大，助父亲成就大业后，一定让娘过上好日子。不让任何人欺负您。”刘禅郑重其事地许诺。在他的记忆里，刘禅小名叫阿斗，是因为母亲甘夫人怀他的时候梦见北斗星入怀。

    “斗儿，我的好斗儿，真懂事。成亲后，你父亲就把这个家托付给我，让我抚养你，你被养得白白胖胖的，挺可爱的。可能是因为在长坂坡留下了隐疾的原因，有时觉得你呆呆的挺不靠谱。听说吾兄孙权闻之颇为高兴，认为是天助他也，以后东吴无忧矣。无论你聪明与否，你都是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亲儿子，是玄德唯一的嫡亲血脉。娘以后就靠你了。”孙尚香心头一暖，欣慰道。

    “咦，好奇怪，你怎么变得这么机灵懂事了？你父亲知道此事，别提有多高兴！”孙尚香美目含泪。母以子贵，如果夫君成就大业，封王拜相，三妻六妾在所难免，到时候就算遭受冷落，还有这个带天命的儿子可以依靠。

    难道是因为发烧几天的缘故，斗儿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孙尚香狐疑地看着刘禅，心里不停地嘀咕着。

    刘禅看出母亲的担心，赶紧安慰道：“母亲且放宽心，明天开始我去拜师，把父亲、卧龙、凤雏、二叔、三叔、四叔他们的本事都学到手，成为文韬武略无所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英俊名将、威武战神。”

    斗儿说的话，恐怕连成年人也说不出来。变化之大，实在是不敢相信。看着刘禅那双神采飞扬，透着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狡黠的大眼睛，孙尚香惊诧莫名，匪夷所思。

    “小小年纪，就学会吹牛！”孙尚香轻轻拍着阿斗，嗔怪道。

    看着母亲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刘禅明白她在想什么。

    “娘，我求你一事，可否应允？”刘禅跪拜在地。

    “斗儿起来，我答应你就是，何必行此大礼。”

    “母亲，老神仙特别叮嘱我，说吾的事情不足与外人道也。如果曹操、孙权他们知道我变聪明，我就危险了。我还是继续象以前一样吧。您要替我保密，就是外婆、舅舅也不例外。”刘禅已经开始谋划如何对付孙权。

    “斗儿放心吧。”孙尚香扶起刘禅安慰道。哥哥孙权对夫君刘备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如果知道斗儿是承天命之人，与他争夺天下，将来必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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