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7章 外交手段

    （加更章，4500字）

    *

    魔山不会没有见到任何好处就撤军。

    撤军，他在西境和铁种们心目中的威信就会大打折扣。

    这有损魔山刚刚拿捏住全西境的锐气，也不利于他威权的绝对建立。

    凯冯勾结铁种侵略西境在先，魔山发兵复仇在后。

    魔山占着道理！

    并且这次的征战，魔山的军队中多了两个军种：西境军和铁种军团。

    西境各大贵族的子弟都在魔山的军中，甚至包括凯岩城的兰尼斯特和玉米城的史威佛家族。

    这场战斗必须要打，这是动摇兰尼斯特在西境最后的那点根基的好计划。会伤到兰尼斯特在西境的最后那点元气——子民和贵族们对兰尼斯特的威权的敬畏之心会被粉碎。

    兰尼斯特家族的威权，在泰温公爵被魔山打破君临活捉后狠狠的下降了一大截。但百足之虫，兰尼斯特在西境还有根基，就好像大树的根，深入地下很深很远。

    魔山偷袭河间地的十字渡口杀了泰温，那是暗手，并不会为西境人知道，也就不会令西境人因此震动而敬畏；而率兵攻打君临抓住凯冯并杀掉，明目张胆，就会令西境人敬畏，并摧毁掉兰尼斯特家族在西境的根基和最后的那点威权。

    魔山早就打定了主意，军事和政治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魔山只有鼓勇前行，绝不能后退！

    这不仅仅是气势，也是命运的齿轮。

    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魔山慢慢看完瑟曦的来信，把信递给葛雷顿·古柏勒烧掉。这名带着两个双胞胎弟弟刚成为魔山的贴身侍卫是战锤角的领主继承人、未来的铁群岛总督，他再次把信塞进了嘴里，嘁嘁嚓嚓大口咀嚼，吞了下去。

    随行的将军们无不侧目。

    凶狠如蟹爪半岛的部落首领们，也看怪物似的看着葛雷顿·古柏勒。

    这个铁种侍卫是有毛病吗？

    吃信纸，就为了不耐烦取出打火石点火？

    不可理解！

    魔山说道：“佩吉学士，帮我回信太后陛下，首相叛国，阴谋夺取摄政王、全境守护的权力，罪加一等，必须严惩。〃

    〃为了七国律法的公正和王室的尊严，只有首相认罪，国家才有安宁的希望。魔山为国为民，忠诚耿耿，从无私心。凯冯却勾结铁种侵犯西境，妄图剿灭我西境人和克里冈军团，这是无法饶恕的叛国。凯冯首相不是接受魔山和克里冈人军团的审判，他得接受王国律法的一个公正的裁决。西境战事，首相大人要负全部的责任，否则克里冈联军不会撤退。“

    “遵命，公爵大人。”佩吉学士在马上微微颔首。

    “就在马上写信吧。”魔山吩咐。

    “是，大人。”

    佩吉做学士多年，第一次在马背上写字。

    信写好，魔山滴上蜡封，盖上自己家族的赤烟兽·寒冰剑家徽图案，放飞了渡鸦。

    “柯姆·华纳，去叫军队总事务长记事本前来。”

    “遵命，大人。”

    一会后，柯姆·华纳和记事本骑着马从后面的后勤队伍中匆匆而来。

    “记事本，做三面横幅发给前军中军和后军，横幅上用红色颜料写几个大字：誓死活捉凯冯·兰尼斯特，永远效忠托曼·拜拉席恩一世！

    “遵命，大人！”记事本急匆匆的去了。

    大军继续推进。

    *

    河间地，奔流城。

    蓝道·塔利展开渡鸦信，信是梅斯公爵大人写来的。蓝道·塔利看完信，有点难以相信。

    魔山集合了克里冈军，西境人，铁种降兵，起兵两万进犯君临，他宣战的口号是誓死活捉凯冯·兰尼斯特叛国贼，永远效忠托曼·拜拉席恩一世。梅斯要蓝道·塔利做好撤军的准备，首相需要蓝道·塔利驻防君临，防备魔山攻城。

    蓝道·塔利抬头看着眼前的红叉河的滚滚河水。

    虽然洪水已经退去，但红叉河和腾石河依然是奔流城的天然屏障。

    蓝道·塔利打下河间地的大片疆土，却无法拿下河间地首府奔流城。

    在腾石河的北面，亚度·沙略特率领不到八千西境军布下了营地，挖出了壕沟，拦断了道路设防；在红叉河的南面，蓝道·塔利亲自设防。而在奔流城的西面，隔着滚滚护城河，有一支五千人的河湾地军团在设防。

    护城河是人工河，联通了奔流城北面的腾石河和南面的红叉河。而在奔流城的东边城头，腾石河和红叉河交汇于一点，形成了汹涌澎湃的红叉河主流河干。

    奔流城就好像在一片大河水里修建起来的三角形岩石巨城。

    蓝道·塔利的联军说是围困，其实就是隔河扎下了营地，然后傻子一般的坐等奔流城里的军民缺粮内乱。蓝道·塔利曾经尝试着组织过船队去进攻奔流城，奔流城甚至都不予理会。北门和南门各一百弓箭手就守住了大门。奔流城就只有两道大门，其余地方，都是壁立的巨岩，人力无法攀越。

    蓝道·塔利抬头远眺，奔流城的城墙上，那巨大的投石机是一排排的黑影，仿佛是在冷笑的幽灵。

    在黑鱼布林登心情不错的时候，投石机发射出石弹越过河流，落在河滩上，声势惊人。河滩上的将士们不得不退得更远。至于有勇士敢驾船去进攻城门的大小船只，纯粹就是城墙上投石机的靶子。就算不用投石机，奔流城故意让进攻的船队安全到了狭窄的门前，能跳上岸去站着的，也就不过几十人的小小的落脚之地。——几处已经长出了青苔的石阶。

    三面环水的奔流城，令蓝道无法在水面架设任何的攻城器械。靠站在船上去攻打城门？城门上的守军不管是射箭、还是浇下火油、或者推下巨石，船上将士都只能倒地为赢。

    蓝道·塔利本就有了退意！

    只是碍于军令和面子，只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呆在这河边营地，魔山进犯君临令蓝道·塔利看见了撤军回城的希望，他发觉自己心里竟然隐隐的期盼起来。

    好事说来就来，当天晚上，蓝道·塔利就收到了首相大人的命令，河湾地和西境联军火速撤军，驻防君临。

    蓝道·塔利立即下令，连夜撤军，不得有误。

    将士们接到连夜撤军回君临的消息，欢呼声雷动，引起奔流城的三面城墙上都点燃了大量的火炬，黑鱼布林登和艾德慕公爵大人亲自登上城墙来看。三面城墙上，火炬照耀得如同白昼。

    *

    与此同时，黄金大道上，魔山军营。

    “大人，书信已经写好。”哈利学士轻声说道。

    “给我看看！”

    “是，大人。”

    一会儿后，一只渡鸦飞起，向北境而去。

    *

    两天后的一个夜晚。

    一只渡鸦落在了北境首府临冬城的学士塔窗口。

    鲁温学士正在学士塔里看书。这本书几乎有他的书桌那么宽，上面图文并茂，记载着数千年前北境史塔克祖先和异鬼有关的很多传闻。如今北境异鬼频频出现，艾德大人率兵北上去帮助守夜人抵抗异鬼和野人，这本被遗忘在图书馆里的积满了灰尘的古籍被鲁温学士找了出来。

    渡鸦飞落学士塔窗口，翅膀扇动的声音令鲁温学士抬起了头。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渡鸦不停的叫，头不停的低下抬起。

    鲁温知道渡鸦饿了，在向他要玉米吃。

    鲁温合上厚厚的古籍，抓了一把玉米放在桌子上。

    渡鸦飞落桌面，飞快的啄食玉米。

    鲁温学士取下渡鸦腿上的信，来信是他曾经见过的异兽长剑家徽，这是魔山的赤烟兽和寒冰剑。

    寒冰剑，史塔克家族代代相传的族剑，七国名剑！

    鲁温心里一阵不舒服！

    一小会后，鲁温出现在了主堡，敲响了罗柏·史塔克的卧房大门。

    大门打开，一股热气冲出了房间，把站在寒风中的鲁温学士包裹住。

    南方还是骄阳似火，这里却已经滴水成冰。

    “陛下。”鲁温学士微微低头，右手放在左胸心脏上。

    他一说话，口鼻处都是白雾。

    门外，白雪皑皑。房顶上都铺满了白雪。

    “进来说话。”罗柏满脸笑容。

    他没有丝毫的国王的架子，还是以前的那个少年，穿着睡衣的罗柏很亲和。

    临冬城的墙壁中空，里面流动着地下温泉水，令南方人在夜晚也不会感觉到寒冷。

    房间里，还燃烧着一个火炉。

    “是，陛下。”

    鲁温进屋，王后萝丝琳·佛雷从榻上坐起来，一张灰熊的毛皮挡在她的胸前。她抓住毛皮的手雪白如玉，手指纤细而修长。

    萝丝琳·佛雷，一个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贵族女子。整个佛雷家族上百女子，萝丝琳是最美丽的一个，被瓦德·佛雷称为‘掌上明珠’。

    这颗明珠在‘血色婚礼’上嫁给了罗柏·史塔克，如今已经有了身孕。

    北境人粗豪，繁琐的规矩不多。鲁温学士又是史塔克家族的老学士，虽然没有血脉关系，却是真正的一家人。

    “王后陛下。”鲁温学士微微鞠躬。

    “学士，请坐。“萝丝琳微笑，美丽迷人，就好像天使。

    “谢王后陛下。我带来了一封信。”第二句话，鲁温学士是对罗柏·史塔克说的。

    罗柏接过信，看见了上面赤烟兽和寒冰剑的家徽图案，来信的人是魔山。

    罗柏捏碎蜡封，展开信，看了，对鲁温学士说道：“学士，夜已深，请回吧。”

    “是，陛下！”鲁温学士向国王和王后点头，随后走出大门。

    大门外，有四名侍卫值守，其中两名是佛雷家族的人：奥利法·佛雷，派温·佛雷。

    奥利法·佛雷是瓦德·佛雷侯爵第十八位儿子，是他第六位妻子蓓珊妮·罗斯比的第四个孩子。

    他是一个既热情又正直的年轻人。在罗柏和西境开战的期间，他就一直担任罗柏·史塔克的侍从。

    派温·佛雷爵士是瓦德·佛雷侯爵的第十五个儿子，也是瓦德侯爵和第六任妻子蓓珊妮·罗斯比婚姻中所生的第一个孩子。他是河间地艾德慕·徒利公爵的私交好朋友，曾经和艾德慕在一起鬼混过河间地的好多女院。当北境和西境开战后，他和奥利法·佛雷一样，在罗柏身边做侍从。

    当罗柏·史塔克在‘血色婚礼’上取得战斗的胜利，从地牢里放出派温·佛雷，派温就和妹妹萝丝琳一起北上，做了国王夫妇两人的侍卫。

    另外两名侍卫是北境骑士，其中一个是国王的侍卫队长哈里斯·莫兰。

    鲁温向四名侍卫一一点头，四名侍卫都是面含微笑，他们都和鲁温学士很亲近。

    房间内。

    “陛下，我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萝丝琳的声音独特，带着女性特有的柔弱和一丝甜糯。

    “魔山。”

    “西境魔山？”

    “是的！”

    “他来信说了什么？”

    “他要我们派兵去帮助艾德慕舅舅收复河间地。”

    “哦？！“萝丝琳不敢相信。

    “魔山说，围困奔流城的蓝道·塔利会撤兵回防君临城，河间地被占领的领土就空虚，北境只要打出出征的名号，并调动少量人马诈称两万北境精锐，河间地蓝道·塔利留下来的守军必然全部会退走。”

    “可我们现在人手不够，绝境长城还需要战士驻防。”

    “魔山说只要有人举着北境的旗帜进入河间地，河湾地守军就会溃逃。”

    “为什么呢?“

    “魔山正率领两万人马去攻打君临，他的口号是活捉凯冯·兰尼斯特叛国贼，永远效忠托曼·拜拉席恩一世。”

    “魔山攻打君临的目标是凯冯？”萝丝琳很吃惊。

    “是的。”

    “这怎么可能？”萝丝琳惊讶的声音带着弯。

    *

    罗柏耸耸肩膀，他知道魔山斩杀了泰温·兰尼斯特，所以这当然是可能的。

    无旗兄弟会被逼北上，到了临冬城后，猎狗和罗柏几乎不说话，但红袍僧索罗斯和黑港伯爵闪电大王贝里·唐德利恩却和罗柏交好，罗柏从红袍僧和闪电大王的嘴里，知道了杀害泰温的真正凶手并不是无旗兄弟会，而是魔山和他的蟹爪半岛骑兵。

    这是魔山惊天的秘密，罗柏只要对外宣扬魔山的秘密，魔山在西境就会立即失去民心，瑟曦、詹姆、凯冯、以及西境的兰尼斯特势力必然和魔山不死不休。

    但魔山对北境有恩，罗柏告诫红袍僧和贝里伯爵，管好无旗兄弟会的人，不要对外说出泰温公爵的真实死因。

    其他的队伍很难守口如瓶，但贝里的队伍却能，因为他们全部都信仰红神。红袍僧作为信徒和红神的唯一沟通通道，他以红神的名义颁布的命令令信徒们都牢记在心。

    *

    “魔山希望我们北境能举起旗帜，散布虚言，说北境虽然独立了，却依然认为铁王座的顺位继承人是希琳·拜拉席恩、北境将联合河间地、谷地，为希琳·拜拉席恩夺回铁王座。“

    萝丝琳听得难以置信，大眼睛闪亮。

    “魔山这么做，不过是希望瑟曦等人心中有忌惮，然后君临王室的人就会发现，他们需要魔山的军团。”

    “……道理……好像……是这样……可我们为什么要帮助魔山虚造声势支持他？”

    罗莎蒙并不知道魔山对北境有恩，艾德大人的性命都是魔山出手相救的。

    “……呃……信上说了……珊莎·史塔克在他的手上，他已经做主，把珊莎·史塔克嫁给了雷纳德·维斯特林。”

    “什么？”萝丝琳的声音都失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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