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王的秘辛

    “坐吧，别傻站着了，有时间听老头子啰嗦几句吗？”

    “嗯？你为什么不坐？”

    老村长看着傻看着自己，迟迟没有落座的于闲，疑惑地问道。

    “村长，我是条鱼。”

    “哦哦，咳咳，对不起，对不起。招待不周，我自己坐，你...你随意，想什么姿势都可以。”

    于闲没好气地白了村长一眼，才用了一个自认为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到了树壁上。不知道是不是它的错觉，它觉得自己在使用守住时撕裂的鱼鳍愈合之后隐隐地长大了一些，虽然还不至于完全支撑着自己“站立”，却远不是其他鲤鱼王只能横躺着能比的。

    “你是新来的吧？”

    等到于闲坐稳，村长才缓缓开口。阳光照在村长的眼镜上反射出一股光芒，让于闲看不清村长的样子，有股说不出的神秘。

    于闲点点头。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遗弃...森林？”

    拉鲁拉丝口中说过的好像是这么一个词。

    “对，遗弃森林。那你知道这遗弃森林是什么地方吗？”

    于闲摇摇头，这它还真不知道。毕竟在原著里没有出现过，只是从茂爷的嘴里知道，他和小智争夺精灵球的地方是一条非常容易钓到小精灵的河流。

    按照地理分布，这条河应该也是算在遗弃森林中。若继续推理下去的话，应该距离真新镇也不会太远，毕竟两个九岁的孩子也曾出现在这里过。

    “遗弃森林其实原来并不叫这个名字。”

    “？”

    于闲刚想出声询问，就被村长挥了挥翅膀打断。于闲沉默下去，村长才继续娓娓说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还是一片没有名字的森林。不知道从哪一天起，第一只拥有耻辱印记的小精灵出现在了这里。没有人知道它是谁，也许是一只小拉达，也许是一只波波，谁知道呢。”

    “耻辱印记？”

    “对，耻辱印记，就像你额头的那个印记一样，被精灵球与训练家遗弃的标志。”

    于闲用胡须触摸着额头的“D”字，那儿仿佛还残留着一股疼痛。

    “拥有这个标志的精灵非但是被训练家所遗弃，就算是在野生的精灵中也常常不受待见。没有人愿意接受这种弱小的存在进入自己的族群，哪怕是同类也是一样。”

    “没有人知道这只精灵翻过了多少座山，趟过了多少条河流。只知道最后它在遗弃森林停下了，并最终留在了这里。”

    “这里的族群接受了它？”

    “接受？”

    村长目光灼灼地盯着于闲，郑重地摇了摇头。

    “王是不会接受怜悯的。”

    “那它...”

    “它打败了所有的精灵，对，用它那被训练家嫌弃的资质和没用的性格，战胜了这片无边无际的森林里的所有强者。据说那一天，下着暴雨，它站在雨中，望着那些倒在地上的一方霸主，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找了一个山洞作为自己的栖息地，从那天起那个山洞周围便成为王之领地，而那只精灵也成为了遗弃森林的初代王。”

    “初代王？”

    “对，初代王！”

    随着村长的话音落下，于闲的耳朵里一阵轰鸣，只觉得全身的气血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仿佛要破体而出。

    于闲按捺下心头的激动，强忍着问道。

    “那...那后来呢？初代王是不是赶走了所有的强者精灵，将遗弃森林变成了遗弃精灵的家园？”

    村长再次摇了摇头，仰起头望向窗外的天空。

    “是啊，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就连当初那些被打败的精灵也是如此。可是偏偏初代王却什么都没做，它就像忘记了那天雨中的大战一样，照样吃树果，喝溪水，不断地锻炼自己，不断地变强，和别的精灵没什么两样。”

    “反倒是那些被王打败的强者受不了这种耻辱，自己选择了离开。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曾经离开的强者们又集体回来了。它们再一次向初代王发起了挑战。同样是一个雨夜，一场旷世的混战，将偌大的遗弃森林毁了大半。最后强者们损失殆尽，只剩下四只精灵活了下来，它们就是后来的二代四王。也是那一夜，遗弃森林的命运从此改变。”

    “初代王在第二天选择了离开，将原本的森林还给了四王。四王出于对初代王的尊重将无名森林命名为遗弃森林，并将初代王留下的话语奉为遗弃森林的强者法则，一代代传到了现在。再后来，来遗弃森林的精灵越来越多，反倒让森林有了因此而名的意思。”

    老村长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突如其来地问道。

    “你恨那个抛弃你的训练家吗？”

    “当然恨。”

    于闲点点头。

    能不恨吗，砸了自己一个包，有机会见到一定要砸回来。

    “你这么想也应该，可是初代王却不是如此。初代王曾经说过，能让自己弱小的只有自己，能让自己强大的也只有自己。它不恨训练家，恨的只是自己的弱小。它在遗弃森林等着强者们归来，然后战胜它们，在证明了自己的强大之后，它才解开了自己的枷锁，允许自己踏出这片森林。”

    “而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也一直流传至今，四王也一直如此要求自己。只要来遗弃森林的人类没有过分侵犯我们，我们也不会因为仇怨去攻击他们。而对于那些不服输的强者，也在需要离开森林时要接受如同当初初代王一般的考验，才被允许踏出遗弃之森。”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于闲疑惑不解地望着村长，冥冥中有种感觉告诉它，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村长也不会单纯地在给它讲故事。

    村长没有回答于闲的话，反而有些答非所问。

    “四王虽然个个都很强大，却也不是强大就能成为四王。那一次大战，二代四王虽然活了下来，可是每个人的身上却都被初代王留下了一道交叉十字的疤痕。那几道深可见骨的疤痕，见证了初代王与二代四王的传承。从那天起，交叉十字便成了王的必须标志。时至今日，交叉十字不再是疤痕，而是天生的一种生理状态。有了交叉十字不一定能成为四王，但要想成为四王，必须有交叉十字。”

    “你别看现在遗弃森林里一派和气，其实内里暗流涌动。现任四王远超前代的强大，也因为如此，四王之间明争暗斗不断，更是要在三个月后进行混战，选出唯一王。如果这场混战爆发，遗弃森林肯定要毁于一旦。就算森林的恢复能力再强，怕是损失也会很惨重。除非这时候能有第五王出现，并以第五王的姿态去分别挑战四王，将原本的混战转而变成一对一的精灵战，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于闲越听越糊涂，一会四王，一会五王。一会十字，一会又危机的，这到底是要干什么？我又没有十字，你和我说个球，怎么越听越感觉这老小子在忽悠我去挑战四王呢？难道它知道我是一条与众不同的鲤鱼王？

    或许这就是男人吧！

    走到哪都掩盖不了身上的光芒万丈。

    “那什么，我就一鲤鱼王，身上可没什么十字，你知道的吧？”

    村长似笑非笑。

    “哦？是嘛。”

    “你不妨看看自己的胡须，是不是交叉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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