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融合与旁观者

    “掌教，我实在破不开这诡异的法阵。”

    “掌教天师，掌教师兄，我们也方法用尽，无能为力。”

    “善意师弟，你博学多才，可知我们是中了何人的道？”

    “掌教，这阵法蕴含天地法则意境，此人来头绝不简单，”二长老曾在合体期感悟到类似的法则意境，便得此分析结果。

    “我虽知晓此事是何人所为，但这施咒的法器却听说过……。”

    “哪个龟儿子敢出阴招坑咱们？”三长老被困住身形，现下心情烦躁到极致，迫不及待想知道事实真相。

    “五师弟，是说……凌云拿回来的那颗碧色琉璃珠？”二长老心思缜密，一经提点迅速反应过来。

    “那珠子没法注入灵力为我所用，便给凌云拿去玩了，难道……？”张善行突然想到张凌云提过的老者，自己的死对头唐老头。

    “掌教，若真是那唐老头施法，我们今日怕是再劫难逃了。”

    “我的命没这么脆吧……，”

    五长老低落的情绪感染到几位师兄，众人皆陷入各自绝望的恐惧中，无法自拔。

    张凌云此刻身体渐渐回溯，已能看出本来的模样，一切正往好的方向发展，悬在头顶的元神化身骤然没入本体识海深处，本体的面色随之暗沉起来，呼吸不寻常的急促加快。

    “你还要墨迹多久呀，我刚苏醒不久灵力匮乏，就快撑不住了，”碧水行释放如此大规模的时间法则，每分钟所消耗的灵力，都不亚于一道凝聚精华能量气势凌人的天雷。

    “咔～，嘣～，”伴随着骨骼碎裂之声天地灵气如飓风一般，澎湃的能量疯狂涌入张凌云体内连绵不断，在张凌云灵脉上不断的冲击，扩充所有阻碍他的灵脉经络，充沛暴动的灵气如开闸的洪水般毫无顾忌，边淬炼强化筋骨肌肉边修复受损的灵脉，张凌云全身上下好似被磨盘碾压一般嘎嘣做响。

    丝丝褐色血液自毛孔缓缓渗透渐渐染透衣襟，爆涨的灵脉将张凌云身体撑的胖硕魁梧，很快又变回刚刚那巨大的圆球模样，缕缕浓厚的灵力伴着金色光芒从张凌云体内散出不断闪动，好似一颗耀眼的明珠照亮昏暗沉闷的空间。

    “小哥哥，即将步入合体期大能之列，恭喜，恭喜，”碧水行受到张凌云境界提升的鼓舞，极速运转时空法则尽量延长天劫雷击的触发，为他争取融合化身的时间。

    想从化神期步入合体期，身外化身的灵力淬炼成度与意境最为重要，必须让化身体内所有能量达到量子饱和状态，并都能转化为相应的意境能量，才能在最终融合关键时刻让本体灵识领悟重要的天地法则规律，既全身所有精元皆凝炼合元唯一。

    跨过合体期便等于步入仙界门槛，寿元能达到六百年之久，倘若肉身受到致命损伤，完全不能修复或失去肉身，只要还有一丝灵识尚在便还有机会继续修炼问道。

    时间停滞不前，张凌云在寂静无声的环境忘却了时光的流逝，不知自己度过了光阴几何，此时整个人好似灵魂状态一般漂浮不定，跟随体内凝炼成点点星光的灵力，在接近大脑附近灵脉时，张凌云被一股强劲的漩涡吸入微弱光芒的河流中，随波逐流前往自己脑海最深处，灵识与身外化身的安放之所---识海。

    张凌云始终认为那片星星点点是自己的灵识，从未如此近距离观察过它的内在，那是一片如清净宁和的湖泊一般毫无波澜的斑斓世界，一颗颗拇指大小的彩色灵力光球散发着微弱的光晕，在广阔无垠的虚空中漂浮，如漆黑幽静的夜空中一道道微弱的火焰，静静地点亮虚空，带给人希望与光明。

    识海是合体期修道之人最重要的地方，他替代金丹与身外化身储存修练者庞大的灵力修为，如果没有了识海的存在，修炼者无法储存聚集更多灵力，只能储存与自身体积相等的灵力修炼与战斗，修为无法以几何倍数增加，更高一级的修炼进阶也就不可能达成，自身成仙的契机便彻底断送了。

    “我灵力马上就要枯竭了，这次可没偷奸耍滑，拜托你了，我还年轻不想死的如此窝囊……，”碧水行不停的碎碎念，原本耀眼夺目的碧色灵识，现在只剩微弱的荧荧之光苦苦支撑。

    “你挺住呀，我感觉到凌云正处在关键时期，这时千万不能出意外，”赤焰实在受不了碧水行的啰嗦，又不能斥责只好耐心的安慰鼓励。

    “大龙，你灵力恢复了吗？你能带着他跑吗？”

    “只恢复三成，凌云现在的状态不易移动，”赤焰聪明的小脑瓜可不白给，从碧水行的话语中听出想算计自己的意味。

    “不用他动，像开始那样你扛着他躲天雷。”

    “你若突然解除法阵，我还未赶到，那劈山毁地的天劫电弧骤然击进他体内，他再没及时梳理混乱暴虐的能量，结果绝对超乎你想象。”

    “没有那么玄乎吧！”

    “咱们现在与他绑在一起，灵力逆流变成废人或狂暴入魔偏离正道，天地法则能轻易妥协放过邪魔同党……。”赤焰无奈的轻叹口气，无法理解碧水行的思维方式，及时抛出重磅炸弹。

    “宝宝心里苦宝宝不开心，好难呀！为什么要唤醒我啊，让我愉快的休眠不好嘛……，”碧水行没得到理想答案又开始抱怨不停。

    识海深处疯狂聚涌的灵力渐渐停止，张凌云脑中一道灵光闪现，陡然浮现出一丝特别的感觉，元神化身与碧水行的一缕灵识，同时显现在识海内，他们缓缓重叠不断相互交织在一起，由实化虚，再由虚化实反复不停，最后近乎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衍化出无数变化的实质形态，整合过程没有丝毫卡顿与排斥，自己的识海貌似重新规划全身精元皆凝炼整合在一起。

    “哎呦喂～，什么套路？来打个招呼就跑了……，”

    张凌云修为暴涨的情况逐渐平缓，自身狂虐的灵力修为已然稳固，停留在合体小成的巅峰状态，自己还未来得及高兴庆贺，意境深邃的天地道心法则乍现，转瞬即逝的灵识感悟并未被自己捕获，无尽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沾满所有思绪。

    随着识海中的异变的完成，张凌云又从新掌握自己的身体，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慢慢睁开紧闭的双眼活动一下僵硬的筋骨。

    一般来说从化神期到合体期最短也需要几十载来过渡，但张凌云意外俘获逆天神器，其元神化身又经历狂暴强横的天劫洗礼，短时间便集齐举步维艰的多重限制，没有任何瓶颈的阻隔，便窥探到一丝天地法则，只要不遇到真正疯狂野蛮的对手，未来定能平安顺利的飞升仙界。

    张凌云自从荒山宅院至今便被边缘化，在修炼晋阶方面没有人可供请教，毫无丝毫经验可谈，自然不知天地法则的重要与玄妙。

    看着头顶那道道轻微的光芒，自厚重的云层中照射下来，荒凉破败的天涧涯变得更加阴沉无际，此时张凌云内心找不到丝毫无恐慌与无助，连这废墟的荒山野岭看着也格外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你个瓜娃子，可算……，”碧水行话音未落便晕了过去。

    失去碧水行时间法则影响，头顶被防御法阵减弱的雷劫电弧冲着张凌云压迫而来，那磅礴的雷劫中好似蕴含了某种东西，让张凌云异常兴奋。

    十几里外重掌身体大权的各位长老，整理好皮片儿凌乱的道袍，踏上飞剑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掌教，我们……没事？”二长老活动下略显酸胀的四肢，内窥检查一番身体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掌教师兄……，”五长老抓起张善行手腕起手切脉，眉头紧锁眼帘低垂，感应着手中脉搏微弱的跳动，不想漏过任何可疑之处，半晌才舒展紧缩眉头。

    “没事的，我刚刚内窥识海灵脉一切正常，”张善行轻拍师弟的肩膀，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里只有你与那唐老头有过节，”三长老一语双关，掌教张善行的脸色顿时苍白难看很不自然。

    “好了，现在禁锢没有了，我们下步该如何应对？”二长老不愿意看到自己人内讧纷争，引发新的话题。

    “我建议偷袭那老头，凭我们四个洞虚期修士高深莫测的身法，诡异精湛的符箓，趁他不备之时一击歼灭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三长老对待敌人向来冷血，这番言论很符合他的气质。

    “我没意见，听大家的，”

    “万一这是他的阴谋诡计，我们岂不落入埋伏？”张善行根据自己过往悲催经验，希望大家静观其变。

    “掌教天师，时不我待，机不再来啊。”

    “他的思维方式与常人不同，他总愿意研究一些生僻怪异之物，他曾因炼制傀儡杀害过上百人……，”张善行话音至此便不再继续下去，好似想起些不好的回忆。

    “三师兄，掌教对那人的了解肯定比我们这些陌生人要全面，你且听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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