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包子
类别:
科幻灵异
作者:
余九五字数:2530更新时间:24/10/24 00:42:39
第十七章包子
这股酒香只是闻一闻就差点让人醉倒了,不知里面添加了什么劳什子烈性迷魂药,倘若贸然饮用,着了膘子的道儿,膘子趁我昏迷不醒,把我给卖了,那我可就欲哭无泪,追悔莫及了。
云门老道见我犹豫不决,他当即心领神会,自己先仰脖痛饮一番,然后再把酒葫芦扔给我。我接过酒葫芦,用袖子擦了一下葫芦嘴,壮着胆子喝了一小口,感觉寡淡无味,像是啤酒里掺了水。我特别纳闷:酒香浓郁本应味美甘醇,没想到居然这么难喝!
他看我停了下来,就示意我继续喝,我只好硬着头皮猛灌了几大口酒,然后把酒葫芦扔回去。他将葫芦放在公园的长条椅子上,又示意我退后几步。
“盯住葫芦口,”云门老道向我发号施令,他见我照他说的那样做了,接着问,“你看到什么啦?”
“啥也木(方言,没的意思)看见。”我回答说。
云门老道失望地摇了摇头说:“你爷爷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能望见那股气了,你都二十八了还看不到,你们祖孙俩的资质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我乜斜着眼睛问:“啥气?”
“仙气。”
“膘子,”我很不以为然,撇腔拿调地说,“又开始忽悠老实人了。”
云门老道重新走到椅子边,拿起酒葫芦盖好瓶塞后,再次套在狗脖子上。
“童狡,你出生的时候,有心术不正之徒在凤凰地里布下‘画地为牢’之局,致使你遭遇三年牢狱之灾。若不尽快解除你身上的魔印,驱邪化煞,恐怕……”云门老道略作停顿,接着说,“你命中注定与道有缘,切不可违背天意行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一生无儿无女,也没有收过一个正式的徒弟,你若一心向道,我愿打破师规,正式收你为入室弟子,将我平生所学悉数传授于你……即便耗元折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我的身世果然与凤凰地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何屌人要暗害老子,他给老子下的那个套儿哪是什么“画地为牢”,老子在高墙铁窗内熬过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啊!云门老道,你这清修老处男,谁稀罕做你的徒弟,我可是肩负着为老童家传宗接代的历史使命,我就是混得再惨,也不至于出家当道士呀!
虽然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但是嘴上却笑眯眯地说:“你说得我好感动,那你准备教我些什么安身立命的法术。”
云门老道的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淡淡地问:“你想学啥?”
“我是个知足常乐的人,没有什么野心。”我说,“你就随便教我些点石成金,隔空取物,隐身术,地遁术之类的能迅速发家致富又能随时逃离危险的法术吧。”
云门老道捋了捋胡子,啷当着脸说:“哼,贪心不足蛇吞象,干脆贫道拜你为师好了。”
我咧嘴一笑,小声嘀咕道:“别介,哥的屁股后面要是整天拖着这么一大坨庞然大物,知道的会说你是清修老处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人猿泰山呢。我自个儿还养活不了我自个儿,哪有余粮饲育骨灰级濒危动物。”
“七天之内,”云门老道一甩拂尘,继续说,“你会碰上死人,那正是你身上煞气最重的时候,如果你感觉肚腹之中疼痛难忍,生不如死,你就去云门山找我。切记,性命攸关,你好好琢磨一下吧。”
我赌气地说:“别说我白日见鬼,我就是真死了也不会去找你的。”
“贫道不怕你不来。”说完,云门老道转身拂袖而去,“来,包子,咱们又要赶路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世人都喜欢说狼心狗肺,哼,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像狗一样忠诚可靠。”
那条白毛格力犬并不急着走开,它一步一回头,把我盯得死死的,仿佛是怕我会对它的主人发起突然袭击,它要勇敢地担当起断后的任务。
我冲着它呲牙咧嘴,作出一副狰狞的面孔,恶狠狠地说:“瞅什么瞅,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再把你做成肉包子!”
包子汪汪叫了几声,然后耷拉着尾巴追上云门老道,这对最佳拍档瘦长的影子投射在公园昏黄路灯下的鹅卵石铺就的林荫小道上,给人一种超凡脱尘的美感的同时又显得那么宁静幽深、俏皮可爱。
一阵《青花瓷》高潮部分的铃声刺破夜的寂静,在林间萦绕,曲调优美,悦耳动听。云门老道从宽大的袍袖中摸出一个手机,滑开接听键,放在耳边,对着话筒说:“喂……是刘先生啊,贫道正在赶去的路上……没问题,没问题,贫道已经帮你看好了一块风水吉地,届时一定做一场隆重的法事,然后你就可以迁葬祖坟了……好的,拜拜……”
云门老道使用的那块智能手机的款式十分惹眼,尽管隔着一段距离,我仍然一眼就认出了它正是刚刚上市不久的iPhone6s.
我看得瞠目结舌,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复杂情绪。除了一点小小的嫉妒外,我更多的是愤怒。我心说:操,都用上智能手机了,还一口一个贫道的。是这个世界发展太快,还是我思维落伍了,连一百二十岁的清修老处男出来跑业务都配备苹果手机了,这让我这个品学兼优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情何以堪呐!
目送云门老道和包子远去的背影,我突然对未来无限憧憬起来。我在期待什么奇迹发生呢?
“嘿,云门老道,你干脆自个儿开宗立派,专门创立一个‘望气派’得了。那我就是本门派的第一代传人,我能不能青史留名,可就全指望你了。”我讪讪地说道。
云门老道头也不回地对着我摇了摇头,只顾信步往前走。
又是一年的深秋,家乡的红叶也快换上红妆了吧?在外漂泊多年,已经很久没回去安下心来好好观赏一回黄栌了。夜风阴冷,霜露湿身,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我坐在公园的长条椅子上,静静地望着前方发呆,将自己二十八年的人生颠来倒去思考了无数遍,依然没有理出个头绪。都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可我现在一无所有。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落过,就是身陷囹圄,面对着冰冷的墙壁和仰望孤月繁星的时候也没这样失落过。我点上一支“红将”,享受般吸着,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叫不出名字的组装杂牌手机,然后拨通了一位铁哥们的电话。
“喂,元宝啊,我是……”
“嘟……”
我又拨通了电话。
“喂,元……”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睡眼惺忪的懒洋洋的声音。
“深更半夜的打什么电话,差点被你吓得阳痿了。”
“元宝啊,哥们现在被社会抛弃了,你那边可是唯一的一片天堂了。我想去投靠你,你可不能不收留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提高了三个八度。
“您哪位?!”
“我是童狡……”
“哦,是童狡呀!幸会,幸会。你还活着啊?”
“呃……”
“你不是进去了吗?怎么深更半夜的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越狱啦?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哥们劝你马上投案自首,好好接受改造,十八年后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改造你妹!元宝啊,你听我说……”
“嘟……”
我脱下外套,随意搭在肩膀上,双手插进裤兜,耷拉着脑袋从路边霓虹闪烁的喷薄野性荷尔蒙的小歌厅前踱步而过,里面传出略带沙哑的悲凉曲调:我把梦撕了一页,不懂明天该怎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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