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博弈

    曹太监又给我说了几个，都是荣相在朝中的党羽，关于袁天罡没什么可说，和他走得最近的就是皇后。

    我记下之后就回崇政殿了，太子不在，殿里一个公公说太子给我安排了住所，就住在崇政殿，都不用再回内务府了。

    第二天，听见号角我赶紧起床，打开门，正好楚景恒从寝殿内出来，我立即迎上去，“奴才见过太子。”

    “走吧。”

    楚景恒目不斜视，走在前面，太子上朝不走正门，我们从侧门进去，走到朝堂侧后方的位置就看见曹太监等在那里了，给太子行礼之后招呼我过去。

    “师父。”

    曹太监拖着我，伸手指了下御前公公在朝堂上站的位置，“你去，亮嗓子喊太子驾到。”

    他说的这些我在电视里面都看过，临阵了心头还是有些打鼓，文武百官都在朝堂之上候着，我现在上去，肯定所有视线齐刷刷落我身上。

    “到点了，你倒是去呀！”

    曹太监一脚踹我屁股上，我跌跌撞撞往前扑，赶紧小跑着走到金銮椅旁边御前公公的位置，顿时唰唰无数道目光朝我看过来，文武百官，脸上各种表情。

    我匆匆扫了眼，左右相居首位，他们旁边分别站了几位皇子，有两个我没见过的，应该就是二皇子和四皇子了。

    来不及多看，我清了清嗓子，“咳咳，太子驾到！”

    下一秒，楚景恒从我身侧方向走出来，那些人赶紧压低探究的视线，齐齐跪下去高呼太子千岁，就跟上学时候朗读课文似的，声音洪亮至极。

    楚景恒并没立即让他们起身，慢悠悠走到龙椅上坐定之后才道，“众卿平身。”

    等他们起身之后，我又学着电视里面的太监尖细着嗓子吼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这一嗓子，连楚景恒都忍不住把视线落到我身上，满脸黑线。

    我赶紧扭头看曹太监，不是这样的么？

    曹太监伸兰花指指着我，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

    众朝臣震惊不已，但这都不重要，左相立即上前一步，“禀太子，微臣有事起奏！”

    楚景恒一看是左相，脑袋都大了，还是皱眉说道，“准奏！”

    “谢太子，牛栏山快马加鞭来报，西域强迫南岳、邵阳的金元百姓加入战场对付我军，将我们金元百姓作为死士挡在前面，我军只能节节退让，又番湖、塔山涌入大批难民……”

    别说楚景恒，就连我听了都头大，左相一通说了不少咱们金元现在面临的危机，天灾人祸，大小加起来十多种，要一一处理，举国之力的办不了。

    还好自古左右两相很少意见相同，右相曾国忠立即站出来反驳左相，说他不分轻重缓急，而且只提问题不提解决之法，没为太子分忧。

    好不容易有台阶下，楚景恒赶紧说道，“曾爱卿所言甚是，西域战事才是首要，难民也是受战事牵连，关于难民安顿，荣爱卿可有良策？”

    “这……”

    荣相语塞，看他表情却是意料之中，不着痕迹朝身后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一位少年立即上前一步，“启禀太子，臣弟有一良策。”

    楚景恒脸色铁青，冷眼看着说话之人，“准奏。”

    “谢太子，那些难民饥寒交迫，所到之处皆有暴动，引得人心恐慌，微臣建议在腹地各地修建带状难民营，阻止难民南下，南方地区，正是插秧播种之时，若是被难民袭击秋天失了收成就不好了。”

    “四皇子所言甚是，臣复议。”

    “臣复议。”

    一时间齐刷刷出来好几个大臣赞同四皇子的做法，当然也有反对的声音，一时间朝堂哗然。

    四皇子说的没错，现在举国上下人心惶惶，安顿难民安抚人心也很重要，左相倒一点都不服输，六皇子搞军需，他也得给四皇子找点事做，恐怕他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本太子也觉得四皇子说的有道理，但修建难民营需要人力物力财力，这些你有想过么？”

    “启奏太子，难民人数众多，人力问题可以解决，他们修建房屋也是为了自己，微臣相信，就算不给工钱，他们也会竭尽全力，腹地南岭群山，咱们依山而建，就地取材！”

    看来四皇子是真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建议也合情合理，楚景恒不同意也不行了，但他却下意识朝我这边看过来。

    我不着痕迹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写一份奏折呈上来。”

    楚景恒话音刚落，四皇子楚傲凌就掏出本奏折，这家伙也太不讨喜了，下来给奏折不行么，非要挣表现，果然楚景恒脸色又黑了三分。

    我赶紧下去接过奏折，递给太子的时候终于有机会和他靠近了，悄声说道，“让二皇子和他一起办这事。”

    楚景恒一愣，笑了，奏折都懒得看了，放在一旁，“四皇弟思虑周全，本太子自然放心，但此事事关重大，就让二皇弟同你一起去办此事吧。”

    “太子……”楚傲凌脸色铁青，脱口而出。

    楚景峦这次没讨到甜头，正在失意之际，没想到还有这种转机，立即谢恩，“臣弟领旨，定不辱使命。”

    “好了，此事就这么决定了，牛栏山战事才是重中之重，父皇有意让景逸筹备军需，率兵押送牛栏山支援，众爱卿有何意见？”

    “微臣有奏！”

    左相又要使幺蛾子了，他外孙没讨到甜头，谁也别想好过。

    左相一反对，一直没说话的荣参议若是再不说点什么，左相那边也不好交代，看得出他并不想参合此事，说了些还算公正的话，临了还朝我看了一眼。

    汗，没想到在这还把他给遇到了，他肯定早发现我了。

    这时候楚景轩站出来，提议协助六皇子，这都是咱们早些商量好的，楚景恒立即准奏，一直没说话的老太傅，步履蹒跚走到大殿中央，提议三皇子率先押送一部分军需去牛栏山，解燃眉之急。

    七皇子楚景轩咬着六皇子楚景逸无暇分身，三皇子楚傲霜为人低调，和他母亲淑妃一样不喜纷争，不好大喜功，众多皇子，派他去最好不过。

    “准奏！”

    这场博弈，没有最大赢家，每个人都捞到了些好处吧，也只能这样了。

    差不多该退朝，楚景恒朝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亮嗓子吼道，“退朝！”

    众朝臣跪地恭送楚景恒，刚下朝楚景恒就在我肩膀上拍了一把，“刚才多亏你机灵，否则本太子就落入左相的圈套之中了。”

    “太子谬赞，有二皇子和四皇子‘相互监督’，难民这事他们准能办漂亮了。”

    “这个左相，每日上朝都要给本太子出难题！”楚景恒猛甩了甩脑袋，似乎现在还在焦头烂额。

    我赶紧佝着身子上前，“太子殿下，奴才有一计，可以让左相日后无法在朝堂上给您使绊子。”

    闻言，楚景恒赶紧停下脚步，“什么法子？”

    “只要太子明日上朝立个规矩便成。”

    “什么规矩，快说！”楚景恒急了。

    “太子可以借勤政之名，让那些大臣前一天入夜前把要启奏的事情写成奏章呈到太子手上，第二天朝臣不得启奏，太子就处理您挑的那些奏章就成。”

    楚景恒听完之后忍不住拍手叫好，“就这么办，这样左相就算有什么难题，咱们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对。”我点点头。

    “你小子，当个太监实在是屈才，日后大臣们呈上来的奏折，你替本太子挑选！”楚景恒心情极好，说完背着手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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