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零章 水火两将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玉苍闲人字数:3369更新时间:24/10/23 20:39:48
凌州张太守在曾家设伏失败的第二天傍晚,接到了曾弄亲笔所写的求援信,他对信中所提的梁山贼寇倒很感兴趣。
那个名闻京东的玉面孟尝,如今与高太尉不和,已经是朝野皆知,甚至朝廷都已出兵讨伐了。想不到今日跑到了凌州地面,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升官发财的机会吗?何况这些年来,曾家送给他的东西着实不少,这样阔绰的财主他还想多养几个呢,岂能让他被外人灭了。于是他立刻写了一个手令,派人送与团练使单廷圭,命他带两千官兵明日前往解围。
且说在凌州城的驻军中,有两个本领不凡的团练使,一个惯会用水,人称圣水将军,名叫单廷圭;另一个善于使火,人称圣火将军,名叫魏定国。这两人由于各具特长兼有不俗的本领,在当地军伍之中名头不小。
这日傍晚,单廷圭刚从军营归来,便接到张太守的指令,要其明天带兵两干,去曾头市清剿梁山贼寇。他看了先是一怔,觉得这张太守也是太急了,数千人马出动,那有恁容易的,本想去府衙沟通一下,但又一想,曾头市也不远,快走半日到那边吃午饭也正好,若不带粮草了倒也不太麻烦,也便罢了。
次日一早,单廷圭点起两千军士,浩浩荡荡的出城往西南而去。然而事有不巧,他们刚刚走了十余里,却发现大道上的一座跨河石桥不知何故塌了,他只得在附近找了几条船一船一船的渡。整整耗费了一个时辰,二千兵马才差不多过完,单廷圭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见北岸不知从那里突然冒出来百余骑兵,对着北岸尚未渡河的近百人一阵冲杀,顷刻间死伤一地。南岸的官兵根本来不及反映,只得在对岸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扬长而去。 单廷圭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留些人善后,自己带队伍快步前行,想着到了曾头市再报仇雪恨。然而事与愿违,一路上这支队伍不断受到梁山护卫队的搔扰,先是吕方后有黄信,他们利用骑兵的灵活性,打打扰扰神出鬼没,弄得单廷圭等苦不甚言,过了午时,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到曾头市吃午饭的计划完全落空。可怜这两千官兵饿着肚子,一直走到申时许,方才到了曾头市的外围,然而他们一路上咬牙切齿的梁山贼寇,此时已堂堂正正的立阵于前头了。
“无耻贼寇,偷偷摸摸算甚本事,有胆与我决一死战!”
单廷圭憋了一路的气,这时终于有地方发泄,他方扎下阵脚,便策马提枪入场叫阵。
“老爷这些日还没捞到出手的机会呢,这厮来的正好。”
縻胜提起宣花大斧,急不可待的杀奔过去。
“縻胜兄弟,不可伤他性命!”
这家伙到曾头市后还没捞到出手机会,古浩天生怕他没个轻重,坏了自己的好事,急忙喊了一声。
“俺省的!”
縻胜应了一声,却已经杀到阵中。
单廷圭正叫骂时,突见一恶汉举着一柄巨斧杀来,不敢掉以轻心,忙策马挺枪迎去。然则两般兵器兀一接触,他就震惊了,这恶汉咋恁大的力气!那斧子好似山一般压的自已喘不过气来。心想着这汉子单打独斗必拿他不下,于是奋力拼了二、三十合后,便回马退入己方阵前的五百黑甲士卒之中。
古浩天早己看的清楚,他虽不清楚那阵形有何古怪,但晓得《水浒传》中提到关胜便败于此阵,却不愿自己兄弟冒险。他立时下令出击,便见军中数声号炮,卞祥带亲卫营快马杀奔过去,李逵率横刀兵、鲁成率长枪兵随后跟上,而一路跟在官兵后头的,吕方、黄信两部也围攻过来。两千官兵在数路兵马的围攻下,登时阵脚大乱。
縻胜困于黑甲军阵之中,正左冲右突不得脱身之际,便听卞祥一声大喊:
“兄弟休急,俺来助你!”
随即亲卫营百余精骑在卞祥的带头下,铁犁一般撕裂了黑甲军的阵形。卞祥与縻胜一双悍将两柄巨斧瞬间把黑甲军的阵形绞的粉碎。
单廷圭立于阵后,眼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血就要被两个巨汉毁于一旦,他心痛不已提起黑杆枪又不管不顾的杀回阵中。然而他这一行为在縻胜和卞祥看来,无疑是自投罗网,只见縻胜兴奋的说道:“老爷正怕你溜了,没法子向小官人交待呢?”说罢便直冲着其杀来。
而此时黑甲军在亲卫营的冲击下已经乱成一团,单廷圭乱军之中与縻胜只战三十余合,便被其一斧震飞了兵器,生生活抓了过去。
不到半个时辰,官兵在梁山护卫队的四面合围下,死伤一地,剩下的千余人全部跪地投降。
张太守当晚便得到回报,他一开始还不敢相信,但随着回来的逃兵不断增多,他总算承认了事实,但却对两千官兵怎会败于流匪,始终想不明白。就在其困惑不解之时,又有人带来了一个消息,他这才明白原来单廷圭这厮投敌了,难怪败的这么彻底。随之而来的是勃然大怒,他立即着人叫来手下另一个团练使魏定国,命令他明日出兵把这个叛贼和梁山草寇一并抓拿归案。
且说这个魏定国与单廷圭两人是凌州官军里头的哼哈二将,私下交情甚好,这会听了张太守之言,却是半信半疑。他回到家中,找来几个逃卒,却只说单团练使乱军之中被梁山头领抓了过去,并没有人知晓是否投降。不由心里更加怀疑,便想着明日进军曾头市拿下一众贼寇,到是自然清楚。
当晚魏定国便到了军营里点齐了兵军,第二日天色微明,便带着队伍出城南去。然而只出了十余里,便见一标人马拦在路中,领头一个汉子握一把丧门剑,带着百余骑冲杀了一阵,待魏定国令火兵出阵时,却掉头去了。又走数里,突然斜里杀出百余骑,领头是一个使方天画戟的青年男子,不说二话就是一阵冲杀,片刻钟又自去了。随后路途中不断有兵马出来拦截,他们前拦后截打了就走,魏定国没正经交手过一个,空有一身武艺却没处使用,只气的七孔生烟。
如此打打走走,一直到了下午未时初,他们来到一处稀树林子边上,魏定国见部下疲惫不堪,便吩咐埋锅做饭。可是米刚下锅,又听得前面山丘后头号炮响起,一个十余岁的小年男子带着百余骑前来骚扰。
“贼子欺我太甚,竟使小儿来戏弄于我!”
魏定国大怒,抄起熟铜刀便催马杀去,那小年却也胆量不小,竟然挺枪迎上来。当下两人打斗了二十余合,那少年不敌回马便走,但此时魏定国那里肯放,立时拍马追去。两骑一前一后一逃一追,数息之间便转入山丘之后。
“魏团练使
,此时不降还待何时?”
且说那魏定国刚刚转过山丘之时,突听的前头一声断喝,抬头看去,却见那个少年立马提枪立于前头道中,犹如天神下凡一般。一刹那他心里闪过一丝遗憾,这少年端着英俊,可惜要亡于我手了。
“小儿狂妄,快快下马受缚,不然老爷的刀却认不得人。”
魏定国大喝一声,便挥刀杀去。可是他马上感受到,眼前这小子的武功与之前的判若两人,自己使尽力气,对方却是轻描淡写。正在他心生退意之时,却听的那少年淡淡的说道:
“魏团练使,再接我一枪试试!”
说罢,便见一道枪影惊鸿一般朝魏定国的胸口过来,他连忙横刀去拦,可是那枪尖好似有了磁性,粘着那刀杆之后再也脱不开去,随即他觉得两臂一阵发麻,熟铜刀不知不觉的脱手而去。
这小子恁高的本领!刹那间魏定国脑子一片空白,他呆呆的坐于马上,连逃命都忘了。 “团练使,可要再战?” 便在他坐等丧命之时,那少年竟然挑起长刀递还与他,还一边与他打趣。 魏定国一时犹如做梦,他机械的接过熟铜刀,却再无斗志,只是怔怔的问道:
“足下何人?”
“在下京东古浩天。”
“便是玉面孟尝!难怪这般利害,却也输的不冤。”
魏定国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眼前这个少年是大名鼎鼎的古浩天。随即他又心生疑惑,这样一个天才少年怎会和贼寇联系在一起呢,他不由的问道:
“在下听说小官人作乱谋反,却是为何?”
“魏团练使错了,并非在下作乱谋反,而是朝廷逼的我作乱谋反,这天下容不的有良知之人啊!”
高太尉与京东小官人的恩怨,因枢密院发文讨伐梁山庄园,而官场皆知,魏定国作为济州附近的武官自然也知道。他心知这少年人讲的不错,却不好再说什么,但总觉得其做事太过偏激,伤及无辜总是不应该的,于是又问道:
“姑且不提你与朝廷甚么恩怨,这曾头市与你无怨无仇,却为何不远千里过来打杀,这难道不是贼寇所为吗?”
“梁山庄园从来不做亏心之事,且不论这个曾头市劫我商队,抓我人手,只提起其一桩罪过,便是罪该万死。若往深里追究,这凌州官场,便连团练使你也是有过错的。”
“小官人言过其实了吧,这个曾头市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曾家虽不是什么乐施好善的人家,但也不至于是大奸大恶之辈,这等乡绅豪强大周遍地都是,即便有些不轨作为,也是文官责权内的事,与俺一个小小的团练使有啥关系?”
古浩天见魏定国根本不信,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于是微笑着说道:
“团练使若是不信,咱俩不妨打个赌,若曾家罪责确实牵联到你的责职的,则团练使随我到梁山庄园效力,若没有的,我们就此退兵,并把单廷圭将军及所俘官兵还归与你,不知意下如何?”
“这——”
魏定国张了张口,却不知怎么回答,他想不到这个小官人提了恁为难的建议,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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