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沁水庄主服软 窑岗人提要求

    第八十八章  沁水庄主服软  窑岗人提要求

    窑岗人把湘峪城堡的人押走之后，郭壁村和窦庄的这些人才确认，这次窑岗人下手的对象是在湘峪城堡。他们立刻召集了一些大城堡的庄主聚在一起。不过聚齐后，郭壁村庄主提议大家先到湘峪城堡去看一看。

    他们一行人乘着轿子来到湘峪城堡前面的时候，一个个惊得浑身发颤。他们看到，整个湘峪城堡都被炸得面目全非，城堡里面被烧的黑黢黢，连一块好地方都没有。他们捂着鼻子，来到城堡里面，还能看见街上躺着已经烧的黑黢黢没有收敛的尸体。

    “难道这么好的一座城堡就这么没啦？”郭壁村庄主兔死狐悲的跺着，脚眼泪长流的说，此时他心疼不仅仅是这个湘峪城堡，还想起了被打的支离破碎的儿子。

    这些人不由得都跟着唏嘘了一番。那个河湾村的庄主说：“李自成几次都没打下来这里，可是窑岗人一个晚上就拿下了。动武力我们差的太远了，硬拼不行啊！”

    “对对！不能硬拼。”

    “是啊，拼的下场就是这样。”

    众人都知道动武不是窑岗人的对手。

    郭壁村的庄主长叹一声说：“现在不是我们要不要和窑岗人去拼的事，而是窑岗人啥时候对我们下手的事。今天这个湘峪城堡，就是窑岗人杀鸡给猴看。是让我们看着怎么办？我们要是没有行动，下一个不知道是我们哪一个了。”

    有人说：“我们给朝廷那些官员拿了不少银子，他们话说得满满的，是不是该他们出来说话了。窑岗人这样没有王法，朝廷不能看着不管啊？”

    “嘿嘿！”窦庄庄主说，“事就出在这里，我们给朝廷官员送银子的事，窑岗人都知道了。我们每个人送了多少银子，人家都知道，没这事，他们也许还不能下死手呢。你还说王法，啥叫王法。他们窑岗人现在是奉旨办事，你说啥是王法？”

    一个庄主带着哭声说：“我听说，他们把湘峪城堡剩下的人都用木笼囚车押走了，一路上哭声不断，不知道送哪去了。下一个弄不好就是我们。天哪！这可怎么办啊？”

    “哭啥，大不了一死，不行就和他们拼了！”也有横的，咬着牙说。

    “拼的结果就是眼前这样，还弄个拥兵谋反的骂名！”有人说，“我看赶紧把这里的事尽快的通知朝里，让他们想想办法。”

    郭壁村庄主说：“朝廷的官员和朝里都要通知，不过没有大用。湘峪城堡在朝里的关系不比我们差，窑岗人选他们下手，就是警告我们，他们不在乎啥朝廷的事。现在窑岗人如日中天，朝廷对他们也没办法。他们没有公开造反，皇上就要念阿弥陀佛了。朝廷每年从窑岗人手里拿去二百多万两银子，皇上能和他们翻脸吗？”

    “唉！当初我们就不该和窑岗人对着来。我们那次和窑岗谈的好好的，何必后来这么闹呢？”有人后悔了。

    “哎呀！你们就别说没用的了，说说下面怎么办吧？”一个人说，“窑岗人把那些人送走了之后，马上就会回来对付我们下一个。举起的刀，不知道会砍向谁。我们不能硬挺着，这次我们没反应，下一个没准会更狠。”

    “大家既然都知道硬拼我们拼不过窑岗人，我看我们就去服一个软，杀人不过头点地。”郭壁村庄主说，“他们窑岗人那些办法，虽然我们不喜欢，可是也比眼前这样好多了。我们服个软，看他们能怎么样？”

    “窑岗人可不是好糊弄的，”窦庄庄主说，“你们想过没有，窑岗人一直忍耐着，为啥现在才动我们？他们是解决了陕西和鄂尔多斯之后才动我们，他们是没有了后顾之忧了。我们早就攥在窑岗人手里，不论软的硬的，都由人家说了算。说不好听的，我们就是人家案板上的肉。你看眼前这个湘峪城堡，要是邱老东家这次来劝说，我们软一点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我看不是软硬的事，窑岗人既然想解决我们沁水这里，不管我们软硬，他们不达目的都不会罢手。整个山西陕西都在人家手里，能允许我们这里一直这样下去？”有人看得明白了，“窑岗人可不是李自成，他们所作所为，都是事先考虑清楚了才行动的。我们这些人在人家眼里，不知道是啥样呢？”

    “得啦，别说没有用的，”郭壁村庄主说，“我们要赶在窑岗人再次动手前见见他们，看看他们到底要我们怎么样？你们谁跟我一起去？”

    他们这些人开始推来推去，最后选出来十几个人。大家推举他们一起去见窑岗人。

    经过向阳城的窑岗官员了解，他们知道邱老东家就在沁水县。因此他们决定一起到沁水县去见邱老东家。这个消息，阳城的窑岗官员用电报通知了在沁水养精神的邱老东家。

    拿着电报看了一遍，邱老东家呵呵一笑，对杨靖说：“杨靖啊，你说，这些人都是聪明人，怎么就办不了聪明事呢？”

    杨靖接过电报，看了一眼，也笑着说：“哪有几个像您这样聪明的人啊？”

    “呵呵！小子这句话你说的太对了，我这个人这辈子，做的最聪明的人，就是跟着知木干事了。要不是跟着知木干事，我这把老骨头，可能就在家混吃等死了。”邱老东家得意的说，“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张知木不是一般人。特别是，我看到了窑岗学校学生学的东西，我就更明白，我遇到真的高人了。你看我现在活的，有滋有味儿。还能干这么大的事。”

    “哎呦！有自己夸自己的吗？”杨靖说，“我看，我们这次还要舌战群儒了。”

    “我们该说的都说了，这次他们来，我们不用跟他们说太多，”邱老东家说，“把条件跟他们说完就行。”

    “行啊！我们还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杨靖说。

    “这次啊，没有白脸都是黑脸。”邱老东家说，“一点好脸都不给他们。不然，他们还以为可以跟我们玩心眼儿。等他们都接受我们条件，其他的再说，明白吗？”

    “明白！还是你狠。”杨靖说。

    邱老东家和杨靖就在这沁水县等着了。这天二人正在这谈着沁水那些人该过来了，士兵来报说：“郭壁村郭庄主带着一群人前来求见！”

    杨靖一听郭壁村庄主亲自来，乐了，“呵呵！庄主亲自来了？我说老东家，我们上次登门儿都没见到，今天我们还真的有面子啊？”

    邱老东家端着茶碗喝一口又放下，嘿嘿一笑，问：“他们来多少人啊？”

    “能有十几个。”

    “好啊！我们等着的就是他们，请客人进来吧！”邱老东家说。

    等沁水的这些人来到院子，邱老东家和杨靖已经迎在门前。见到这些人，邱老东家拱手说：“郭庄主你好啊！见到您可真的不容易。各位都好吧，你们来到我们这里，让我们蓬荜生辉啊！”

    郭庄主和同来的各位还真的不知道说啥好，不过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郭庄主说：“哪里哪里！上次邱老东家和杨公子到我府上，我正偶感风寒，没有能见一面，实在是遗憾。不然，也不会落下这么大的误会。你看看！”

    “是啊！是啊！都是误会啊！”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说。

    “好啦！大家还是进屋说吧！”邱老东家请大家进屋了。

    大家分宾主落座，杨靖吩咐给大家上了茶。

    邱老东家这次是喝着茶，就是不发话，一直绷着。弄的沁水这些人，有的就见汗了。

    实在憋不住了，郭壁村庄主说：“邱老东家，杨公子。是这样，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有些误会。我们几位过来就是想和你们好好的谈一谈。”

    “哦！”邱老东家端着茶碗，说：“我觉得我们之间没啥可说的了，该说的我苦口婆心的都说完了。大家都好好品茶吧！”

    “不不，邱老东家！我们是有一些误会，你看湘峪村的事，要不是误会就不能发生。”郭壁村庄主说。

    “湘峪城堡孙庄主，拥兵自重，还出银子干扰我们窑岗人替皇上治理山西，屡次相劝不听。我们不得不采取断然措施，他们犯的是谋反之罪。按照大明律该灭九族，可是我们张总有好生之德，没有痛下杀手，给他们留了一条活路。把剩下的人送到包头和河西开荒种地去了。根本不是啥误会。”邱老东家说，“我们窑岗人做事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会拿人命开玩笑。我们做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邱老东家的话，一下子将这些沁水来的人说的没话可说了。他们原以为这次前来服一下软，就应该得到窑岗人的原谅，没想到邱老东家根本不理这个茬。而且点明了湘峪城堡是拥兵谋反，而且窑岗人还是执法者了。

    可是他们知道今天不把话说开，下一个窑岗人不一定还会拿他们谁开刀。

    冷了一会儿场，还是郭壁村庄主说话了，“邱老东家，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以往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是我们觉得，我们怎么也不到非要兵戎相见的地步。我们几位今天过来，就是向您陪个不是。我们希望有话好说，湘峪城堡那样的误会千万就不要发生了。”

    “郭庄主，我们窑岗人做啥事，都是经过仔细研究的。绝对不会一时冲动就做啥，而且我们决定的事，都是不达目的绝对不会罢休的。湘峪那边的事处理完了，我们再处理下一个。我们有时间不着急，该说的说完了，现在需要的是行动。”邱老东家说。

    “对！有些人就是给脸就不要脸。我看他们一个个的能闹出啥花样来？”杨靖插言说，“有些人不知深浅，还拿出银子，支持那些穷得叮当响的官员，这不是伙同那些奸臣和皇上做对吗？”

    “不不，杨公子。误会啦，”郭壁村庄主说，“我们都是在朝廷里有些亲戚，他们来信说让我们出一些银子支持一下那些官员，我们也不敢不办？”

    “你们的亲戚也很齐啊，”杨靖拿出来一个清单，“你们都是一起拿银子的吧？”

    又冷了一阵儿场，郭壁村庄主说：“我们都知道你们窑岗要做的事情很多，你们对于杀人不感兴趣。一定是我们有啥做的不好的，让大家都误会了。我在这里向你们请罪，也希望能给我们一个改过的机会。我们还是经常惦记以前我们都是好朋友的。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诚心的想听听，你们有啥要求。只是希望不要再动刀兵？”

    “啥！我们动刀兵？”杨靖一排桌案，“你们自己拥兵自重还说我们动刀兵？简直岂有此理。行啊，要谈可以，第一条，你们回去解除武装，将所有的兵器，都收缴上来。然后再谈其他的。”

    “我们各个村寨打造一些兵器，完全是为了对付土匪。绝对没有别的意思，请不要误会。”窦庄庄主说。

    “杨靖啊，送客吧！他们连句真话都没有，还和他们谈什么？”邱老东家不耐烦了。

    “不不，邱老东家息怒，”郭壁村庄主起身施礼说，“邱老东家，武装我们回去就解除，武器回去就都收缴上来。捕贼捉盗的事有警察负责，我们放心。”

    “对对！我们回去就解除庄丁们的武装。”其他人都附和着。

    “我说，杨靖啊，也别废话了。你不是列了一个单子吗，直接给他们得啦，他们要是能做到，我们就跟窑岗那边汇报一下，行动就往后推一下。他们做不到，我们就做我们的。”邱老东家说。

    “对对！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郭壁村庄主紧张的说。

    杨靖让人拿出来几张纸递给他们说：“你们看看吧！要是能做到，我们就跟窑岗请示一下，或许可以取消下一次行动。我也告诉你们，再有敢拦截我们行动的，杀无赦！”这话显然是说给郭壁村庄主的说的。

    郭壁村庄主看完杨靖让人递给他的几页纸，说：“有些事，我们是不是可以慢慢商量？”

    “商量的时间早就过去了，你还是把东西给别人看看吧！”杨靖说。

    这时那些人都想看这几张纸，杨靖说：“算了，我让人给你们一起念念吧，我们可没时间等你们一个个看完。”然后，杨靖喊进来一个人，给他们一条一条的念这张纸上的要求。

    要是求有几条：

    1．各村庄彻底解除武装，收缴上交所有武器；

    2．对于窑岗公布法令之后，严令禁止的，有违犯的追加处罚。比如，法令规定禁止后，还有给女孩子裹脚的，家长惩罚，参与动手的处罚；

    3．鼓动和窑岗对抗的人，要出来公开声明认错，发誓永不再犯；

    4．各村庄庄主公开声明，拥护窑岗人的领导，支持所有窑岗的法令；

    5．有胁迫庄民不许与窑岗人接触的人，出来公开认错，发誓不再犯；

    6．各村庄城堡，给窑岗官员安排一个办公地点，由窑岗派官员和警察进驻办公，维持秩序；

    7．彻底交代所有田亩数，以及田亩位置，承认没有交代备案的土地为公共所有；

    8．赔偿因为各村庄联合对抗窑岗官员管理，带来的损失；

    9．窑岗自治委员会承诺，对于认错态度较好的免予处罚。

    这几条念完，这些人听得目瞪口呆。邱老东家说：“我们不为难你们。这几条你们考虑一下，明天早晨给我们一个回话。送客！”

    这几位还想和邱老东家说说，可是士兵进来送客了。

    这些人一个个很不情愿的出去了。他们一研究，今天不能回去，就都在沁水找了一家客店住下了，一起商量一下这事怎么办。

    送走了客人，杨靖问邱老东家：“老东家，你说他们能答应吗？”

    “哼哼！”邱老东家哼了两声说：“他们有选择吗？”

    “我估计，他们会先答应下来，然后慢慢的在落实上和我们泡，继续使暗劲儿。”杨靖说。

    “没有办法，我们也不要急，先把他们的武装接除了，他们底气就没那么足了。执行过程中，他们有不配合的。我们再打掉一户，他们就都老实了。我们的木笼囚车还要放在这里给他们看着。不服气就打服他们。”邱老东家说，“不过，我们要恩威并用。对那些和我们配合好的，我们要给他们好处，让他们承包一些修路的工程之类的事情。让别人眼红，他们自己就又会争起来。”

    “高！”杨靖说，“老辣！”

    那些住好店的庄主们又聚在一起时，一个个就象霜打的茄子。有人躲着脚说：“就不该来求他们，大不了一死！”

    “得啦！方才你怎么不在窑岗人面前说，在这说硬话有啥用？”有人不满意了。

    “郭庄主，这几条太苛刻了，我们不能答应啊！”有人说。

    “我也不愿意答应，”郭壁村庄主问，“不答应，你有啥办法吗？”

    “可是答应了，我们就完了。再说了，他们说我们造成了多少损失就是多少，要是他们狮子大开口，我们怎么办？”有人说，“不行就和他们拼了。”

    “拼了，就象湘峪城堡那样，一个个被烧的象死狗似的，剩下的人送到河西去。”郭壁村庄主说，“我们没有讨价还价的本钱，只有全部答应下来再说。”

    “对对，我们先答应下来再说，到时候他们还不是要派人来具体的一件件的办。”有人的意思答应下来，应付一下再说。

    郭壁村庄主说：“我提醒一下大家，窑岗人可不是好糊弄的。答应人家前，你们要想好。不用急，窑岗人给我们留一晚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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