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窑岗被袭

    第一百二十九章  窑岗被袭

    田芳的失踪对李自成和刘宗敏的打击是很大的，这个田芳是李自成兵败潼关时，唯一杀出重围的十八骑之一。与刘宗敏和李自成建立起的关系比亲兄弟还亲，为了替田芳报仇，也为了铲除李自成这个潜在的威胁，刘宗敏下大了力气组织了一个两千多人的精锐骑兵队，进行专门训练。每人都配双骑。

    以往，李自成由于不缺军兵，很少组织什么精锐部队进行作战，因为兵员一直不缺。但是由于供给一直不足，很是少有一人双骑的军兵。这次左将军刘宗敏是下了血本儿。

    后来李自成的侄子李过知道这件事儿之后，向李自成请战，说他要亲自带领这队人马踏平窑岗，活捉张知木，替田芳叔叔报仇雪恨。

    这个李过，是李自成的亲侄子，很小就随李自成起义，身经百战屡立奇功。他亲自带兵出击当然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但是李自成也深知这次出击的危险性很大，弄不好就是第二个田芳。所以，一开始李自成没有同意。

    可是后来一直没找到更合适的人选。李自成就和刘宗敏、宋献策商量，实在不行就让李过去吧。因为这次行动的人数虽小，可是它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现在不除掉这个张知木的话，以后必成大患。

    刘宗敏是坚决反对李过带队出击，因为这是李自成的亲侄子，跟刘宗敏关系也非常好，两个人非常的投脾气。当李自成目光转向宋献策时，宋献策随手起了一卦，卦名为六十四卦里的三十六卦《明夷卦》。

    这位军师宋献策又名宋康年.明朝河南永城人。他苦读书，学识渊博，尤精通“术数”，以“术士”为生，长期云游四方，为人占卜吉凶祸福。崇帧十四年（1641年）四月，宋献策由宝丰举人牛金星推荐，到李自成的军中。他出谋献策，才智非凡，深受李自成的敬重，凡战役战斗计划必先向他征求意见。一次，宋献策向李自成说：“流入顺河干，陷于十八滩，若要上云天，起自雁门关。将军开始起义就是马上称王，定国号为闯，已经验证了这种说法。现在按‘起自雁门关’一语，将军起义就是从现在开始啊！”李自成闻之大喜，拜他为军师。宋献策精于奇门遁甲及图谶等术，李自成对他信若神灵。

    不过宋献策这次有点为难了。他深知，这次行动李过是最佳人选，李自成第一次没同意李过去担任此任，是因为这次行动太危险，尤其是有田芳在前面的教训，李自成有些不忍心自己的侄子犯险。这次李自成又同意李过负责执行这次任务，是因为此次行动实在太重要了，现在找不到比李过更合适的人选，李自成这样做也没办法，他必须以大局为重，这也是事到如今不得不这样。而刘宗敏反对那完全是因为意气。现在这个平衡的砝码就在自己这里。

    宋献策熟读易经，深知这三十六卦《明夷卦》的含义。可是如果今天不让李过去的话，那就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事儿还是要让李过去负责，但是如果出了问题，自己绝对不能担这个责任。

    宋献策说：“三十六卦《明夷卦》，地火明夷，晦而转明。就是说，开始时要很晦暗，之后就转为光明了。”其实如果他要是反对的话，他也可以念出：“象曰：时乖运拙走不着，急忙过河拆了桥，恩人无义反为怨，凡事无功枉受劳。”这样李自成完全可能做出相反的选择。

    李自成虽然不懂易经八卦，但是他也听出来宋献策的意思，因此李自成说：“好了，今天就定下来让李过担当此任。免得他又去烦我。”

    李过一听当然乐不可支。刘宗敏过来对李过说：“李过啊，你可千万别大意啊。能让你田芳叔叔吃大亏的人，一定有不同寻常的本事，我们对他们还是不了解啊。我就是有些大意，可怜你田芳叔叔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李过久经沙场，人也非常聪明，他说：“刘叔放心，我会万分小心的。到时候我见机行事，我们这两千精锐铁骑铁骑，就是打不过他们跑还是没人对付得了的吧？”

    刘宗敏也点点头，说：“对，实在不行打了就跑。就凭他们，在野外对付我们骑兵，我想他们还不知道怎么下手吧，这可不是没练过就行的。”

    他们叔侄俩现在还不知道，蒙古骑兵和满清铁都败在张知木他们手里，否则他们就不会有这番对话，或许这样的行动也会取消了。

    李过接管过这只精锐骑兵以后，进行了更严格残酷的训练。这段时间，他们也是不断的研究窑岗的情况，最后他们的目标还是张知木本人，否者的话意义不大。等他们的情报人员发现张知木已经回到窑岗，而且得到黄河、汾河好多地段已经封冻的消息后，李过马上就带着人马出动了。

    经过分析，他们已经得出结论，他们在凌水码头的情报点儿已经暴露。之所以窑岗人没有动他们，是因为窑岗是想利用这个情报站来了解他们这方面的动静，因为如果有人通过这个情报站来到凌水码头就会暴露出来。所以他们这次也利用了这个情报站一下，所有的行动都没经过这个情报站，人马都是直接越过黄河后，又悄悄地越过汾河。应该说他们的这个计划是成功的，他们行动真的瞒过了窑岗的人。

    这个李过也是胆量过人，他把人马埋伏在一个山坳里后，亲自带着几个人，扮成过路的商人，到窑岗去了一趟。由于所有过路的人，都愿意在窑岗停留一下，他的到来也没引起窑岗人的注意。这个李过已经瞄准了张知木住的小楼。回去以后他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直奔张知木的小楼，另一路直奔岗北的草料场。规定是对张知木小楼的攻击先开始，然后另一路在草料场点着，他们觉得草料场着火后，一定会引起大乱，然后他们趁乱就可以撤离。

    等到午夜时分，他们先从看守马栏子的人开始下手，由于现在窑岗的马匹太多了，马栏子沿着河边排着，一眼望不到边。喂马的事儿，阎伯驹不让任何人插手，都是他亲自安排人，每隔几个马栏子就搭一个窝棚，喂马的人都住在窝棚里，因为晚上必须起来喂一遍马，这样起来喂马方便。每个窝棚里有十个人，这十个人里的负责人也都是阎伯驹亲自选定的。每个窝棚附近，还堆放不少马料。

    李过对他们下手，是因为他们的骑兵必许沿着河过来，他们怕被这些喂马的人发现，暴露他们的行动。

    冰天雪地的冬夜，喂完马已经很累的人，一个个早就在窝棚的火炕上睡着了。李过这些久经沙场的精兵，摸进屋里对付炕上睡熟的人，没有任何悬念。这样在他们行进路上的七八个窝棚都被无声无息的给摸掉了。他们靠近窑岗前，也是把马匹的蹄子都用准备好的羊皮包上，以免有马蹄声；又给马也都带上嚼子，这是害怕马叫出声来。他们前进时都是牵着马前进，到了窑岗的岗下才兵分两路。

    窑岗最先发现有情况的还是赛虎，他竖起耳朵，一听见有声音，直接狂叫着冲了出来。冲着岗下大叫不止，这赛虎的叫声，气的李过肝儿都要炸了，好好地偷袭行动，竟然因为一条狗而夭折了。没办法只好强攻了。其实赛虎不叫他们的偷袭也不会得逞，因为窑岗的坡上雪地里，李菁的特种兵正裹着鸭绒被，睡在那里。由于有点儿大意，他们是赛虎叫了的时候才发现有人到了，不然等他们上坡时也会被发现，窑岗的各个角落都有埋在雪里的哨兵。

    这些哨兵的第一反应是该报警，点上火再打枪速度要慢一点，一个哨兵点上火绳后，直接就点上一颗**扔了出去，然后他才端起枪。

    李过带着人刚想向窑岗的岗上冲去，突然他们发现有一个冒火星的东西抛了过来，虽然他们不知道飞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可是他们知道一定不是啥好东西，纷纷躲过这家伙，他们以为躲过去就没事儿了呢，没想到这家伙像炮弹一样“轰”一声突然爆炸了。这一声爆炸，不但炸倒了三四个人，更主要的是，发出了警报。随着爆炸声，埋伏的几个特种兵的枪声也“砰砰”响了起来。随着枪声，岗下的人纷纷倒下。

    李过带着的这路是准备直接攻击张知木的小楼的。攻击前他还在想，要是攻击成功的话，最好能捉住张知木带，回闯王大营，那时候既给闯王找回面子又给田芳报仇了。

    没想到，自己的偷袭反到被别人给偷袭了，还没怎么样呢，自己的精兵就被打到了好几个，心疼的李过心里直揪揪。这个李过也是个亡命的主，他带人向后撤了一段，把人组织了一下，都上马，准备上马冲上窑岗。因为能冲进张知木小楼的话，或许还有一线胜机。虽然听到爆炸声，李菁的二十几个特种兵都聚集过来了，可是终究还是人太少。而李过的那些身经百战的骑兵人数太多，所以还是被他们利用速度冲上了窑岗。

    他们是精兵，李菁的特种兵更是精兵中的精兵。特种兵们，临危不乱，沉着应战。他们非常清楚对手的攻击目标就是张知木的小楼，虽然他们守不住窑岗，那是因为窑岗的范围太大，人少不好守，但是他们退守在张知木的小楼四周，防守的范围缩小了，对手在攻击就不容易了。他们更清楚，这阵**枪声已经把这里的警报传出去了，以窑岗反应能力，一会就会有很多人马过来，他们只要争取点儿时间就行。

    让他们信心又突然大增的是，杨靖提着大抢过来了。杨靖进了院，才开始整理衣带。原来他听见**和枪声就赶紧起来胡乱的穿上衣服，提着大枪就冲出来。但是杨靖可不是一个莽夫，他看见有太多的骑兵冲上了窑岗，这么多骑兵在马上，他一个人在步下，绝对不能去莽拼。等他观察到这些人是要围攻张知木的小楼时，他从后面挑下几个骑兵就冲进张知木的小院里，由于衣衫不整，这一冲更乱了。所以他进院的第一件事儿整理衣带。这些李菁的特种兵跟杨靖平时都很熟悉，他们都开玩笑说：“怎么杨大侠见到我们就要宽衣解带啊？”

    杨靖见这些人在强敌的包围圈里还能开玩笑，对他们也是充满敬意。

    这时窑岗的各处都有枪声和喊杀声，因为窑岗四周还有二百名刘云派来的士兵，由于他们都太分散，都在各处重要位置负责警卫工作。发现出事儿后，他们纷纷的向有声音的地方跑，遇到李过的骑兵就开始各自为战，由于李过的人都骑在马上，上了窑岗以后，对那些熟悉地形躲在墙和屋角后的火枪兵来说，就是靶子。

    这时李过是非常的着急，可是张知木小楼四周的围墙圈起的小院并不大，这些骑兵有再多的人也施展不开。而近战时***的杀伤力太大了，密集冲锋的话，人家一枪就可以让几个人失去战斗力。另外窑岗顶上地方也并不大，人太多的话，马都挤在一起，太密集了。可能围过来的窑岗士兵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开始一颗接一颗的炸响，每次炸响都有几个骑兵从马上摔下去。李过一看自己的兵再这样倒下去不行，他决定先撤下去再说，不能在这挺着挨炸。

    这时马料场那边起了大火。

    这边他们一撤下去，窑岗的上的人就马上开始组织起来了。阎伯驹也拎着一把腰刀气喘吁吁跑了上来，陆成祥也提着一把刀出来了。

    阎伯驹命令，警卫张知木小楼的特种兵不许动地方，告诉他们就是窑岗都烧没了，也不许动地方。黄玉坤挺着身子，下楼要出来，她觉得张知木不在她应该做点啥，不能呆在楼上。

    特种兵见怎么劝也劝不住，就喊阎伯驹过去。阎伯驹气的用刀指着黄玉坤说：“黄玉坤，你给我回去，不然休管我不客气了。只要你和孩子没事儿，窑岗就没事了。如果你出事儿了。我们大家就都得完蛋。”

    没办法黄玉坤只好又回屋里把门关上。

    陆成祥在旁边，急得直跺脚，说：“这个刘云是干啥吃的，怎么现在还不到。草料场着了呀。”

    阎伯驹说：“看你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他们又不是神仙，能一下子蹦过来。”

    草料场那边枪声一阵紧是一阵，急得阎伯驹抽出来五十个人，命令他们去增援草料场。阎伯驹话很简单，“如果我们的草料场都烧了，那我们今冬就只能吃马肉了。快去吧！”

    阎伯驹把这剩下的几百人就安排在这张知木楼下的四周，别处他都不管，只是派出哨兵四处观擦情况。这时不断地有窑岗的工人和山下的新人拿着不同的武器涌上窑岗。阎伯驹一看，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大势已定，就把这里交给杨靖和陆成祥。然后他带着二百火枪兵，和五百青壮支援草料场去了。

    李过带人第二次又冲上来时，由于火枪的顽强射击，只有二百多匹马冲了上岗来，这些窑岗的工人和新来的青壮男子，一拥而上，在付出了很多的牺牲以后，他们没有后退，在火枪兵的配合下，很快的就把他们打退了。不过他们退回去时只有几十匹马了。

    窑岗的草料场是建在岗的北面，都知道草料场最大的安全隐患就是着火，所以这个草料场，没事儿无关的人都是不许进来的，尤其是孩子们是绝对不许进到草料场来玩儿的。草料场四周都是用木杆子建的高高的围栏，草料场里的草垛都是分片堆放，每片之间都有一定的间隔。怕的就是一片着火连着另一片。这些都是阎伯驹根据以往的经验提出的要求。这个草料场，只有一个大门，院子里还建有一个塔楼，塔楼上有一个火枪兵站岗，平时都不许离人。

    由于窑岗正面先报警了，这边准备偷袭草料场的骑兵也没偷袭成。听得到窑岗那边一声**爆炸声和接着的火枪声，塔楼上的哨兵，警惕的向草料场大门外一看，发现一队人马已经靠近了草料场的大门，他连忙点火绳上子弹“砰”的开了一枪。其实刘云回来后，在这个草料场安排了五十名火枪兵过来作警卫，草料场里还有不少发放草料的工人。窑岗那边第一声**响，他们就已经开始穿衣服了。等自己院子里的枪声响起来，穿没穿好衣服的人都持枪持棒的跑了出来。这时草料场的大门正好被撞开了，一阵火枪打过去，把门口撞门的几十个人都打到了。门外的准备冲进草料场的骑兵，没见过这么凶猛的火力，吓得赶紧撤出去很远。趁这时机，草料场里的士兵和工人齐心合力的把一些木料、树干、推车等障碍物都堆在了门前，他们也害怕骑兵和冲进来了。用障碍物迟滞骑兵的冲击速度，这一点，窑岗的士兵都懂。塔楼上又上去了几个火枪兵了和工人，他们同时还抬上去了几箱子**，增强居高临下的火力。他们的这些做法马上见到了效果。那些退出去的骑兵很快就发动了攻击。

    呐喊着策马冲进来的骑兵们有不少人点着火把，守卫们知道，他们要放火。没等他们冲近，火枪手纷纷开枪了，塔楼上的士兵教会工人如何投雷后，他们也居高临下的开始射击，塔楼上的工人们开始照着士兵教的，点燃**后就把**，扔到大门口的骑兵堆里，每颗**都能炸翻几个骑兵。那些手持火把的骑兵，首先成了射击的靶子，能冲进大门的很少，能冲进大门的火把更没有几个，他们在后面观阵的头领非常后悔这次没准备好火箭来。最后还是有一个骑兵硬是手持火把冲进大门，在他的战马撞向障碍物前，他把火把抛了过来，点燃了一垛草。这垛草很快的就把它附近的草垛也引燃了。那些进攻的骑兵被打死一些后，见草垛已经点燃，觉得任务已经完成，就都撤回去，想在在外面观看草场是怎么着起来的。

    可是他们只是点着了门前这一片草垛，别的草垛，中间都有清扫干净的隔离带。尤其是这几天下过的小雪还没化净，更何况北风的风向正好把火势向北刮。南面的草垛在大家齐心保护下，没有烧着。在门外远处准备看热闹的骑兵们，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有问题了。原来烧了半天，烧的只是北边的几垛草，南面的大量的草没烧着。

    这时，他们已经听见窑岗那边枪声**声连成一片，气得他们准备再次进攻，想点燃整个草来料场来分散窑岗的注意力，支援窑岗那边捉拿张知木的李过他们。

    可是这时阎伯驹派过来支援草料场的五十个火枪兵过来了，他们都是老兵，没有硬碰硬。他们利用夜色靠近以后，突然袭击，然后交替掩护向窑岗的坡上退去。近战时霰弹的杀伤力是惊人，好多人不是一下子被打死，而是一下子死不了，只是丧失了作战能力。这些伤兵对士气影响极大。他们知道这些伤兵在这样的行动中，受伤不能自理了就和死了是一样的，只是现在没死而已。因为这样的行动没有后勤，这些伤兵没人救治只能等死。就是他们今天的行动成功了，也需要马上拼命地跑才有可能活命，不可能带上伤兵走。

    可气的是，开了枪的对手马上就跑向岗上去了，北面坡陡，骑马又上不去。用弓箭射，由于是黑天，效果也很差。等窑岗正面的枪声，又一次稀疏了，远处就传来了隆隆的大队骑兵的的声音。不论是在窑岗准备攻击张知木小楼的李过他们，还是准备烧草料的骑兵们都知道，这次行动失败了。他们迅速的集合一在起，开始撤退了。撤退的途中，为了制造混乱，他们点燃几处马兰子附近的的小料堆。并把马栏子给打开了，放出来不少马来。

    伴随的隆隆的马蹄声，刘云他们的大队骑兵来了。可是这场战斗来得突然结束的也迅速，等刘云他们的骑兵到了的时候，李过已经带着他们剩下的骑兵撤退了。

    刘云平时就有夜读的习惯，白天他的事儿实在是太多。训练士兵，研讨战法，刘云都要亲自参加。让他非常满意的是，现在他的官兵们经过几场实战，信心十足。在他们眼里，好像世界上还没有窑岗的对手。不论是曾经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还是打得明军没有招架之功清军，都败在自己的手下，所以他们也有理由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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