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徐州筹粮

    第六十六章  徐州筹粮

    徐州，六月下旬。

    知州衙门前，几个衙役在挥舞棒子殴打跪在地上的三个人，是想驱离他们，不让他们在这跪着了。周围有不少民众在指指点点议论。一会又出来一些衙役，驱赶围观的民众。

    这跪在地上的三人是从开封潜出来的，带着周王朱恭枵的书信前来求援的。周王在信中细说了，现在开封城中，严重缺粮，官粮民粮全部告罄，开封十分危急。恳请支援一些粮食，否则唇亡齿寒，开封不保，下一个就是徐州。等等。知州大人接到信之后，让三人回客店休息，接着就没有消息了。三人多次过来打听消息，再也没能见到知州大人。情急之下，三人在衙门前，长跪求见知州，并向围观的民众，哭诉开封城内人相食的恐怖情形。闻者无不动容。

    知州也是没办法，心想大明朝，派军队都无可奈何，我一地方官员，哪有力量去和闯贼几十万大军去碰，有心也是无力。接到三人送来的求救信，只能实情向上报告，可是信报上去了，也是如石沉大海，消息全无。这种情形之下，他也就不想见这送信的三人了。可是又不能允许他们在门前跪着，这样那成何体统。因而衙役去驱赶。可是三人知道开封城里有三十万人在挨饿，等着吃饭。所以三人是宁死不起。

    围观的民众越聚越多，衙役也下不了手了。就在僵持的时候，有人跑过来说，虎威镖局的船队靠码头了。旁边的民众中有人说，虎威镖局的人不怕贼兵，不如去求求他们吧。也是有病乱投医，三人见在这也没有啥结果，就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来到码头。问明白哪条船上有头领后，三人来到张知木指挥船停靠的码头旁，冲船就跪下。

    指挥船上的人还没上岸呢，就见有人在码头上跪着。心想这是啥规矩，还要跪迎吗？张知木出仓一看，马上来到岸上，扶起三人问，这是为啥。三人中领头的叫高剑锋，高剑锋说明了情况，张知木心中一喜，心想，我正不知如何着手呢，机会就来了。心里这样想，可是嘴上不能这样，说：“谢谢三位高看我们，我们不过是一个镖局和一些商家，遇到贼军拼一下不过是为了活命自保。哪能当得起，救援的重任。”三人说“开封城内，有三十万民众要吃饭呐，你不能不管了。”三人实在是没办法了，不然这样事也不能求一个商家，说着三人又要跪下。张知木连忙扶起，说：“这样吧，我们刚到，等我们都安顿下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三人听到这话，就像落水人得到一棵救命稻草一样，连忙感谢。

    张知木告诉陆成祥，船上的货都不要卸，人员还是住在船上。上岸安排几个人的住处就行。陆成祥领人进城安排住处去了。这时有衙役过来通报，说：“知州大人有请。”张知木想，好啊，都来了，省得我费周折了。

    张知木、陈玉锋和杨玉琳三人随着衙役来到知州衙门，一番寒暄之后，知州大人说：“虎威镖局力战贼军水军的事，朝廷早有传报，我朝有此等英雄，实乃幸事，如若大明百姓都能如此，为朝廷分忧出力，贼兵何以强悍至此。”既然自己名声这么大，想低调也不行了，张知木客气一下问：“开封之事，大人作何打算？”知州说：“我已经知道了，开封来的三位英雄，在码头上去找你们了。说实话，不是我不想再见到他们，我是没脸再见他们啊。他们的事我一连三遍上报，这已经是犯了官场大忌。可是信件都如石沉大海。以我一州之力，去与贼兵几十万大军去碰，还不是以卵击石吗。我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可是我真的是爱莫能助啊。如果虎威镖局的英雄有啥两策，我愿鼎力相助。”张知木最想要的就是知州这句话。张知木问：“开封军民强悍无比，贼兵也奈何不了他们，只是想困死他们，他们现在最缺的是粮食。徐州可否能筹集到粮食？”知州说：“现在粮食贵啊，我们向朝廷交的军粮免强收齐。”张知木说：“我们刚到，等我们了解一下情况，有啥打算，再来和大人商议。另外，我们在黄河上捞起三具官军将领的尸体，请大人帮忙给处理一下。”知州满口答应，说：“他们盔甲上都有标识，可以据此找到他们家人。”张知木知道想让知州拿出钱粮几乎是不可能的。

    出了衙门，陈玉锋问张知木：“知木，你确实要救开封吗？”张知木说：“是的，陈叔。救开封就是救我们自己。这次只要开封城内送进去粮食，闯王围城之计必败。这次败了，必伤元气，短时间内，必难再有围开封的力量。大明朝也能缓口气，因为保住开封，就可保住中原，保住河北的大门。我们也取悦于朝廷，这样我们就可以争取到一段时间，也真的打通了这条商路。我们以后的发展，就方便多了。”

    回到码头，见一起回来的永茂商行的刘勤大掌柜在码头等着呢，说：“今天晚上已经安排好了，张东家一定给我一个面子，我们到黄河边上的聚贤楼一聚。”张知木很爽快地说：“就听你的安排了。不过我现在有点急事，请刘掌柜帮忙。您能否尽快帮我筹集五万石粮食？”

    刘勤说：“粮食能搞到，不过要是急得话，就得在附近筹集，价格就要高些。”

    张知木说：“价格没问题，只要快就行。再贵也没有开封三十万人命贵。”

    “哎呀，张东家真的是要救开封啊，朝廷都没办法。佩服佩服，这粮食我一定按平价给你弄来。有啥需要我帮忙的，尽管知会我一声就行。”

    送走刘勤，张知木安排刘云等看守船只货物，领着几位领导一起来到陆成祥安排好的客店，大家洗漱了一下，张知木说现在开个会，大家就围坐过来了。张知木说：“现在，说第一件事，林欣民他们要从这下船，回山东。我是这样想的，我们要留下一些人在这收购粮食，让林欣民在这帮个忙，以后我们还要在这经常买粮，这里最好能设一个点，我还要委托林欣民替我采购一些特殊的物品，也需要留一些人在这，大家看留谁合适？”见大家对这事都没发言，陆成祥说：“大将都不能留下，就把我儿子留下吧，这小子从小学问学武总觉得自己有点本事，我看有林欣民帮着，让他留下来不会有大事。”“陆先生，离开儿子，你舍得吗？”张知木问。陆成祥说：“若不是跟着您出来，他哪有这样的机会历练历练。你别看他天天跟着我，可是早就不想我在他跟前晃荡了。我这个当爹的，心里明镜似的。张总若没意见，就把他留下吧。再给他留几个我们从窑岗出来的人。当初也没想到一下子，我们就做这么大的事，人还是带少了。”大家一听也都有同感。李茂说：“我带来的人也可以留下一个，给陆公子打个下手。他们也跟我经商多年，也是觉得本事不小，留下能起点作用，也让他们跟着历练历练。”张知木说：“好啊，是龙是风，就看他们的本事了。陆先生把规矩啥的都跟他们交代好。告诉他们，我们不怕吃亏，一定不能吃糊涂亏。”

    陆成祥说：“我觉得马匹货物，应该在这卖掉一部分，以后进了运河，船就拉不了这么多货物了。”阎伯驹说：“明天，看看马的价钱，我估计这里一直打仗，马一定能值银子。”李茂说：“这里有我以前做过生意的朋友，可以先去聊一聊，在到马市一看就知到了。不过，我们一下子来这么多马，一定会对马市有影响。”

    晚上的，酒宴上来了不少徐州的富甲名流。一是刘勤在这徐州有很大的影响，二是张知木现在是名声显赫了。张知木悄悄地对杨玉琳说：“看来我们现在是，名气比力气大。”杨玉琳说：“现在想不出名都不行了。”众人都热热闹闹的敬完酒后。张知木也客气一下，接着说：“众位徐州的商贾名流朋友们，现在就离我们不远的开封，正被贼军围困着，城里是内无粮草，外无救兵，情况危急万分。大家知道，如果开封不保，下一个就是徐州。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到那时各位的处境可想而知。我有一个想法，想支援开封父老一下，但我一人独力难支，还希望大家支援一下，现在开封，最缺的是粮食。我已经委托刘勤大掌柜代为购置粮食五万石，准备支援开封。可是这些粮食，面对三十万人，还是有些少了。而且三十万人不能仅仅吃米啊，还缺油盐酱醋，希望大家都能伸出手来帮一把，有钱物的可以出钱物，有力的可以出力。”听张知木这样一说，来的人中，有好多马上就响应，说，我们比不上张东家的实力，捐些财物还是可以的。张知木就让陆成祥负责安排人员，登记捐来的善款善物，然后公布出去。

    第二天，大家分头出去跑市场。张知木跟阎伯驹陈玉锋杨玉琳，一起来到马市，一见马市里清清冷冷，很少有啥马匹，有的也是几匹耕地用的蔫蔫唧唧的马。阎伯驹说：“这他妈的，那叫马市啊！”过去问了一下，这马市咋不见卖啊马的？回答说，现在都没马，北边的商路不通马过不来，有马就早叫人买走了。张知木一听大喜，这次马可以卖个好价钱了。回到客店，李茂也回来了。说：“找了几家朋友，都说有多少马要多少。”阎伯驹说：“货物的事我不懂，马可以在这卖，把从杀虎口弄过来的马，卖五栏上等马，五栏下等马。那些缴获的马，要等一等，一定要等到识货的。另外，我们不可能到马市一匹匹卖马去。李茂找几家有实力的，一起来谈谈价格。”下午，李茂找来几家大的马商，又有几家得到信自己跑来的。张知木一看来了有十几家，都想买马，就说：“大家既然都想买马，那就价高者得。今天我们想出手，五栏上等马，五栏下等马。大家也都看了马匹。我们是整栏出售，一买一栏。大家有意见没有？”来的人都说，这样公平，价高者得嘛。陆成祥组织了一个拍卖会，把十栏马全拍卖出去了。结果上等马卖到每匹三百二十两、下等马卖到一百五十两。五百匹马卖得白银，十一万柒仟伍佰两。卖了一半的货物，得白银银十二万五千六百七十两。与此同时，前来登记的捐献的粮食有一万五石，盐一千石，鸡鸭鱼肉也不少。棉布五千匹。张知木一看这支前的景象，心中很是感动。刘勤晚上过来说,粮食明天就到，每石二两一钱银子。在这连续灾年，价格是很不错了。张知木说：“刘掌柜的，你付出辛苦已经很不易了，千万别赔了。”刘勤说：“这单生意，我不会赚钱，但也不会赔了。如果那样我就没法跟东家说了。这次我跟东家说了，这是张东家自己掏钱要去开封救人的，钱我们不能赚，东家非常支持。但是以后，张东家若是买粮，这个价格我可是做不下来。”张知木说：“没问题，以后我们按商场规矩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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