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第二十章  南下准备六

    张知木先把陈玉锋叫到屋里，问：“是不是我们露白了？”

    陈玉锋说：“应该不会，我们这里知道详情的就我们仨，刘云他们也不知道我们那次拉回的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会问一下再说吧!”张知木说。

    “现在这几个人你打算怎么办？”陈玉锋问。

    “正想和你商量这事呢。”张知木说。这时，黄玉坤过来了，说：“还好，除了赛虎伤了，人都没事。真让哥给说中了，这贼人真的还就来了。”

    “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商量这事怎么办呢。”张知木说着，让黄玉坤坐下。又说：“这事有三个办法，一是，一会问完话，把几个土匪都做了，他们一个没跑，就远点找地方埋了，短时间没人会知道；二是送官完事；三是把人放了，给‘牛头山’大当家的去封信，说明我们并不想与他们结梁子。你们看如何？”

    “把人做了，时间长了怕没有不透风的墙，这‘黑豹子’对牛头山大当家的有救命之恩，人没了一定不能善罢甘休，而这牛头山又是个有百年势力的老山寨，各处偏布耳目。一旦被他们知道了，凭牛头山一千多人的势力，我们就得远远地躲了，不然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动手；送官一样，送去按大明律，这些人必斩。尤其是，据说前年，牛头山还把秀容知县的女儿从路上劫走，那仇大了去了；放回去，可以考虑，但毕竟我们伤了他们不少人，能如何了断，还得听他们划出道来。而且放人之前一定要磨去他们的锐气，不要让他们觉得我们怕的不行。还有一事，我觉得奇怪，他们不给我‘山鹞子’的面子应该给虎威镖局面子啊。知木你们不知道，这虎威镖局和牛头山可不是一般的交情，这也是我觉得应该放人的一个由头。”接着陈玉锋就把虎威镖局和牛头山的事说了一遍。

    虎威镖的杨家和牛头山的阎家的祖上大宋年间都曾在杨令公杨业军中效力，杨家枪也是那时传下来的。俩家是世代相交不断，只是到大明时，因阎家惹上官府，一怒之下占山为王了，两家才不敢公开来往。因为按大明律私通乱匪者满门抄斩。因为这层关系，绿林道上人，都给虎威镖局些面子。

    “那就好办了，这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也叫不打不相识。把牛头山的事办好，以后去杀胡口就没大问题了，以后南下，也解除了后顾之忧了。”张知木说到。

    这时，“火凤凰”和蔡氏来了，张知木大概明白了来意。蔡夫人听“火凤凰”说是牛头山的打上门来了，气的浑身发抖。张知木赶紧让座，说：“一会我们把这几个吃生米的震住，再请您来圆个场子。”蔡夫人听了点点头，黄玉坤也在在旁边劝说：“一定是个误会，他们不知道您在这。”

    张知木让人把那个大房间布置了一下。摆一个案子两个座椅，在旁边挂一个布帘子。张知木知道这些土匪，除了个别是亡命之徒外，其实大多是人前充英雄，背后是狗熊。他就想找出这些土匪的心理弱点，在心理上彻底击败他们。

    几只大蜡烛把房间照的通亮，张知木和陈玉锋在案前坐下，让李威拎把大刀站在案子前侧，告诉刘云先从胆最小的开始，一个一个来。

    先进来的一个土匪，有十八九岁。被刘云推进来，一见阵势，就直接跪下磕头，要求饶命。张知木很失望想，什么样的人都能当土匪呀。叫李威把他提到布帘后面，不许吱声，否则直接砍头。这样一连进来六七个人，差不多都是这个样，稍有嘴硬点的，一吓唬也就磕头求饶了。等他们一到帘后面，看见同伙都跪在这，听着他跪地求饶，知道今天脸丢大了，那真是死的心都有。本来，如果有几个同伙在一起，他们都是能死要面子，硬撑一会。张知木心里非常清楚这点，故意不让他们看到同伙，他们一想也没有别人看见就，原形毕露就丑态百出了。

    最后进来的是“黑豹子”刘魁，这家伙进来时还不跪，刘云一脚踹在他腿弯上，把他直接踹跪下了。这家伙还挣扎着要起来，大喊：“士可杀不可辱。”陈玉锋笑呵呵地过去，突然出手在他身上一点，刘魁身子一软，浑身冒汗，就瘫倒了。陈玉锋问：“现在能好好说话不？”

    “能能，快，求陈英雄饶过。”刘魁，语无伦次的求饶。帘后面的几个家伙，跟着羞臊的脸都红了，牛头山上二当家的在人前是何等的英雄啊，怎么会这样呢，想破头都想不明白。陈玉锋过去又点一下。刘魁好些了，跪在地上不知声了。陈玉锋说：“这要是进官府大堂，你也挺不了多长时间啊。”刘魁听到官府两字，身子轻微的抖了一下，没说话。这一点可没逃过张知木的眼睛，心想，他太怕官府了，他们劫了知县家小姐，进了官府不活剐了他，也绝对不会让他好死的。陈玉锋接着说，“你都在战场上怕死求饶了，还逞什么英雄。”刘魁跪在地上不说话。张知木起来示意陈玉锋坐下，然后他慢慢的度着步子围着刘魁转，也不说话，屋里没有一点声音。这刘魁撑不住了，汗也下来了，说：“要杀就杀，来个痛快的。”

    “想死不难，把你推出去，一刀就完了。也可以不用我们动手，天快亮了，天一亮把你们送官府去，我们领赏金，他们有都是办法，让你们慢慢死，还不用我们费劲。”张知木慢慢地说，然后，低下头看着刘魁问道：“真想死啊？”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只要饶了小的，小的愿意给你牵马坠蹬。”刘魁磕着头。张知木觉得火候有点过了。

    “说说吧，怎么到这来了，来干什么？”张知木问。

    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这伙人还真是路过这，本来都知道这里就四间破草房，没打算在这停留，不过一个小喽喽说，前几天路过，发现者这起了一个大土围子，里面牛马声都有，据说是是秦家大少奶奶的家。这小喽喽还添油加醋的说，那秦家大少奶奶，美得像天仙似的。众匪徒，觉得拿下这个院子就像酒桌上吃肉一样，直接拿下就是了。架不住群匪都不想走了。刘魁想，就在这打尖了，反正明天再有一天的路就到牛头山了。没想到栽这了。

    “虎威镖局和牛头山的交情不薄，你为啥不给个面子？”陈玉锋问。

    “我我，有些收不住手了。再说你也离开虎威镖局了。就就….”刘魁磕巴着。

    “那‘火凤凰’出来，你为啥不停手。”陈玉锋说。

    “‘火凤凰’我只听当家的说过，没见过。难道那使鞭的就是‘火凤凰’？”刘魁问。

    “正是。”

    “哎呦，坏了，大水冲了龙王庙。”刘魁心想这下可糟了，大当家的知道了不一定怎么罚自己呢，后悔的都想抽自己。这时张知木一摆手，李威把布帘拉开了。刘魁一见自己的弟兄们，已经在布帘后面听到方才自己的丑态，把头差点塞进裤裆去，都想一头撞死。他那几个兄弟也不敢抬头看他。

    这时，蔡夫人和‘火凤凰’一起进来了，刘魁过去就给蔡夫人跪下了，说：“夫人恕罪，刘魁有眼无珠，冒犯了，实在是不知蔡夫人在此。若知到夫人在此，绝对不敢放肆。大当家的说过，见到虎威镖局的人就像自己家人一样，只能帮忙，绝对不许打扰。夫人恕罪。”

    张知木在旁边，说：“既然是一家人，就先起来吧，看座。”旁边有人搬了几把椅子，大家都坐下了。张知木又说：“今天这个玩笑开大了，死了十三个弟兄，伤了好几个。说实话，刘魁，这些弟兄都是死在你手里，他们都是爹妈生的，父母养的。就这样死了，太可惜了，你作为他们当家的不心疼吗。如果是遇到官兵了，大家各安天命，没说的。今天弟兄们死的多屈啊。你不把弟兄的命当回事，弟兄们还怎么听你的。反正，兄弟们死了，觉得屈的话，不会找我们，找也就找你。”

    蔡氏在旁边听张知木一番话，既佩服，又觉得有点缺德，这不是挑拨刘魁和他的弟兄吗？蔡夫人说：“你这有眼无珠的东西，说说今天的事怎么办吧？”

    “全听夫人吩咐。”刘魁说。

    张知木接过话来说：“事已经发生了，就先别计较了，天亮前你们必须离开，人不论死活，你都得带走，货物马匹一样别拉下。这么大的动静，若惊动了官府都麻烦。有什么事情，以后有机会再跟大当家的当面说清吧！”然后请蔡夫人写一封信带给大当家的，简单把这场误会说了一下。让黄玉坤准备酒饭，伤的又重新包扎了一下。吃饭时，陈玉锋就把蔡氏如何到窑岗来的，简单说了一下。吃完饭，天就快亮了。帮着他们把伤者扶上马，死者用白布裹好搭在马上。挥手告别。

    人走了，张知木问陈玉锋，“牛头山会怎么看这件事？”

    “我和牛头山大当家的有过一面之缘，那是个了不起的人，我想他会给大家一个交代。”陈玉锋说。

    “是啊，是祸躲不过，躲过不是祸。天塌不下来。不过，这一仗我觉得很可能打出一个好的局面。”

    “但愿吧！”陈玉锋知道江湖上的事什么都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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