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汜水关前忆前人，主在故人不在

    汜水关风景依旧，袭袭凉风刺人心骨，沙场的黄沙卷起千堆雪，落叶散发着孤独之声，一场勾起回忆的城墙屹立在此地终身不倒。

    关内士兵们精神抖擞着，他们的武器磨的闪闪发亮，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与十八路诸侯一决雌雄。关外十八路诸侯的士兵各个手持长矛，在一对一的演练着，仿佛随时都能上战场杀敌。

    但那些将领们却在营内吃酒喝肉，花天酒地。根本不管外面士兵有多艰苦，这就是区别对待。当然总会有特殊的人就如曹操。

    “我们在里面喝酒吃肉，但却苦了外面的兄弟。乐进传我命令，凡是我的士兵，今日好好喝一顿，好明日进攻汜水关。”曹操对着自己面前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吩咐道。

    “是，主公。”乐进走如猛士，一步一步如猛虎一般走了出去。

    “乐进好气势，不愧是我的虎将，走我们进去喝酒吃肉。”曹操称赞了乐进一番，接着率夏侯惇等人走进大帐。

    当曹操进大帐之后，楚落独自一人从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走了出来，扫视了一眼大帐，微微摇头，神色极其冷淡。

    转之独自一人出了大营，骑着自己的战马飞影龙驹，来到里汜水关不过一里之处，视着眼前的高大城墙，顿时思绪万千。

    当然汜水关内没有人注意到了楚落的来临，他们还在来来回回的巡逻着，生怕诸侯们突然发起进攻。

    楚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些砖石砌成的高大如山的城墙，看着那些身穿软甲手持长矛的士兵，他想起了前尘往事。

    那些记忆如海潮一样向他冲了过来，席卷着他的整个识海，激起了他尘封好久的记忆，这些记忆已经陈旧不堪，但是却又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起，因为那些记忆给他带来了许许多多的力量。

    一场记忆的回想之海，勾勒出了一个模糊但又清晰的画面。

    画面当中有一个拿着羽扇的清秀如妖倾城般的男子，牵着一个呆呆可爱的小男孩，在汜水关上望着眼前的景象站立了许久。

    “哥哥，我们来汜水关干什么呀？我们不应该要去洛阳吗？”小男孩摸摸头，呆呆的问道

    “姜儿，为兄带你来次当然是有事呀？你觉得此地如何呢？”男子的羽扇指了指面前的大好景象问道。

    “嗯……哥哥，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只不过黄沙太强烈了，有些呛人，姜儿不太喜欢。”小男孩摇摇头，表示不喜此地。

    “哈哈！姜儿，你知道吗？正是因为有黄沙，才让这里别具一格，汜水关，一关护着洛阳山河，这是多么重要。它就像一个战士，不管千年万年始终不倒。”男子摸了摸小男孩的小头，笑若扶风。

    “当有一天，你独自一人站在上面，若那时你取得洛阳之权，那么你已经很成功了。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学会长大，兄长我会始终陪着你的。”男子一把抱起了小男孩，眼睛中满是宠溺之色，他温柔体贴的说道。

    那一日男子许下了誓言，要好好陪着小男孩，永久，永久。

    但是……

    画面一转，汜水关战火连绵，鲜血染红了整个城墙，一个个尸体趴在城墙之上，但是有一个人至始至终都站在上面没有倒下，他手拿的白如鹅毛的羽扇都染上了鲜艳的红色，而他已经被他人的鲜血染红自己的白色战甲，他看着远方逃走的小男孩欣慰的笑了。

    “姜儿，兄长恐怕要食言了，不能陪你一直走下去了，我现在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男子眼眶都湿润，但是他却觉得很幸福，至少自己的弟弟，逃出生天了，至少他们一脉，还有人活着。

    “姜儿，好好活下去。兄长来世还做你哥哥。”

    一个个士兵拿着武器步步紧逼男子，男子看着这些士兵，脸色冷若风霜，并且豪气冲天的说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我弟的下落。”

    男子直接一跃而下，他的耳边阵阵空气的呼啸声炸起，一股刺人的冷风深入骨髓。

    他不害怕，只要姜儿幸福活着就好。

    “再见了，姜儿。”

    汜水关下，他的身影在黄沙中若隐若现，就好像他此时此刻还活着一样，就好像毫发无损的站在楚落的面前，冲着他笑，以及轻唤一声：“姜儿。”

    汜水关上他的身影仿佛还在，就像春风拂过让楚落心中生着小草，汜水关下他的身影显得很高大充满着英雄的荣耀。

    楚落记得很清楚，当初在这里若不是自己的哥哥舍命相救，就没有现在的楚落楚无姜。

    因为自己的哥哥以一己之力抵挡住了许多士兵，才让他楚无姜有机会离开此地一路南逃。

    他哥哥一代儒士官居御史大夫，但那又有什么用呢，王莽专政的时候，一切都要听从他的命令，连皇帝都只是他的傀儡。

    王莽的赶尽杀绝，他楚落一辈子都不会忘，他哥哥为他而死，花好年龄还没有看尽天下山水，就没了性命，而他楚落要一个个讨回来，灭了王莽家满门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他哥哥一辈子都不愿意姓弑，只愿意一辈子姓楚，他曾说道：“我竟然入了汉朝，并且为了官，自然一切以汉朝的发展为主，至于我家改弑，想争一争天下之位，我不会插手的，随你们斗吧，但是我也不会忘了自己的责任，我为汉臣的责任。”

    他，楚月麟，一辈子都是御史大夫，一辈子都是汉臣。

    他，不悔。抗旨不悔，就自己的亲弟更是不悔。

    我为汉臣当为汉朝，但若除我逆鳞，我也愿与汉朝斗上一番，只为我护的人能安好。

    楚月麟，楚落的三哥，一代忠臣，却终魂归汜水关下。

    “哥哥，您看到没有，姜儿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哥哥，您放心，总有一天，我会为你正名，让天下百姓都尊敬。”

    “哥哥，愿来世我们兄弟两个还能在此相聚，到那个时候我还愿意做你弟弟。”

    “哥哥黄泉路上，愿你还能文四方，成就地下的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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