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后续的调查（上）

    时间是黎明前夕，因为无数起意外接连发生，前半夜的事情被一直耽搁到了现在。其实佐藤现在想想，若是自己直接选择报警，等他和同事来回忙碌完毕后，大约也得是现在这个时间。然而现在，他却不得不为白天的工作请假，赶紧回家睡上一个好觉。

    时间是清晨四点半，他赶着全天第一班地铁向家赶去，这时候能从歌舞伎町奔向外部城区的行人屈指可数，他不意外成为全车厢唯一的一名。同一时刻，正从周边居住区赶出家门的路人，相信是非常多的，毕竟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工作机会都是在城区最中心的。

    空荡荡的列车上，佐藤已经张起了哈欠，忍不住想直接在列车上睡着。但他终归没有这么选择，因为还有着太多工作要忙，就比如仔细琢磨昨晚发生的事情。哪怕两小时前，由于事态还属于发展阶段，他都无暇将其整个思考一番，现在可算有功夫了。

    “青山美冬竟有个双胞胎，而且两人为不知名身份交换了身份，或者说，是宫本摩子知道我是谁，所以选择谎称自己是青山美冬。这件事属于后者的可能性远高于前者，但考虑到青山曾是那起案件的嫌疑人……”

    佐藤的思路是正确的。当初歌舞伎町的案件，那个死者就是在这家绑匪盘踞的公司楼外被害，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必然，这个姑且没有证据可言。但现在想想看，也许那个死者就是被这栋楼里的人所害，并因青山美冬恰巧路过现场，所以悄悄盯上了她，这才导致了今日的绑架。

    至于警方视角的情况则是，当青山美冬被作为嫌疑人请入警局后，她首先是无措的，但很快就主动供上了一份不在场证明。珠海的成人展这种事情，调查起来是很容易的，既然有明摆着的出入境证明乃至机票的电子存根，佐藤当初也就立刻取消掉了她的嫌疑。

    “所以，莆田一案终于冒出线索了，却被这对姐妹拦在了这里。哼，所谓当成江湖事件来处理，如果这女人真是另一个帮派的什么长公主，那的确是帮派纷争级别的事，但如果不是呢？”

    “这些帮派，上面总该有真正的财力大亨支持吧，除非真是靠帮派自身自负盈亏。这是一方面，然后，青山声称是不久前刚和妹妹摩子相遇的，但如果是撒谎呢？而且说到底，她们俩作为一家帮派的长公主……这家帮派叫什么？组长又是谁？这些我全都不知道。”

    而且最关键的是，佐藤已经暴露身份了，现场那么多帮派成员，那对姐妹也都守在原地，这一切都会让佐藤难以对其展开后续调查。哪怕像搜查一个高级贼窝的核心证据这种事，都有可能需要警方派出高级卧底，何况是将一整个大型帮派的内幕调查出来，而佐藤显然是没这个机会了。

    “然后，我也没本事说服上层，往这个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帮派里，塞什么卧底啊……”

    佐藤明显感到自己抓到了什么，但姑且还得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找他作为重案组副组长的妹妹出谋划策，会是个不错的选择。像这种情况的事，哪怕对最亲密的同事都不能畅所欲言，更别提一般情况下的上司了。但如果是担任着上司职衔的亲密家属，尤其格外能干的妹妹，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唉，不管怎么样，先让老子回家睡一觉的吧。一大早就为乘新干线做准备，到现在连个瞌睡都没打过，老子可得赶快请个假！”

    这一面，佐藤英雄忙忙碌碌，姑且定下了接下来的行动步骤。那对胞姐妹完全相同的相貌，无疑已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中，青山美冬和另一位叫做摩子的少女，她们身上的谜团之多，更已经牢牢地把他吸引住了。事到如今，他倒是再没什么旧事重提的打算，但要说“大型黑帮的组长之女”这种设定，想一想的话，还真不是一般的……

    “真是夸张啊，整整二十五年份的财会档案！”

    这一边，那一栋四层高的写字楼最底层里，美冬随意地坐在一张椅子上，用心翻阅着从金库门里发现的资料。帮众们早已被遣去盯梢那群罪犯，就差直接开始刑讯拷打的工作，而摩子则坐在旁边，正跟她做着同一份工作。

    二十五份厚实的档案袋本堆砌在一角，只是全部文件的冰山一偶罢了，但饶是如此，经年的总账和明细也足够调查很久了。因为事实证明，这家看着只有不到三十人规模的小小旅行社，竟有着中型公司级的财会往来！

    “上级注资全都是靠现金，说明对方很注重隐私，生怕任何人会得到任何能联系到他们的证据。这是一方面，证明这帮绑匪果然有个高层次的指挥者，再一方面就是，这家小公司的确有洗钱的功能在，不明来源的现金注入和甚至更大量的现金取出，甚至比他们那么多个月里区区几个旅游团的收入还高。”

    “何止是高。”

    宫本摩子翻阅账簿的速度不弱于美冬：“明细账里有具体的银行单据，虽然都是现金业务，但总得有取钱的程序在。美冬桑，如果真想找到这帮混蛋的幕后真凶，这会是个绝佳的途径，但在掩人耳目方面……”

    “我看看是哪家银行。”

    美冬取来明细账，仔细翻阅起来。作为会计记账的凭证，银行存款单这种东西，都是要夹在明细账相应页面里的，为的就是给今后的查账提供证据。

    今天这件绑架事宜不可谓不严重，不论是美冬还是摩子，都有报复的心理。虽然直接执行者已经被帮众关起来，但幕后凶手也是得找到的，那就是她们现在的目标。金库屋里还有很多业务上的具体文件，那些回头慢慢看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当然就是彻底了解他们的财务情况了！

    “樱花银行……”

    结论明白在存款单上，美冬盯着这行熟悉的字样，嘴角斜斜地瞥了起来：“到底不愧是全国前三的大银行，老熟人的话，就方便多了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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