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兽耳耶！

    极其轻微，如同细针落地的一声轻响消散在空气之中，而那不断向着四面八方发散的强烈噪音也终于消失下来，让人不由得沉浸在此刻的宁静之中。

    “呼……”女子轻轻呼出一口气，将太刀插回左腰的刀鞘之中，“安静了。”

    齐格飞回过神来，看了看被砍成两半掉在地上的播放器，推推墨镜再看看眼前的女子，这一刀如果真是冲着自己来的，就算提前有所准备，他自己估计都躲不开。

    “美女哪位？”齐格飞摘下墨镜随手一丢，笑嘻嘻地问道，目光掠过对方头顶的时候微微发亮，“唉唉？兽耳唉！稀有属性！”

    一头直垂臀部的粉红色长发显得色彩温和，但却并不柔顺，后发边缘处一缕缕头发桀骜不驯地分叉翘起，让其多了一份奇特的魅力。

    青蓝色如同草原天空般的眼眸略显失光，分开的粉红色刘海下是一张没有表情的精致面容，上身穿着一件露腋的红白色巫女服，手臂垂落长长的袖子上白底绣粉色樱花，腰间挂着一个白色狐狸面具，同时一根紫白相间的绳状腰带扎紧腰腹，在身后绕成一个结，垂下两条绳索，下身是红色的百褶短裙，脚上是一双黑色高跟筒靴，一双白色的袜子裹住小腿和一半饱满的大腿。

    左腰挂着两把带鞘的刀，一把是刚才赤红色的太刀，另一个看长度是一把短刀，在日本被称作肋差。

    当然，最让少年瞩目的还是对方头顶上两只微微晃动，绝对不是装饰品的……

    “兔耳朵？兔女郎？”齐格飞绕着面无表情地对方转了两圈，若非他知道对方能秒自己，这时候就上手摸摸对方头顶那对粉红色的长耳朵了！

    兔耳（？）女子青蓝色的眸子扫了一眼齐格飞，浑身带着无视的冷气场，转头准备离开，然而她一转头，便发现对方又拦在了自己面前，伸手一指地上被砍成两半的播放器：“赔钱！”

    “让开。”兔耳（？）女子低声平静地说道。

    日语？齐格飞皱皱眉头，虽说如今神州话已经全球普及，但为了保持民主自豪感，各个国家不可能放弃对母语的教育力度，在日本生活了好几年，齐格飞当然也会说日语，不过女子口中的日语，让他感觉到似是而非……

    就像神州话和上古时期的文言文一样，同一个语种不同地区的方言听起来就会觉得是两种语言，而时间拉长的隔阂，造成的情况不比方言与方言间的差距小多少。

    “美丽的小姐，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齐格飞露出标准型的笑容，友善热情地伸出手，对方低头看了一下齐格飞的手掌，目光微微有些疑惑。

    奇怪的礼仪吗？不过……无所谓了。

    “再见。”女子轻声说道，迈开步子向着前方街道继续走去，旁边齐格飞一直不断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不过女子全然不在意地将对方所有行为都无视掉了，她只是一边走一边带着强烈的茫然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建筑物，说是思索倒不如说是发呆，说是发呆，浑身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寂寥怅然。

    “小姐你说句话呗？”

    “年芳几何？待字闺中？岳父岳母尚在否？”

    “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和我说说，人嘛，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这个坎是卡死自己呢？”

    齐格飞倒是很欢乐地在旁边絮絮叨叨，主神都看不下去了：“你这时候不赶紧跑还在这里干什么？等着被那堆机甲揍成肉饼吗？！”

    “不不不，我只是对这位姑娘十分十分好奇。”齐格飞露齿一笑，蹬蹬蹬跑到女子旁边，然后抬起手掌，些许崩坏能凝聚到了手掌之上，“姑娘，认识这个不？”

    女子停下脚步，转过头，有一种平淡而微微让人发憷的目光看着齐格飞，空气一时安静下来。

    “检测到崩坏能反应！强度极高！检测……”主神微微沉默了一下，在少年脑海中发出刺耳的尖啸，“这tm是个律者！！”

    “能挥出我躲不开的一刀，我却无法从她身上感觉到崩坏能反应，除了对崩坏能可以直接支配的律者还能有什么？”齐格飞掏了掏耳朵，依旧笑眯眯地直视女子的双眼，“而且这个律者又不算的律者……否则，那一刀应该直接把我和播放器一起干掉才对，毕竟律者怎么可能放过‘人类’的我呢？”

    忽然，女子身上一阵黑气涌动出来，少年不由得后退几步，眉头快速跳动了几下。

    主神嘲笑道：“哟哟，你不是啥都不怕吗？”

    “屁！这黑气……性质上是崩坏能，但是里面的意志……仇恨、杀戮、怨念、痛苦、愤怒……这妹纸是要直接黑化吗？”齐格飞快速在心中回复道，情况似乎有些奇怪了也有些意思了，这个律者妹纸……心中居然藏着这么多负面的情绪？

    不过这些升腾起来，表现形态是黑色雾气，实质上是崩坏能的力量直接脱离女子身子，在旁边地面上凝聚扭动，化为一只双眼猩红，半人高，有着四条尾巴浑身漆黑的……

    “狐狸？”齐格飞摸了摸下巴，看着用杀意与敌意目光盯着自己的狐狸，“为啥不是九尾妖狐？”

    漆黑的狐狸对齐格飞相当不友好，它张口说话了：“虽然是律者，但又给我一种人类的憎恨感，虽然凝聚了律者核心，但感觉并不是特别强，奇怪的家伙……樱，杀了他！将他的律者核心吸收，我们就能变得更强……”

    “……”女子静静看着齐格飞并没有动作，人类？律者？对自己来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听不懂两者间的谈话，但少年很敏锐地捕捉到了漆黑狐狸的敌意：“哟哟，瞧你这小眼神儿，想要较量一下吗？”

    “人类。”漆黑狐狸忽然开口说出纯正的神州话，“你想死吗？”

    “我一直走在作死的路上。”齐格飞挑挑眉头，手掌对着旁边的墙壁一按，瞬间崩解出一片片黑色的原始粒子，他挑了挑嘴角，露出白牙，“比如今天我很想吃碳烤狐狸……”

    “即便成为律者，依旧是狂妄而且不知所谓的人类。”漆黑狐狸喉咙中发出沙哑的低吼，慢慢咧开森白的牙齿，与漆黑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

    “够了，绯狱丸。”女子忽然低声说道。

    漆黑狐狸微微眯起眼睛：“樱，不过是一个人类而已，别忘了你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类的鲜血……”

    女子转过头，青蓝色的眸子冷冷注视着漆黑狐狸，从口中蹦出一个字眼：“滚。”

    砰！漆黑狐狸身体一阵扭曲，化为黑色雾气重新回到了女子体内。

    “嘛，看来是用不着打了。”齐格飞挥挥手，随时可以凝聚出雾气的黑色微粒消散在空气之中，然后他凑到八重樱面前，“美丽善良的姑娘，要不要一起同行啊？”

    一直面无表情的女子看着眼前笑嘻嘻的人，不由得微微皱眉，随后轻轻呼出一口气，思索了一下之后，用略有生涩僵硬的神州话缓缓说道：“别跟着我。”

    齐格飞眉头一挑：“唉？你会说神州话啊，虽然有些僵硬，但声音蛮好听的，之前怎么……”

    轰隆！！

    十几米外一声轰鸣，只见一台黄铜色，四五米高的机甲直接撞破了墙壁，转向齐格飞这边。

    可可利亚恼怒的声音传来：“齐格飞！你跑不了……”

    “拜拜了大妈！！”

    前方是一男一女跑远的背影……

    “给我追！！”

    又有几台机甲撞破墙壁来到这边的街道上，然后气势汹汹地向着前面两个人追去，可可利亚恼怒之余也十分激动。

    因为刚才通过卫星监测，她发现不仅齐格飞是律者，那个之前散发出崩坏能波动的女人也是律者！

    两个律者的话……

    可可利亚微微咬牙：“准备泰坦·暴走！”

    “是！可可利亚大人！预计十分钟后可进行传送！”

    “天命那边暂时没发现吧？”

    “长空市周围通讯已被封锁，虚假信息已经模拟完毕，交通路线已经阻断，外界暂时不知道长空市已经发生崩坏，不过最多只能再隐瞒六个小时，天命就会发现长空市的异样！”

    “必须加快速度……布诺妮亚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

    手被人拉着狂奔，耳边掠过的是风声和前面奔跑的少年不羁的笑声，女子微微失神，她从未见过如此……自由得像个疯子的人，有的时候，这种自由真让人羡慕……

    “美丽的小姐哦，有没有正在私奔，打破观念约束的畅快感？”齐格飞拉着女子狂奔，还抽空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跑？”女子声音依旧十分平静，与其说她是天生淡然，倒不如说是经历过太多事情和变化造成的心如止水，随时都有可能发展成心若死灰。

    “大家都是律者却又都是人，但是很可惜的是有的人不把我们当人啊！看到身后那些机甲没有？虽然是追我的，但一定不介意把你也抓走做各种各样的事情！”齐格飞拉着女子钻进一家店铺，然后从墙上开洞钻出来，他另一只手将一顶遮阳帽放在身后女子头上，不过对方的兔耳朵直接将帽子顶飞了，“这兔耳有些碍事，你想戴帽子都要特制了……你叫啥？我叫齐格飞，老爸参考德国叙事诗《尼伯龙根之歌》的屠龙英雄齐格飞，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女子微微沉默了一下：“……八重樱，另外这是狐狸耳朵，不是兔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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