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Dog fight

    据说“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到何处去？”是三个终极的哲学问题。血牙不懂得哲学，但此刻他的脑子里也充满了这三个问题。

    自己好端端当着科莫奇部落的头狼，一个小时之前还在喝水，怎么就被请到这么一个地方来了呢？没有这个思想准备啊。

    王希咖和郎那多，天狗等人花了5分钟给血牙讲清楚了来龙去脉。

    “哦，我明白了。你想当我们老大，还相当因纽特人和阿帕奇部落的老大，是这个意思吧？”血牙听完王希咖的讲述，笑着问道。

    “是的，就这个意思。”王希咖面无表情。

    “你当了我们老大，有什么好处吗？”血牙问道。王希咖听不懂血牙的语言，必须要郎那多翻译才能懂。

    “好处多了，我可以教你们知识，保留你们的传统文化，让你们不用再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互相争斗。总之你们现在的生活保持不变，但不再会有战争和死亡。母亲不会因为战争失去儿子，妻子不会因为战争失去丈夫，孩子也不会因为战争失去父亲……除了战斗，人生中还有许多有意义的事情啊！”王希咖说得动情，差点连自己都感动了。

    “那我要是不同意呢？”血牙是狼王，狼王骨子里的桀骜让他不会轻易屈服于任何人，尤其是在萨列满和灰海狸的面前屈服，他做不到。

    “不同意，那就去死。”王希咖眼神冰冷的盯着血牙，需要让他认清形势：他现在只有听话一条路可以走。”

    “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杀得了我！”血牙说话间突然变成一头巨狼，露出雪亮的獠牙向王希咖冲去。

    因为血牙刚被天狗带回来，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发作，因此也没有给他上铐子，让他发作成功。

    王希咖手边没拿枪，心里还真有些慌。电光火石之间，两道灰影突然冲出，那是自己这边的狼人郎那多和加林查！

    军事用语里有个专业词汇叫做Dog fight（狗斗），讲的的是两架飞机近距离缠斗的事。这种飞机间的近距离缠斗非常残酷，就好像是狗打架。

    空战里的“Dog fight”只不过是个比喻，而现在正在上河口号甲板上进行的这场战斗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Dog fight了。一方是美洲森林狼，一方是欧亚草原狼，两边都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一时间三条狼在甲板上开始撕咬起来，全体船员斗出来围观——打架谁不喜欢看呢？

    血牙是经过无数次战斗的狼王，加林查本来就具有当狼王的实力，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挑战塞申斯。而郎那多的实力跟加林查不相上下，也是狼人族中非常有实力的选手。

    在狼群中，经常发生两头青年公狼联合起来挑战老狼王，然后两人再一决雌雄的情况。因此血牙也有同时面对两个对手的战斗经验。

    虽然栖息地不同，但是三头狼的作战方式都很一致：以后腿为圆心移动，永远不把后背亮给别人。找准机会就突然跳上去咬一口然后跳开，一看就是犬类中的打架高手。

    如果不会打架的狗只会汪汪乱叫，遇到这种老手分分钟就会被了断。

    这场精彩的战斗让王希咖看得热血沸腾，就好像在看亚洲武术对抗巴西柔术一样。王希咖不喜欢斗狗，但是也看过一些后世的斗狗比赛。比如什么藏獒对战高加索，藏獒对战德国黑贝一类的猛犬比赛。在后世，曾经有一段时间很流行藏獒。

    曾经流行一种说法“十狗出一獒”，说的是在犬很小的时候把十只狗放到一个土坑里让他们互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就是獒。传说中藏獒的战斗力很强，可以单挑熊，也可以单挑狮子老虎，总之就是秒杀一切，其中又以什么“鬼獒”最为凶残，哪怕是饿鬼见了这种敖也要惧怕三分……

    王希咖觉得这种说法纯粹就是胡扯。他看那些卖到百万一只的藏獒没有一只是从小用来打架的，都是找血统好的狗配出来的。藏獒的身价并不是比谁战斗力强，而是比谁的卖相更好，血统更纯。

    当然，藏獒的战斗力确实很强，打一般的狗没啥问题，但是打狮子老虎肯定是打不过的。以王希咖的经验来看，就斗狗来说，藏獒并不是最猛的犬类。战斗力最强的狗是一种专门用来打斗的犬种：比特犬。

    比特犬是专门用斗牛犬配出来的，真正用来打架的犬种。长相肌肉发达又凶神恶煞，据说这种狗对于痛觉感觉不是很明显，咬合力惊人，打起架来致死方休。

    王希咖曾经看过一次比特犬的斗狗比赛，基本上就是你咬它十口它跟没事一样。但是它咬你一口，那就绝不松口，慢慢把嘴巴挪到你的颈部。然后就纹丝不动，慢慢的磨，一直耗尽你所有的体力为止，再一口咬断你的劲动脉。

    这中招术虽然看着笨拙，却很有效。所谓一招鲜，吃遍天。反正在穿越前王希咖就没看过犬类格斗比赛中有谁能破解比特犬这一招的。在这个时代，比格犬还没有被培育出来，自然也没人能使得出这一绝招。

    王希咖正想要不要告诉郎那多和加林查这一犬科打斗绝招，告诉吧好像有点犯规。本来就是二打一了，自己还在旁边“下指导棋”，显得有点不公平，而且这一招平时没练过，贸然使出来不一定好用。不告诉吧，又怕这哥俩被血牙打败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但王希咖的这一想法显然是多余了。加林查和郎那多战斗经验丰富，每一个单独跟血牙单挑都不落下风，两人配合又默契，血牙很快就落了下风。身上一道道口子滴着鲜血，反观加林查和郎那多，两人身上都没太多伤痕。这哥俩打算就这么一口口的把血牙给凌迟了。

    这是草原狼的经典战术，不断给予对方肉体上的打击消磨对手的意志。就好像猫捉老鼠一般，玩到最后再一口终结掉对方。

    看着加林查和郎那多默契的使出这招，王希咖不禁回想起自己当初在草原上跟塞申斯单挑的场景——当时自己差点就被塞申斯给凌迟了，那一仗至今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战胜塞申斯的了。

    血牙的战斗力显然比当初的王希咖要强。王希咖要是独自面对两条草原狼，怕是坟头草都有几丈高了。但是血牙却一如既往的冷静，仿佛身上那一道道可怕的伤痕不存在一样，双眼紧紧盯住两个对手——他只需要一个机会，只要一个机会就可以咬穿对手的脖颈，喝到那甘甜的鲜血……

    血牙决定卖一个破绽，它突然高高跃起像加林查扑去，这样就把自己的肚子露给郎那多。他知道郎那多一定会上钩的，想要咬住自己的肚子把肠子给扯出来。在郎那多咬肚子的时候他的后颈也就漏出来，自己就可以空中腾身把郎那多解决掉，接下来再独自面对加林查。

    这一招几乎是同归于尽的一招，但也是一少打多的时候最好用的一招。血牙并不在乎自己的受多少伤，耳朵被咬掉也好，肠子被扯出来也好，只要自己能够结果掉对手，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战斗过程果然如血牙设想的一样，他高高跃起向着加林查扑去。加林查本能的避开，而郎那多果然也没有放过这个破绽，向着自己的肚子就这么咬过来。

    “咬吧，咬吧，咬我的肚子，把你的脖颈露出来吧！”

    “是了，就是现在！”

    血牙空中突然折头，一口就向郎那多的后颈咬去！

    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就好像一万年那么久，王希咖看得脚趾头都扣紧了，非常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干掉血牙，如果郎那多交待在这里，自己回去又该如何交待？

    “啪嗒！”血牙这必中的一击竟然咬空了。

    在血牙漫长的一生中，不记得经历过多少次战斗，有的时候自己打赢了，有的时候打输了，但有一件事情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那就是咬空了。

    来不及细想，血牙就感觉自己的颈部有两个尖利的牙齿深深的咬了进去，然后就感觉自己脖子里的一腔热血向上喷了出去。

    “难道……自己，就这么死了吗？作为一个战士，死在战斗中是幸运的。可是，究竟是谁咬的自己呢？那两头跟自己战斗的狼的运动轨迹自己看得清清楚楚，不可能咬到自己的啊……”随着失血过多，血牙的意识渐渐模糊。朦胧中只看到自己身后有一头巨大的美洲虎伸出长长的舌头在舔自己的嘴唇。

    “灰海狸，你他妈……”血牙还没来及开口，就因为失血过多昏死过去了。

    原来偷袭血牙的是灰海狸，血牙开始战斗的时候其实是提防着灰海狸的，但是随着战斗的深入，精力渐渐就集中到了郎那多和加林查两头草原狼身上，没有注意到灰海狸这个老对手正在身后蠢蠢欲试。

    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血牙算计郎那多和加林查的时候，灰海狸也在算计着他。血牙低头咬向郎那多的时候，他自己的脖子也暴露在灰海狸眼前。灰海狸只是一扑，就咬穿了他的颈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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