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解决诅咒的方法

类别:武侠仙侠 作者:绒羽雀字数:2936更新时间:24/10/23 12:27:28
    “为解你扎格拉玛部族鬼洞诅咒,是吗?”

    闻言,鹧鸪哨三人相视一眼,皆不可抑制地面露喜色。

    搬山道人一脉,除了盗墓一行,本就罕为人知。更别提,知道他们的人,也仅仅知道搬山一脉探墓是为了寻丹求药,却少有人清楚,搬山道人所求者,从来都是一个东西,雮尘珠。因而,知道他们为何要找雮尘珠的人,就更少了,乃至很可能无人知晓。

    鹧鸪哨方才直言“雮尘珠”,本就是一个试探。眼下见年轻人不仅知道,还通晓搬山一脉的由来,三人由此判定,雮尘珠必然在这瓶山之中。解除诅咒,历经无数代人的努力,这一次,有望了。

    “正是。”鹧鸪哨立时回道。

    “那便不用去找了。”

    三人闻之色变,心情刚升至云端,又一下跌入谷底。

    诅咒难解,在知道雮尘珠有可能解开诅咒之前,扎格拉玛人已经试过无数办法,却无一奏效。现在,即使见到高人莫大本事,他们仍下意识认为,他说这话,本意是雮尘珠并不在那元墓之中,从未想到,年轻人的本意,其实是,他自有办法解开诅咒。

    年轻人此番话,落在三人耳中,似乎别有深意,仿佛在说——你们历经千辛万苦,却找错了地方,终是一场空。虽然以前确有许多次无功而返的探墓经历,因而他们对这类情况早有预备,但事先的猜测和眼下的落实,终究不是一回事,三人听到这盖棺定论,刚刚心生的希望,又一下断绝,到底还是免不了有些心灰意冷。

    其中最甚者,当属鹧鸪哨。

    搬山一脉传承至今,已然人才凋零。花灵和老洋人,虽各有本事,但那点微末本领,却不足以支撑两人,独自闯过一个个机关密布的大墓。现如今能够独挑大梁的,唯鹧鸪哨一人而已。

    身中鬼洞诅咒者,后背生有眼球状红斑。其人,血液中铁元素逐渐减少,血液发黄而黏稠,供氧降低,呼吸越来越困难,终因窒息而死,而这个死亡的期限,从来不会高过半百。最要命的是,这个诅咒是遗传性的。扎格拉玛部族世代都要承受,慢性死亡和骨肉分离的痛苦。搬山道人一脉的诞生,就是他们为解开诅咒,而做出的尝试与努力。

    身为扎格拉玛部族最后一个搬山道人,鹧鸪哨现已年近三十,血液开始明显发黄。自知时日无多,每一天都尤其珍贵,他寻求雮尘珠的心思,就越发急切。老熊岭瓶山元墓中可能有雮尘珠的消息,也是他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

    而为了找到墓葬,寻得雮尘珠,他已然在这里虚耗了太多时日。眼瞅着有高人相助,目标在望,却转而一切成空,他又如何不痛苦。身为族人最后的希望,终日奔波,却徒劳无功,眼见自己所剩时间不多,希望逐渐断绝,无数代人之苦工化作灰灰,他又如何不悲怆。

    相较于徒增失望的两个小跟班,鹧鸪哨眼中更多了一点无望,心境动荡之下,气血上涌,嘴角竟溢出了一滴红黄参半的血液,看起来尤为悲苦。内力不稳,他脚下有些颤栗,但到底还是站稳了。前路困难重重,早被无数次失败磨炼过的他,依旧没有放弃。稳住心神,他一双星眸,紧盯着年轻人。

    “那雮尘珠现在何处?”

    话甫一出口,两个小跟班一惊,鹧鸪哨的嗓音,沙哑不已,如遭重创。

    “你没事吧,师兄。”

    两人收回视线,满心担忧地看向身旁的鹧鸪哨。不过,早在他们看过来之前,鹧鸪哨已悄然抹去了那一滴血液,面色恢复常态。

    “我没事。”笑着朝身边两人摆了摆手,他再度看向年轻人,拱手弯腰,“还请高人不吝赐教。”

    “你既然实在想知道,告诉你又何妨。”年轻人摇摇头,伸手一指,又是一团光影显像而出,“云南,献王墓。那珠子,就含在献王遗体口中。”

    “原来高人你从一开始就全都知道!”

    两个小跟班难抑内心惊喜,都忍不住欢笑起来。连着鹧鸪哨,过了这么一阵峰回路转,心情跌宕几番后豁然开朗,一向不苟言笑的他,这会儿也不由地露出笑容。

    “多谢高人指点!搭救我族脱离水深火热之恩,鹧鸪哨没齿难忘!愿倾尽所有,甘效犬马之劳!”

    这一次,他深深鞠躬。已为族人找到生机,接下来,解决诅咒不过是时间问题,即便此刻了此残生,他也心甘情愿,能带着一副笑容慨然赴死。

    “我,我也是!”

    “还有我!”

    两个小跟班也是兴奋不已。鹧鸪哨吃过的苦头,他们一样没少吃,鹧鸪哨肩负的责任,他们一样没少担,鹧鸪哨朝闻道夕死可矣,他们也是同样的心境。

    见状,年轻人哑然失笑。

    “我话还没有说完。”

    方才突闻喜讯,三人喜出望外,好在还未忘乎所以,只觉如坠梦中,心里到底有些存疑,又做好了云南献王墓并无雮尘珠的预想。这会儿听闻年轻人话语中途折向,他们反而心安不少。万事顺利过头才叫不正常,年轻人没有一下把话说开,他们反倒觉得雮尘珠确实在望了。于是,三人喜色收敛泰半,互望一眼后,同时朝年轻人正色行礼。

    “我等倾耳细听!”

    凡人的格局摆在那里,他们终是猜不出,年轻人的本意。察觉出三人心思,他失笑摇头。

    “这精绝古国的鬼洞诅咒,源自于邪神祭祀,本质乃是鬼洞族信奉的蛇神,在你们一族身上打下的烙印。你们扎格拉玛族身中诅咒,符箓不治,药石难医,其根源,是那满天神佛你们一族哪个都不信。不然,任意一个方法,都早把这小小一个邪神,布下的不成气候的低劣诅咒,给破除了。你们搬山道人,名头里带着道人一词,却并非真正的道士,是否?”

    “确实如此。我族走的是先知一道,不信鬼神信预言。我们名号里带着道人,与道教颇有渊源,至今与道教各派尚有往来,一脉相传的手段,也有许多出自于道教,但归根结底,道士,不过是我们假借的一个身份罢了,那各尊道教神明,我们也都是不信的。”说到这里,鹧鸪哨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害了我们一族的,正是我们的传统。”

    对于年轻人说的话,鹧鸪哨不疑有他。盖因年轻人轻易消灭蜈蚣精,更是连番随手演示本应繁琐无比的圆光术,比之他所见的道教高人,本事高上不知多少。这等高人所说的话,可信度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那么现在,你已经有两条路了。其一,寻找雮尘珠,然而,此去危险重重,多半是未竟全功,半途而废。其二,劝说你扎格拉玛一族改弦更张,择神而信之,只不过,你们一族迁入中原多年,却从未信奉过任意一位神明,这等牢固的传统,怕是不好变。”

    鹧鸪哨品出了年轻人话里的意思:“是否另有第三条路,还请高人示下。”

    “确有。这之前,好叫你知晓,那外道小神乃是一条魔蛇死后残念所化,施术下咒,偏阴偏邪。你所寻者,雮尘珠,故老相传,乃是地母所化的凤凰之胆,至阳至正,可以克制例如诅咒这类阴邪之物。我相信,搬山道人一脉也是因着深知此类生克制化之道,才锲而不舍地追寻着雮尘珠的下落。然世人有所不知,史料中的雮尘珠,乃是杜撰之物,其本来面目,却是这魔蛇的眼珠,比之诅咒还要阴邪。”

    “原来我们一开始的出发点就是错的,雮尘珠并非解决之道。”

    一想到世世代代的搬山道人,一生追寻的,不过是个虚妄,这一瞬间,信念坍塌的鹧鸪哨,心中一片茫然。只是,还没等他为过往心生沉痛,年轻人接下来说的话,叫他当场愣住。

    “非也。若是巧用得当,雮尘珠也能解决诅咒的问题。”年轻人笑了笑,在鹧鸪哨一脸错愕中,语气一转,“不过,你祖上信奉的道理没错,生克制化之道,确实也能解决诅咒的问题。而且,正巧这个时候,你身边就有一个至阳之物。”

    “怒晴鸡?”

    年轻人话音刚落,鹧鸪哨就反应过来了。

    “孺子可教也。”

    年轻人的样貌,但就表面来看,别说鹧鸪哨了,就连花灵和老洋人,说不定都比他大些年纪。以这么年轻的外表,说出这般老成的话,在年近三十的鹧鸪哨面前,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却没人觉得违和。闻言,两个小跟班脸色不见怪异,反倒有些后辈般天真的高兴样。好像鹧鸪哨被夸赞,他们与有荣焉。

    当然,两人也不只为这事高兴,眼见鹧鸪哨从一旁取来装着怒晴鸡的竹篓,他两脸上喜色更浓。

    “高人,怒晴鸡在此。”

    说着,鹧鸪哨将竹篓放在年轻人面前,打开盖子。那里面,先前立在年轻人肩头还活蹦乱跳的怒晴鸡,这会儿睡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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