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一站：曼彻斯特（十四）

    妮可走进酒吧暗室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一幕：莱尔蹲在地上，双手抱头，被凯瑟琳用枪指着。

    她差点要以为这还是他们之前计划好的场景呢。不过有一点不一样的是莱尔脸上没有那种伪装出来的惊惧怯懦，而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他确实有底气不怕，凯瑟琳就算抢了他的电脑U盘反正破不开密码也没有用。

    “你又来打扰我办事了，希尔小姐。”凯瑟琳动作利索地一招废了莱尔地行动能力，把枪口指向妮可，“我这次可不会饶你一命了。”

    “看来夏洛克·福尔摩斯不能作为护身符了。”妮可惋惜地摇了摇头，“但是那也没有必要急着杀我。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手上多了一条人命？死在你手上的人之多绝对不差我一个。你觉得我阻碍你办事了么？你比我更清楚，阻碍你的是夏洛克·福尔摩斯，而不是我。”

    凯瑟琳面无表情，一副根本不相信妮可花言巧语的样子。她不动声色的表情下，也许只是在考虑要不要立刻给对方一个痛快。而让她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夏洛克既然已经从警察局里出来了，那么妮可肯定不会单独行动。

    凯瑟琳有所忌惮不敢动手，妮可就更加放纵了。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食指轻点鼻尖，“其实我不太懂。一个冷血残忍的特工为什么会喜欢上理智冷漠的侦探？一个恶，一个正。既没有同类人的惺惺相惜，也没有求而不得的羡慕……为什么？”

    妮可偏头看着她，仿佛只是在和一个朋友聊情感问题，而此刻在寻求一个回答。

    凯瑟琳默不作声。妮可知道她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在自己身上，她一直戒备着周围防止夏洛克的突然袭击。

    而妮可现在做的就是吸引敌人注意力的炮灰。

    按理说夏洛克比她更适合这个任务，但是谁让妮可的爆发力不够，甚至连身高都成为突袭的硬伤。

    “夏洛克迷人吗？”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脑海中勾勒出这个人的形象，然后用语言描绘出来，“是的，他很迷人。不仅仅是因为他出色的外貌，还有他的才华和智慧。他脸上除了思考很少露出其他的表情。也许根本就不喜欢那些表情，流露出来只是为了表演，或者是人们喜欢。他总是自信高傲的，仿佛字典中仿佛从来没有我不知道我做不到。”

    “你说的对。”凯瑟琳给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除了华生。”妮可夸完就就开捅刀子了，“你见过夏洛克和华生在一起的场景吗？他们那么契合。那相视一笑的默契，能够让所有人羡慕嫉妒。报纸会说他们两个是一对，可不仅仅完全是自己脑补出来的。”

    “你难道不曾期待过，在这里面对你的是夏洛克而不是我？”妮可狡黠的一笑，“即使你们是敌人，你们也有机会面对面的交流，对峙。你可以把这一段记忆永远珍藏。”

    “那并不会改变什么。”凯瑟琳不为所动。

    “是吗？”妮可问得意味深长。

    夏洛克突然暴起从背后一把抱住凯瑟琳，用双手手臂环绕其颈部，直接上后绞颈。妮可紧跟着立刻冲上去夺下了她的枪。

    一般来说专业的用后颈绞杀人只需要四到六秒就可以使对方陷入休克。但是夏洛克没有那么专业，凯瑟琳也没有那么水。

    妮可掠阵一直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外围观两个人大家你来我往。不是她不愿意插手，只是她和夏洛克从无配合过，毫无默契，冒然加入只会帮倒忙。

    啧，打脸了，五官都扭曲了。

    妮可不忍心地撇开脸，真的，她看着都疼。

    身为一个专业特工，凯瑟琳的力量完全不弱于一个普通的成年男性，而且她更加灵活更有技巧性。

    夏洛克……真的，妮可看他那白皙得过分的皮肤就不是很信任他履历上的擅长拳击和西洋剑。

    妮可估摸着凯瑟琳的体力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插入顶替了夏洛克的位置，虽然他们计划中并没有这一部分。夏洛克非常自信自己能够一个人解决掉凯瑟琳

    十字绞杀。

    凯瑟琳泛着白眼晕过去的时候，妮可挺想给自己配个音的：K.O!

    夏洛克和妮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伤口和狼狈。

    “我在最初的时候就应该直接给她一枪的。”妮可摸了摸脸，疼得呲牙咧嘴。

    夏洛克俯身查看了一下凯瑟琳的情况。

    “我们该怎么处理她？”妮可问，“报警吗？”

    “是的，报警然后马上离开。”夏洛克又转过去探查了一下莱尔，“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啊……无名英雄。”妮可慢腾腾爬起来，感叹道。

    “并不算。过两天莱尔就会联系你的。”夏洛克整了整衣服，“希望救命之恩的分量够高。”

    “原来你还没放弃莱尔啊……”

    回去的路上，妮可是半瘫在出租车里的。

    浪完之后她才觉得自己受伤的地方有点隐隐做疼，估摸着是之前伤口裂开了。

    所以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和凯瑟琳动手的？

    “因为我看上去需要帮助。”坐在她旁边的夏洛克悠悠地开口，“你无法拒绝有人在你面前显示出脆弱和求助的神情。”

    “你曾经在战场上，对这样的情况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夏洛克抓住了一丝蛛丝马迹就不肯放手，“你的良心一直受到谴责？”

    “你说这话我想到了一本很著名的小说。”妮可摸着下巴回忆，“里面好像有一位女性，常常在梦中听到羔羊的惨叫……她童年因为无法拯救一群即将被送入屠宰场的羊羔而蒙上阴影，然后她长大做了一名警察。”

    “你觉得自己和她一样？”夏洛克皱眉。

    “Nope.”妮可看向窗外，“我是觉得你小说看多了，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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