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月下谈心

    武侯府中，王重阳设宴款待包拯和狄仁杰等人。

    一番交谈下，几人算是有了初步了解。

    夜里，王重阳站在大殿门口，抬头仰望星空。现在华夏的有名的人物出现了不少。但是关于封神榜他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而且，此时秦国内忧外患，加上他还没有实权，现在在朝堂上看似锋芒毕露，但其实借的无非是王氏以前的名望而已。

    两世为人，他知道将一切押注到别人的人情上，会败的一无是处。

    “侯爷这么晚了还不睡？”

    身后传来柔媚的声音。王重阳不回头都知道是谁。偌大的候府敢这么叫他的女人，就只有九公主秦茯涵一人。

    “你在我家后院动土了是吧？”王重阳头也不回的问道。

    “不错。”秦茯涵落座石桌，笑道“武侯府整个前院弄的像个军营，就只有后院还有点园林景观。从大观上看，曾经也算是一出上佳居所。不过候府多年来后院一直荒废，曾经景观早已被破坏。如今本公主住进来，虽然是暂住，也要好好修整一番。”

    秦茯涵说完，俏皮一笑。还对面无表情的王重阳挤眉弄眼。

    王重阳微微皱眉，沉思半晌，突然道“武侯府动土，需要向奉常报备。再由奉常选定吉日，开设灵坛后方可动土。”

    看着一本正经的王重阳，秦茯涵直翻白眼。怎么会有这么古板的同龄人呢。

    “侯爷，你和我年龄相仿，怎么比哪些恪守教条的腐儒还古板呢？”秦茯涵撑着下巴，皱眉道。

    王重阳闻言，凝视秦茯涵，道“哦？古板？难道遵守规则就是古板不化吗？”

    王重阳突然的反问，让秦茯涵微愣。

    半晌，她微微点头，道“难道不是么？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教条还不是人编写的。”

    王重阳眉头紧皱，又反问道“那我问你，这些教条是谁制定的？制定他是为了什么？”

    “规律的制定者，当然是上位者。因为上位者需要用规律约束下位者。可你是上位者，何必和下位者一样呢？”秦茯涵不解。

    “假设你是一个下位者，我是一个上位者。我制定了规则，可我却肆意践踏这条规则。而你却要对这条规则敬爱有加。那是你会怎么想？”王重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反问道。

    秦茯涵皱着眉头，想了想。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道“我应该会很生气！”

    “如此，当制定者都不愿遵守规则，那么下位者还会继续遵守规则吗？长此以往，就会像秦国如今的局面。君不君，臣不臣。”

    王重阳说完，秦茯涵陷入沉思。半晌，秦茯涵才抬起头。

    “上位者掌握着权利，我们有绝对的力量来执行规则，不是么？”秦茯涵坐直身子，道。

    王重阳凝视秦茯涵，从后者的眼中他看到帝王的铁血与霸道。深深的叹了口气“你没明白。制定规则的人都是聪明人，遵循规则的人都是愚人。这个世界永远都是愚人多余聪明人。但是，愚人不知道自己是愚人，聪明人却知道自己是聪明人。所以聪明人会跳出来。但是，这个世界上不缺聪明人，有你的崛起，就有另一个人的崛起。无非是谁站在风口浪尖而已。不变的任然是愚人。愚人需要的是领袖，而不是奴役者。”

    “就好比，船浮在海面上，就是因为它高过海面。所以坐在船上的人能看到海面以上的风景。但是，船相对于大海他已经是个异物。一旦有风浪，大海会倾覆船。一只小船的倾覆，对于大海无痛无痒。”

    “回归现实。秦国皇室就好比那只船。看着眼前风光无限，其实底下暗潮涌动。而规则就是你手中的航海图，天象，司南等。你如果不按照你的规则行事，那么大海也不会按照你的规则行事。顷刻间你可能就会被巨浪拍翻。之后不过是大海上会有另一只船启航，沿着你的路，汲取你的教训，继续前行。”

    “同理，现在的秦国就像是一条出于风暴中间的船只。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如果你们继续这般肆意妄为，只要有一天有人站出来，振臂高呼一声，秦国可能立马就改姓了。”

    王重阳一番话，让秦茯涵陷入沉思当中。

    许久，秦茯涵抬起头，看着王重阳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万世帝王者，皆愚人也！”

    “你…不错！”王重阳震惊，他差点以为秦茯涵也是穿越者。但是从之前见商鞅和包拯等人来看，他却实是玄黄世界的人。

    “天人合一！”秦茯涵突然想到一个词，小声说道。

    “什么？”王重阳疑惑，秦茯涵突然有点奇怪。

    “没什么，只是你的一番话让我对帝王之道有了一些感悟。”秦茯涵微微摇头道。

    “那就好。”王重阳也没有多想。

    看着月色甚美，王重阳兴致突起。从石桌上抽出一柄长剑，飞身而出，在月光中挥舞而起。

    粼粼月光，寒光浮动。剑吟胜蝉音，浩气灌八方。

    王重阳剑势时而飘渺，时而刚猛。柔时如行云流水，入微入细。刚时如奔马洪流，大开大合。

    一套简单的基础剑法下来，秦茯涵不知觉间居然看呆了。

    等王重阳停下时，秦茯涵还是一脸痴呆的看着王重阳。

    “疏可跑马，密不透风。你这一套基础剑诀，都能舞出这般意境，果然厉害。怎么小时候就没发现你这么厉害呢！”秦茯涵偏着头，轻声道。

    王重阳微微皱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奇怪了。小时候我记得你很喜欢笑的。虽然你不常出门，但是我却时常来武侯府。记得，当时月瑶姐姐，常常为我和杨怜笙那丫头做糖丸。现在想想还真是怀念。”

    秦茯涵却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不停的说着以前的事情。

    “小时候笑完了，长大了就不笑了！”王重阳听着秦茯涵的叙说，沉默半晌小声道。

    “额，笑还有笑完的时候？”秦茯涵越发觉得王重阳有些神神叨叨。

    “好好记住所有的快乐，虽然不知道它是毒药还是解药！”王重阳眼帘低垂，小声自语道。

    秦茯涵微微皱眉，王重阳身上总会莫名其妙的散发出一股，莫名的沧桑。

    “对了，按理来说。月瑶姐姐是不是应当会来一趟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怪想她的！”秦茯涵突然问道。

    秦茯涵的话也提醒了王重阳。王月瑶从他守孝结束的时侯就传信说要回京，这一转眼已经快半个月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了呢？

    “啊姐传信，说要回来的。只是突然没了消息，我也有些不解！”王重阳微微摇头，语气满是担忧。

    “奇怪了。甘南到京都，就算是慢行，半个月也该到了啊。会不会出什么事？”王重阳低语道。

    越想越担忧，王重阳突然想到甘南一趟的冲动了。

    “你别急。月瑶姐姐身在武侯嫡女，威龙大将军府少夫人，整个秦国谁敢动她？你别担心了。”秦茯涵连忙安慰道。

    秦茯涵的话很有道理，但是，王重阳还是忧心忡忡。

    “就怕不长眼的啊！”

    秦茯涵听此，也是无言以对。

    就在王重阳与秦茯涵谈论之时，远在甘南的南都城上，当朝皇帝亲弟，齐王秦两固正一脸愁容的看着远去的马车。

    “唉，苦命的孩子啊。若是武侯尚在，焉能使你受如此大辱！”

    而后齐王抬头，望着天空中的圆月，低声道“皇兄，秦国欠王氏又多了一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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