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哪里

    光团只有孩童的拳头大小，好像离的很远，又好像就在我眼皮底下，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把九龙刀在身侧扬起个弧度，方便情况不对经的时候一刀横劈过去。

    可能是我的动作引来了不小的动静，突然听到有人短促的喊道：“谁？谁在哪里？”

    声音有点熟悉，所以我放松警惕后回了句“我老崔啊，你是大嘴还是小野？”

    对方没有回答了，就看见那团光晃晃悠悠朝了瓢了过来，快到我跟前的时候才借着光线看清后面的两张大脸盘，靠近光的是大嘴，不知道是不是被烤的缘故，大嘴的脸看起来潮红的厉害，反观一旁的小野，脸色就白了很多，可以形容为毫无血色。

    原来大嘴手里捧了个黑不溜秋油乎乎的打火机，可能怕那岌岌可危的火苗被风扑灭，此时的大嘴那双粗笨的手笔卖火柴的小女孩还小女孩，光团在他的双手间左冲右突，光线被遮挡的照射不出去，仅能看到三张魂不守舍的脸。

    可能是打火机点着的时间长了有点烫手，大嘴赶紧用打火机的盖帽把火盖灭了。

    眼前再次两眼抹黑不分方向，好在能感觉到大嘴和小野粗重的呼气心里平静了不少，但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只是说不出来到底在担心什么，可能跟刚才那一幕有光。

    在搞不清里面的情况之前，三人没有冒然行动，就听小野说道：“真是见鬼了啊，老崔，刚才那个人是阡陌还是古弈？你没有再碰上吧？”

    刚才一幕确实够打击我的，太突然，太离谱了些，估计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至今想起那双手脖根都是凉的，心有余悸之余我对小野说道：“别提了，再提我他娘就奔溃了，还是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小野继续说道：“那阡陌不找了，你就不担心她万一是古弈呢？”

    小野的后半句话说的有点瘆人，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不等我说话，大嘴那边已经接过了话茬说道：“还找个卵啊，这黑灯瞎火的，虽然打火机能顶一时半会，但也不能经常用，万一没油就嗝屁了，依我看咱们三人就拉开点距离抹黑走吧，老子就不信了，只要咱们三个人抱团取暖，有解决不了问题。”

    “同意！”

    “只要老崔不后悔就行，别以后烙下心病就好。”

    坚决同意，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如今古弈没了指望，阡陌也‘走’了，看来这趟行动是无果而终了，现在再能退而求次大嘴和小野不要再发生意外就行，心里那个不详的预感越来越真实，恨不得下一秒就变成血淋淋的现实。

    三人没敢在言语上耽误时间，全凭感觉往前走，地下有水，足有一尺深浅，水里有什么，是不是越来越沉，没有愿意去想，差不多走了有二十米左右的时候，先是脚下的水面出现了激荡，似乎马上要煮沸开锅，紧接着四周的洞壁就大幅度摇晃了起来，再接着突然身后像跑过来一群惊厥的野牛，感觉这阵势下一秒就的把我们三人彻底湮没了，三人哪还有交头接耳的机会，也不分前面是不是一堵前或者有什么地方等着了，撒开腿就跑。

    耳别除了天塌地陷的声音，就是哗哗的蹚水声，奇臭的水花溅的满身满脸，加上水下沉积的年久，滑溜异常，这一趟跑下来三个人就没有不摔跤的，互相扶持拉扯着，跌到站起来继续跑，一直跑到听不到身后的动静，才听大嘴大口大口的换了几口气，骂道：“娘啊，哥几个别跑了，我已经感觉不到腿的存在了。”

    “我也是啊，在跑下去心脏都要炸了。”

    不是大嘴和小野矫情，确实我也不好受，站在水里两条腿不住气的打摆子，根本就身不由己了，不过我没心情陪着两人矫情，趁着修整的机会先试了试水深，发现水面没有长高，这才说道：“不知道再往前通到哪了？”

    大嘴嗓子颤巍巍的说道：“鬼才知道呢，咱们一口气少说也摸出去二里地了吧，不管通那应该也该到头了。”

    小野没有说话，他也累的开不了口了，一路上数他不省心，喝的臭水最多，拖着一条腿没有掉队着实不容易了。

    三人缓歇了一阵，原地咽了阵口水，没感觉前面有什么潜在的危险，开始继续蹚水往前，只是这才没有跑，而是快步走，所以，走一阵大嘴就停下来掏出打火机扒拉几下，接着那转瞬即灭的亮光，能看到一些不常见的东西。

    比如脚下的水其实在流动，水面上有层泛红的泡沫，能看清一侧的洞壁，洞壁上不知道是刻上去的还是手绘上去的，是一些奇怪的图案，有蛇一样盘旋的，有牛一样的动物，只不过是独角的，也比普通的大黄牛大了不止一倍，有一些人腿，光小腿就足足有两米多长，这些是正常人能想象到的。

    干脆还有一些想都不敢想的画面。

    比如像盘子一样的飞行器，像扫帚一样的独眼昆虫，像漏斗一样的水面，长有九个脑袋的一种飞禽，翼展足有一丈大小，再比如一栋造型奇特像搂又像古堡的建筑物，恰恰是倒立着的，给人的感觉就像这栋建筑物是建在地下深处的，更稀奇的是里面代表着人活着活物的东西是正立的。

    这些洞壁上的画面很能吸引人，让人忍不住想多记住一些，就在我们又走了几十米后，大嘴再次亮了下打火机，画面好像再动，显得栩栩如生。

    小野突然说道：“头疼啊，别看了行不行？”

    大嘴紧接着说道：“再看最后一眼，咱们再也不看了好不好？”

    其实，我也有点脑袋涨涨的感觉，大嘴刚才说了个好不好，本来我也想说别看了，凭感觉这东西挺邪门的看多了没什么好处，还耽误行程，不料大嘴手贱的再次点燃了打火机，而且那火苗出奇的没有被空气流扑灭，一直在扑闪着。

    其实，这种突然亮起的光特别刺眼，除了大嘴，我和小野尽量不去看洞壁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画面，不知道小野在看什么，反正我是干脆就懒的睁眼，干脆一抹黑什么也不去看，心里还算舒坦点。

    “娘的，真邪门了，老子刚才看见那只千年古蟾了……”

    大嘴感叹了一声，啪的一声盖上了打火机的盖子。

    就在光线突然暗下去时候，小野像踩住蛇了般一边在水里跳一边往一旁掠，嘶哑着低吼道：“我操，水里有人，大嘴快开灯。”

    我和大嘴同时被小野的举动吓了一跳，也没心思纠正他的口误，听到说里有人，我本能的把九龙刀向水下刺去，大嘴则是手忙脚乱的像打开打火机，就在光线亮起的那一刻，小野已经满头磅礴大汗了，握着刀的手抖的很厉害。

    大嘴和我靠在一起，一手握到，一手拿打火机，借着光线能看到水面上的泡沫很紧密，很平缓的向三人身后划过，并没有什么异物，我本想说小野你是不是眼睛花了，水里哪有什么人啊，老子已经用刀把周围划拉了一大圈也没看见什么东西，结果就在扭头的同时突然发现红色的泡沫里面好像裹着一团黑色的影子，初看像一件漂浮在水面上的衣服，仔细一看发现泡沫的簇拥下有头发一样的黑色物。

    “弥陀佛弥陀佛！”大嘴举着打火机就想往我身后躲，结果被我一把拽了回来。

    我对大嘴和小野说道：“死人罢了有什么好怕的，刚才那么大的症状出现个死人再正常不过。”

    大嘴心虚的说道：“关键他娘的是从上游过来的，你不怂翻过来看看，老崔，翻呀？”

    “翻就翻，还能翻出水鬼不成？”我一边说着，一边就打算用刀尖把那个死人挑翻过来，但是就在刀尖刚触碰到那件看不清样式的衣物时，心里冷不丁颤了一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水才一尺多沉，水流又缓慢怎么可能冲过来一具尸体，但确确实实尸体是随着水流移动。

    心里有点发憷，但经不起缓过神来的大嘴和小野怂恿，我让大嘴重新亮了次打火机，然后借着微亮的光线把那具尸体用刀尖挑了一下，万万没想到尸体会那么轻，竟然被我用刀挑离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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