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要人道不要残暴

    第二天林天下午才起床，吓的林天急忙跑去议事厅，听闻鬼方营地并没有进攻的意图，才放下心。

    林天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按照林天的估计，来接替哆鲁的哈尔斯定会第一时间给天盟一个下马威，同时也给哆鲁一个难堪，不然哈尔斯不必带本族一千的军士前来。哈尔斯在白䝥面前极受宠信，不是没有原因的，天蛮族自身实力强悍，族中不乏勇士。

    林天不会想到此时的哈尔斯正在营帐中大发雷霆，帐中哈尔斯座下各人没有一个好脸色，其中尤其是哆鲁，听着哈尔斯在上面指桑骂槐、耀武扬威，脸色格外的差。

    “都找了一群什么货色，就被水泼了下，就把武器丢了，你们丢不丢脸。啊，我都替你们丢脸，我天蛮族绝不会有这种孬种。”

    哈尔斯也是火大，在上方一轮又一轮的发泄，唾沫横飞。

    哈尔斯昨天接替哆鲁后，天色已晚，就安排士兵休息，准备今日带领本部和残余的新兵去给“叛军”一个下马威，同时能敲打敲打哆鲁。奈何哆鲁的招募的新兵在上次溃败中丢失了大量的兵器，没有兵器怎么上场呢，当炮灰都当不了。

    这样哈尔斯很生气，原本就是打算让这群新兵去当炮灰的，他在率领部族的士兵攻破天盟的营寨。结果现在这些新兵连当炮灰都当不成，可把他气的不行，他一石二鸟的计划在当场就宣告了破产。这如何能让哈尔斯不气，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一幕，哈尔斯如怨妇一般，在帐中主位上破口大骂，不断的指桑骂槐，羞辱在座的原先哆鲁手下的将领，就差当面指着鼻子骂哆鲁了。

    幸好哈尔斯还留了些理智，没有当面明了的辱骂哆鲁，不然怕是座下哆鲁的手下会翻脸。毕竟哆鲁是鬼方的元老级人物，威望颇高，忠心的下属也不少。这些下属可以忍受自己被羞辱，却就不能接受自己的老上级哆鲁被羞辱。

    因此众人还算比较安分，各自待在座位上，让哈尔斯自己在上面唾沫横飞，反正他们知道对方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哆鲁现在毕竟还是鬼方的八大统领之一，而且身份地位还是比较靠前的，哈尔斯自然不敢拿哆鲁怎么样，因此有哆鲁在，他也动不了哆鲁手下的任何人。

    哆鲁其实也认为士兵丢弃武器是奇耻大辱，然而哆鲁责骂了一次后，实在责骂不下去了。哆鲁看见新兵中大多稚嫩的脸庞，不然就是就是年纪较大的中年人，哆鲁下不了口。

    在哆鲁眼中，这些人之中，有很多人还是孩子，根本不该承受这份责任。他们还是那么年轻，才来世上十几年，才刚刚开始走自己的路，他们以后会娶妻生子，会享受人伦之美，会拥有自己的家庭。

    然而这一切在哆鲁接到白䝥的强征令时，就一再自责过自己，询问自己是不是鬼方的罪人，是不是将众多部落彻底推上毁灭的屠夫。这一段时间里，哆鲁的内心一再受到良心的谴责，在哆鲁这辈老一辈的人中，他们确确实实是全心全意为鬼方。当初推白䝥上位亦是如此，他们只是为了尽快维护鬼方的安定，只是当初的白䝥隐藏的太好，欺骗了太多人。

    如今白䝥倾尽全族之力攻打乌恒，哆鲁早已是白䝥船上的人，就是不想跟着白䝥走也不太可能。况且哆鲁这老一辈人的势力这些年早被白䝥以各种理由削去不少，他们的影响力早不如以前。

    于是才有了在鬼方阵营中以哆鲁为首的元老派和以哈尔斯为首的青壮派，他们之间为争权夺利互相侵扎，这也是白䝥乐意看到的。早些年元老派影响力过大，白䝥做事总有掣肘，于是白䝥才处心积虑的培养新人，与元老派抗衡。

    回到鬼方阵营中，哈尔斯终于停声了。他不是意识到下方的人不鸟他觉得没有存在感而不继续了，而是因为实在是骂累了，口干舌燥的他拿起水壶就灌了起来。

    休息了一阵，哈尔斯恢复些气力，不过他没有继续骂人。而是对下方说道：“你们最好赶快把兵器运到，不然我定禀报大首领，治你们带兵不严，以资供敌之事。”

    说罢，哈尔斯神气的离去。

    “呸，什么东西，小人得志。”

    “对，一个马屁精得意成什么玩意。”

    在座的将领在哈尔斯离去后咒骂声不断。

    “统领，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由他任意羞辱您？”

    哆鲁抬起自己满布皱纹的脸，深深叹了一口气，“按他说的办吧，去催运送兵器的阿尔布吉加快速度。”

    “那就任由他羞辱您，羞辱我们，您看看他对您是什么态度？”一位将领不满的说道。

    “咱们鬼方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要再窝里斗吗？外有决定部落生死的战争，内有叛军反乱，难道你们还没意识到如今的鬼方已经到了面临生死边缘的危机了吗？”

    说完，哆鲁走出大帐，一个人缓缓向山顶的方向走去。

    在座的各位首领，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奈的大叹一声，起身各自离去。

    在天盟的营地中，林天带着鬼面再次来到锻造场。并没有看见莫多罗的身影，是莫多罗的父亲来迎的林天，之后带林天去观看已经打造好的武器。

    林天好奇的问道：“莫多罗呢，怎么没看见他？”

    “他昨天打造了一晚上，白天上半天又在测试这2件武器，不知道盟主这个时间来，所以不久前我让他回去休息了。”

    老族长略带歉意的口吻跟林天说道。

    “我昨晚就跟他说过，不着急，让他慢慢来，现在可好，到让他辛苦忙活了一宿。”

    旁边鬼面不满的看来眼林天，顺便白了一眼，你何时让别人慢慢来了。

    今天鬼面貌似跟喝断片一样，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而且又恢复了以往的神色，林天见鬼面如此只好以为鬼面确实喝断片了。这正如林天所愿，林天巴不得鬼面不记得自己知道他的故事，因此二人像没发生昨晚的事一样，互不提及昨晚半点之事。

    看见鬼面白了自己一眼，林天也不知道具体何意，但是知道绝对不是赞美的意思。于是赶紧岔开话题，去看打造出的武器。

    2件武器莫多罗打造的工艺精细程度已经趋近于林天心中的预料，至少在相貌上似的。棱刺整体呈圆柱状，在手柄前方掏出了3面锋利的棱，但是棱刺的顶端也就是3条棱汇聚的地方，并没有按照林天画的图纸来做。

    老族长也注意到了林天的神色，急忙解释道：“盟主，顶端处的倒钩，做出来非常费时间，必须用人慢慢的一道一道的打磨整根，才能做出那个造型。而且......”

    林天也理解，夷地的工艺水平还是有限的。看老族长欲言又止，林天不解。“怎么了，有话您就说，都不是什么外人。”

    老族长看来林天一下，仿佛是在为自己打气。“盟主，我认为这个倒钩的设计过于残暴了，棱刺刺进去后拔出来会造成难以恢复的伤口，就算刺的地方不是人的要害，这个人恐怕也是很难活下来。所以我觉得，去掉这个比较人道，还请您答应。”

    说完，老族长，竟然双手抱胸向林天弯腰低头。

    “愚蠢，武器制作出来不就是杀人的，当然是杀伤力越大越好。”

    林天还来得及没说话，便被鬼面呵斥抢了先，林天走到老族长跟前，客客气气的扶起老族长，同时皱眉的望了鬼面一样。林天清楚鬼面是十分渴望这种大杀伤力的武器的，因为他的杀手组织需要这种武器增加他们的暗杀能力，更是为了能更快的报仇雪恨。

    但是林天经过老族长的提醒，确实这种武器过于残暴了，捅人一下非死即残。这也是林天没有想到的，当时只顾着按照自己想象中的画了，没有考虑这么多，只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还是老族长想的周到，做人嘛，自然不能这么没有人性，这东西要是拿上战场，那不是枉死很多性命，这些上战场的士兵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都是可怜人，没必要这么狠。”

    这句话在老者耳中，自然是认为林天认可了自己的提议。而在鬼面耳中，林天自然是告诉他，冤有头在有主，你要报仇自然是找主要人，其他一些小咯咯都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听命行事的，没必要全部杀死。鬼面也听出了林天话中的意思，仍旧不满的冷哼一声。

    看到鬼面最终还是选择要人道不要残暴，林天会心一笑，鬼面并没有被仇恨蒙蔽，内心还是有人性的，林天不知怎么也替他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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