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针锋相对（3）

    陈尧咨记着王钦若给他讲的寇准五宗罪，五宗罪宗宗是死罪；尽管大宋朝有不杀士子的祖训；可那是指谏言，对于蓄谋造反者可是杀无赦。

    朝堂上士子激辨的情状，恐怕只有真宗朝才能出现；当然也包括接下来的仁宗朝。

    真宗、仁宗两个皇帝是历史上公认的慈善帝王，两人在位时有个共同特点就是善待大臣和百姓；但对夷狄却表现得无能为力，采取的是金钱买平安的政策；殊不知一升米养个恩人，一斗米养个仇人；游牧民族的欲望往往是无止境的，你给他一银他想的却是一紧；得蜀望陇是化外夷狄的秉性。

    北宋王朝除过真宗、仁宗一对位父子皇帝外，后来的继任者连士子议论朝政都听不到耳朵里面去；满身全是朱元璋的屠夫气，文艺皇帝赵佶就是最好的实例。

    赵佶对兴起于东北的女真族迁就退让，和奸相蔡京沆瀣一气残害元祐党人却是好手。

    蔡京把持朝政期间，给反对他的司马光、苏轼等三百零九人扣上“元佑奸党”的帽子；在德殿门外树立“党人碑”，上面刻写三百零九个党人恶名昭示全国。

    被刻上党人碑的官员，重者关押，轻者贬放远地；非经允许不得内徙。

    宋徽宗和蔡京禁言敝国最终导致了北宋的灭亡，而真宗朝广开言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百人誉之不加密，百人毁之不加疏。

    陈尧咨就是在这样的思维定势下向寇准射出致命一箭的，他的这一箭还真射中寇准的七寸。

    所谓的寇准五宗罪，郑爽、秦始皇、魏延、淳于师太在寇准府邸时就已经预料到，将成为王钦若在朝堂上攻击寇准的重磅武器；寇准的五宗罪一旦被宋真宗认可，那么他的宰相职位就会不保；可能还要入监牢甚至流放。

    鉴于形势十分严峻，淳于婉云才和郑爽、冷冰霜几人连夜赶去怡蜀苑求救刘娥，但途中却发生了不可预料的事情；冷冰霜被四大高手打伤后擒获押至王钦若的后花园。

    然而进入朝堂后王钦若却一反常态，只字未提擒拿冷冰霜的事；寇准的五宗罪也为提及。

    倒是陈尧咨这个自以为是的愣头青做了王钦若的枪，一句“辽国奸细”的话刚说完；便被冷冰霜揍了一顿。

    按理说朝堂上狠揍大臣是犯禁的，但冷冰霜刚刚被钦命为正五品的定远将军；宋真宗并没有为难她，做手术仁慈之君的形象彰显无遗。

    冷冰霜是“辽国奸细”的受害者，当那四个字从陈尧咨嘴里吐出来后；她便忍无可忍地冲上前去抓起这厮的衣领提起来重重甩在地上。

    这恐怕就叫：光脚不怕穿鞋的，冷冰霜是杀猪宰羊的街坊屠妇——女人做屠妇本身就很奇葩，加上她身高马大体格健壮；学武八年练就一身硬功夫，常有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之英雄侠气；冷冰霜此前是自由之身，从不按常理出牌；即便现在是朝堂她也不管，憋气了便就要喷射出去。

    冷冰霜的果断出手使郑爽目瞪口呆，同时又为她的大义凛然暗暗称奇；更为自己能射给冷冰霜几发子弹而感到荣幸。

    郑爽不会忘记冷冰霜在王钦若后花园那间密室中和他亲昵时的娇柔姿态，那简直就是一个软体动物任由他疯狂地摆布。

    冷冰霜还幼稚地让郑爽亲眼见红，她似乎就是为郑爽而生的；心中只有郑爽这个人。

    郑爽从容貌上看只有十几岁，可他的实际年龄比冷冰霜大足足32了；郑爽和冷冰霜做夫妻那是天经地义。

    郑爽对一身正气的冷姐儿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钦若提出迁移都城的叫嚣后，朝堂上形势被这种言论所左右；几百名文武大臣竟然有一半以上的人支持迁都，上长江以南的金陵享受秦淮河的风华时月。

    没有公开支持迁都金陵的文武大臣也是徘徊不定，左顾右盼随大流。

    皇上士人共同治国的臣子竟是这样的德行：大敌当前不积极站出来抵抗，都想逃离汴京去江南明哲保身。

    郑爽有点按捺不住，额头上的青筋暴绽着；眼睛里喷射出愤怒的火焰。

    蜀地三杰陈尧叟、陈尧佐、陈尧咨公开站出来支持王钦若的迁都建言，还别出心栽地提出成都为新的京师。

    蜀中三杰的言论无疑给王钦若的迁都谬论起到推波助澜作用，风响一股脑儿向王钦若和蜀中三杰那边吹去；支持寇准坚守的文臣武将没有几个。

    位次在寇准之上的毕士安以及王旦尽管支持寇准，但两人显得圆滑老道不轻易发表意见；只是正襟危站地聆听臣子们争执不休。

    改变风向流动的是冷冰霜，这个可爱的女子不按常理出牌；也不鸟朝堂上的激论，只知道用拳头解决问题。

    一个女人如果能用拳头揍及男人，那是多么有意思的一件事？

    宋朝是出河东狮吼的年代，但冷冰霜是正能量；反能量的践行者比比皆是，河东狮吼就是一个凶悍的女人；还有真宗皇上的弟弟赵元份老婆，恐怕要属河东狮吼第二。

    宋史载：元份宽厚，言动中礼，标望伟如，娶崇仪使李汉斌之女。李悍妒惨酷，宫中女婢小不如意，必加鞭杖，或致死。上每思恩赐，诏令均给，李尽取之。及元份卧病，上亲临问，见左右无侍者，因辍宫人为主汤剂。初，太宗崩，戚里皆赴禁中，朝晡临，李多称疾不至。元份生日，李以衣服器用为寿，皆饰以龙凤。居元份丧，无戚容，而有谤上之语。上尽知其所为，以元份故优容之。及是，复不欲显究其罪状，止削国封，置之别所。元份子三人:长允宁，次允怀，改允中，早卒；次则濮王允让也。

    赵元份的妻子李氏凶悍刁蛮连皇上也无可奈何，可这个女人却是神宗皇帝赵顼的太祖母。

    宋庭朝堂上那些满腹经纶的舌辩之士其实害怕的就是拳头，甭看这些口若悬河的士子讲起国事来头头是道，天花乱坠；你根本就不是对手，可是一顿老拳打下去，尔等的嚣张气焰就像秋后的蚂蚱再也蹦跶不了几下。

    冷冰霜关键时刻用拳头教训了一下陈尧咨，倘若说是冷冰霜用拳头教训陈尧咨；还不如说是陈尧咨自己跳上灯盘来的。

    陈尧咨提到辽国奸细，还不是作死？

    寇准见陈尧咨提到辽国奸细后被冷冰霜揍了一顿，心中畅快的同时怒气也就腾起。

    只见他将手中的笏板抖动着向宋真宗躬身一礼，道：“皇上，陈尧咨既然提到辽国奸细之事，那微臣就来说道说道！”

    顿了一下定定神道：“陈尧咨还问微臣染病向皇上告假，怎么会出现在大相国寺？还有贼子王钦若给下官罗列的五宗罪，微臣就一件一件给圣上讲个明白！”

    寇准说着振奋精神道：“这些日子里，微臣是一连接到前方送到京城的十几份告急求援文书；没有禀报皇上扣押下来是有原因！”

    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寡唾沫定定神道：“臣扣押前方送来告急文书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害怕京城百姓自乱阵脚让契丹鞑子趁虚而入……”

    “一派胡言！”王钦若打断寇准的话奋起反击：“圣上，寇准扣押塘报的最终目的是等候萧太后大军赶到里应外合，抢夺大宋江山；他自己想效仿石敬瑭做个儿皇帝！”

    “老子x你娘！”寇准又粗骂一声道：“辽国人对寇某恨得要死，寇准扣押塘报是等候萧太后的大军赶到里应外合效仿石敬瑭做儿皇帝？婊子养的瘿呱呱你能想出来……”

    郑爽见寇准不文明起来，走到他跟前讪笑一声道：“寇相爷就不会文明一点？这里是朝堂不是酒场，你又没有喝酒骂骂咧咧成何体统！”

    寇准被郑爽说得瞠目结舌，郑爽向皇上躬身一礼道：“圣上，让小可给你讲讲寇相爷扣押塘报的原因吧！”

    郑爽扬扬手臂振振有词道：“我朝自雍熙北伐以来，从上到下对来自北边的强敌产生了畏惧心理；那是因为北方的强敌辽国契丹人的铁骑实在凶悍，要是放在后世，铁骑就是坦克！”

    满朝文武听郑爽讲出后世坦克，全都面面相觑不知他在说什么话。

    郑爽见文武大臣呆若木鸡知道自己失言，慌忙搪塞道：“坦克是比铁骑更凶猛的一种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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