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大宋风云 第044章：干死鞑子兵（2）

    从现在起，我们应该称呼阿里河为张士用；因为他是汉人，是汉人还是叫汉家的名字好。

    张宗芒见张士用不像作假，说出来的话基本靠谱；便就对他略微友好一点。

    张宗芒对张士勇友好的理由是：同族人不能自相残杀，五胡乱华时中原死的汉人太多；夷狄攻进来后目标就是杀死汉人，现在是宋朝；汉人的敌手是契丹、党项，再相互残杀就不好给老祖宗交代。

    张宗芒听师傅蒲得秀讲过：辽国、西夏那边的汉人成千上万，有世代居住的；还有被掳掠过去的。

    辽国大掌柜耶律阿保机建国后就弄了一个北院官、南院官；辽太宗耶律德光得到石敬瑭献给的燕云十六州后，南院枢密院就设在幽州，辽国叫析津府；专门用来管理汉人。

    析津府的汉人自然要当兵、服役，张士勇是辽国境内的汉人；为耶律皇族、萧姓后族服务似乎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张士用作为萧挞先31骑骁骑尉中的一员赶来湋河湾执行杀戮任务，一定是被强迫的；他如果敢拒绝；项颈上吃饭的家伙就会落地……

    张宗芒心中想过，便让张士用站起来讲话。

    张士用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张宗芒死死盯着他问：“你是汉人这一点我们相信，可你得老实讲来湋河湾干什么？为什么屠杀了我们那么多人，还把脑袋切下来悬挂起来……”

    尒达把手中的解腕尖刀挥了挥道：“不老实就割下你的脑袋，小爷可不管你是汉人还是鞑子！”

    张宗芒见尒达依旧气勇，拍拍他的肩膀嘿嘿笑道：“小弟冷静一些，张士用既然是汉人我们还是区别对待的好！”

    转向张士用道：“你在中心广场那边砍过10个种家军将士的脑袋？”

    “没没没！”张士用双目浸泪道：“在那边砍下十个同胞兄弟脑袋时小人只做了个样子！31骑骁骑尉中有3个是我们的同胞，跟小人一样也都做了做样子！”

    张士用说着义愤填膺道：“我们不做样子要是被萧挞先看出来，那也逃不过死亡之门的，在人檐下站哪有不低头你说是不是？”张士用说了一句汉家人十分熟悉的话语。

    张宗芒听张士用如此讲，似乎明白怎么一回事；便将自己赶回中心草场那边取兵器，见尸体摆了一地；撑起来的木杆子上悬挂着10个人的脑袋的事情讲了一番。

    张士用道：“萧挞先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他对汉人绝不留情，才让手下砍下种家军10个人的脑袋！可种家军10个兄弟对我们不错，在西夏国的盐池我们就熟识，一路驮着盐巴赶到凤翔府；以买马的名义来到天柱岭；种家军10个兄弟对我们信任有加，可是萧挞先这头恶狼还是将他们杀掉！”

    顿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道：“萧挞先砍完10个种家军的脑袋悬挂起来，看见远处套马的汉子才派大西都、撒里巴和小人3个赶过来进行杀戮，哪想到你们两个是硬茬子！”

    尒达接上话：“你们和种家军那些人在西夏国的盐池就熟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契丹人，跑西夏国的盐池干么去！”

    张士用嘘叹一声道：“小兄弟你问得好，说起来话就长啦！”

    顿了一下伸长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辽国承天皇太后萧绰早就想入侵宋国，可她害怕宋朝的宰相寇准，听说寇准依靠的是薛仁贵的后代薛世三爷孙，便要除掉他们；让萧挞先以给西夏国李继迁奔丧的名义借道西夏赶到宋国！”

    尒达大惊失色道：“萧挞先要杀我爷爷和瑾儿姐姐？”

    张宗芒插上话：“尒达你让张士用把话讲完！”

    张士用定定神接着前面的话道：“我们随萧挞先赶到西夏，说要借道上宋国，但西夏少主人李德明跟大宋和好不答应；萧挞先便以驮运盐巴为名在西夏境内的盐池和种家军合作赶到凤翔府，又以购买军马为名让种家军把我们带到这里来……”

    尒达深深叹了一声道：“原来这样！”

    张宗芒蹙蹙眉头道：“我在死人堆里寻找我师傅，却不见他老人家的尸体！”

    尒达接上话：“蒲爷爷好像没有死，尒达把在饲料仓库窥探外面时蒲爷爷被鞑子把脚手捆绑起来；可是并未加害！”

    “你俩说的是不是那个向导？”张士用看看尒达又看看张宗芒郑重其事道：“如果是从套马场这边赶过去的那个老头的话他是没有死！”

    张宗芒欣欣然道：“我师傅就是从套马场这边赶过去的，你说他没有死？”张宗芒凝视着张士用问。

    “那个老头是没有死！萧挞先不会让他死！”张士用振振有词地说着：“萧挞让老头带路去湋河湾！”

    张宗芒惊诧不已地诘问一声：“去湋河湾？去湋河湾干么！”

    张士用定定神道：“萧挞先是于越大天王，也就是辽国皇上和皇太后下面的大官；这次率领31个骁骑尉千里迢迢赶来湋河湾，主要目的是杀死薛世三他的孙女薛瑾儿；让你师傅带路找薛瑾儿姑娘去了！”

    张宗芒和尒达听张士用如此讲，不禁瞠目结舌。

    张士用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前面的话道：“杀死薛世三和薛瑾儿是辽国承天皇后萧绰和文忠王韩德让定的南征之计！”

    尒达听张士用提到萧太后和韩德让，还提到南征之计；疑惑不解地问了一声：“什么是南征之计啊？”

    “南征之计就是辽国准备向宋国进攻啊！”张士用慷慨激昂道：“辽国想灭亡宋国，害怕的是宰相寇准；而寇准依靠的是薛世三将军和薛瑾儿以及薛家军，因此委派萧挞先率领31骑骁骑尉赶来关中平原实施暗杀任务！”

    张宗芒听张士用滔滔不绝地讲着暗杀之事，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张士用，我们现在已经是兄弟；快，跟我们赶往南原薛家营去见薛爷爷薛老将军！”

    尒达一怔，看向张宗芒道：“我们去见薛爷爷哪瑾儿姐姐怎么办？鞑子那么多人去找她，瑾儿姐姐如何对付得了？”

    张宗芒眉头绾成一个疙瘩，略一思忖道：“我们两个加上瑾儿姑娘恐怕也不是鞑子的对手，马上返回薛家营向薛爷爷求救……”

    薛家营在湋河南岸称为南原，南原向北是湋河，向南则是渭河；地理位置十分奇特。

    南原一马平川，周纣交兵时这里是主战场；三国时诸葛亮和司马懿以渭河为界长期对峙，薛家营所在的南原是魏国地盘。

    唐朝平阳郡公薛仁贵三箭定天山后，唐高宗李治将南原京畿之地赐予他修建府邸；薛仁贵的精兵强将就驻扎在南原上，这里就叫了薛家营。

    薛家营经唐、五代十国、北宋三个朝代几百年时间的打理，成为关中一带府邸和军营结合的完美村落。

    日过晌午，后花园浓郁的大秋树上知了拼命的聒吵；薛世三让侍儿在大树阴荫下摆好一张茶几，茶几上隔一壶紫阳毛尖；又摆上两把藤椅，不远处有刀枪架；上面十八兵器样样俱全。

    两把藤椅一把薛世三自己打坐，一把留给孙女瑾儿；这样的阵势一看就知道是要研习兵法、切磋武功，但瑾儿姑娘缺席。

    瑾儿姑娘一大早就去湋河湾鹦鹉洲捞鱼採藕，说是给爷爷庆贺62岁生日准备物事。

    薛世三都忘了自己生日的具体时间，瑾儿姑娘却牢记心中；这不，后日个才是薛世三的62岁生日；瑾儿姑娘今天就开始准备。

    儿子薛文轩带着媳妇儿常住渭州，薛文轩是渭州知州协助大将军曹玮抗击西夏；很少时间回到故乡薛家营，瑾儿姑娘跟爷爷一起生活。

    瑾儿今年15岁，长得花骨朵般水灵；却是毛头小子般性格好动不好静，还喜欢恶作剧；被人称为百变女神。

    瑾儿6岁跟爷爷习文练武，现在的文采和武艺把薛世三已经落下一条街。

    薛世三为孙女瑾儿的文韬武略暗暗高兴，可心中难免有顾虑；毕竟是女孩儿，文韬武略再厉害也得嫁人。

    瑾儿已经15岁，早到出嫁的年龄；薛世三为其提了几门亲她都说不合她意，气得薛世三直跳脚板子。

    瑾儿姑娘见爷爷急呛，笑声呵呵道:“爷爷，我的事您能不能不管……”

    瑾儿这话说得钢叭脆，揶揄得薛世三无言以对；可他能不管吗？

    薛世三料虑瑾儿姑娘的婚事，又希望瑾儿的弟弟时儿能想起来姐姐那样修文习武。

    可时儿这孩子是男娃娃却像个女的，整天对文感兴趣武功一点感觉都没有。

    时儿字基石，薛世三希望他能继承先祖意志；可十岁的时儿就是不听爷爷的话，薛世三感慨:老薛家阴盛阳衰了啊？

    薛世三心中想着，呷了一口茶对站立一旁侍候的侍女说了声:“小姐该回来了吧？”

    侍女倩儿唱个肥喏道:“老爷，姑娘是该回来了！”

    薛世三听倩儿如此讲，看着那张留给孙女的藤椅眉头綰成一个疙瘩道:“这个鬼丫头，要是往日，早是温习兵法的时间了！”

    倩儿一旁嬉笑道:“老爷再等等，小姐她很快就回来！”

    薛世三吁叹一声，将手中的《大唐卫公李靖兵法》凑到眼睛跟前自顾自地阅读起来。

    大树上的知了叫得响亮，薛世三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来仰头凝视树冠；家丁马萧赶过来禀报:“老爷，寇相爷府的张环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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