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杀人之夜，结束

    “告诉我，毕业典礼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虽然王宇不知道为什么唐元的态度这么奇怪，但还是尽力的回忆着：“那天我们一起去礼堂，对了，学霸那天吃错了东西食物中毒，所以没去。然后校长开始讲话，咱们校长你也知道，特磨叽，特好给人上课，所以讲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

    到了最关键的地方了，唐元不由得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然后就是张嘉桐进行演讲，接着就是我代替学霸上前面演讲了，我倒霉也倒霉在这，站在台上还没几分钟，就突然地震了，我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落下来的天花板砸死了。”

    唐元沉默了。

    在他的记忆中，上台演讲的人应该是自己，而被砸死的也应该是他，但在王宇口中，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王舜他怎么样了？”唐元咬着牙的问。

    “受了点轻伤。”

    “我们上个寒假有没有去梅子山旅游？”唐元又问，他现在已经完全混乱了。

    “有啊，我们两个加上张嘉桐一起去的。”

    “那我们就这么平安回来了？”

    “是啊，怎么你还想发生点啥吗？”王宇诧异的问。

    唐元的表情已经完全僵住了，敷衍的摇了摇头：“我们能平安回来，很好。”

    他不介意这一切都没发生过――没发生事故更好，但是他却清楚的记得，王舜的见死不救是害他们死亡的罪魁祸首，即使王宇口中的王舜并没有做这件事，但是唐元就是不甘心。

    “你到底怎么了？”王宇觉得今天的唐元不但比以往要聪明，而且还怪怪的，就好像他――从未真正的认识过唐元一样，这种陌生人的错觉让他有些恐惧。

    没错，就算是死人，面对未知的事情也会感到恐惧的，因为恐惧往往在未知中诞生。

    在得知王舜没死的消息时，他的脑子就一下子炸了。可以说，他能成为死人归来，并且阴错阳差成为玩家的根源就在于对王舜的恨意，这就是唐元作为死者的最核心的执念，若是不能平息他的怨气，他就会被这怨气一点点的侵蚀，然后成为恶灵。

    本来通过之前的事件，他已经报了仇，但是现在他知道了――王舜还没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发生的事情和自己印象中的不一样，但是唐元的重点已经不在这里了――王舜没死，他没得到应有的下场！

    “汤圆！”王宇大声的对着他的耳朵喊道。

    “啊？！什么？”唐元从沉思中惊醒。“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从你的身上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怨气……这是恶灵的气息……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宇担忧的说。“任由怨气发展，对你可不好。”

    唐元点了点头，他心里有数，不过对于王舜，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的――这就是他为什么在这里的根源。

    他确信自己的记忆是真的，但也确定王宇所说的一切都是发生过的事实，因此发生了混乱。

    到底是他自己错了，还是这个世界错了？

    想到这里唐元自嘲的笑了笑，事到如今他居然也开始喊出这样中二的台词了，而现在他也终于理解那些喊出这样一句话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情了。

    “真是有趣啊……”唐元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头开始剧烈的痛起来。

    模模糊糊的，他还感到很诧异，作为死人，他不是不该感受到这种痛觉吗？

    疼痛越来越严重，接着就像是有东西从右眼孵化出来的感觉一样，某个异物从他的右眼挣扎的伸了出来。

    王宇张着嘴巴，惊讶的看着唐元。唐元痛苦的抽搐着，不断的低声嘶吼着，他的右眼开始流血，从捂着眼睛的指缝中渗出来，当唐元移开手指的时候，王宇看到了一个滴溜溜的不断转动的蓝色眼睛！

    这蓝色的眼珠疯狂的转动着，仿佛有自己的思想一样，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要挣脱唐元的眼眶，随着唐元极力的控制，它渐渐的安静下来，然后成了普通的蓝色虹膜的眼睛。

    疼痛减弱了，唐元总算获得了喘息时间，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下。

    真是奇特的经历――如果有人问唐元这几日的经历，他几乎都可以写一部小说出来，或许已经有某个“知情人”开始写了也说不定。

    唐元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说出这句话，这就是传说中的游戏系统通知公告？

    还没等他弄明白，身边的王宇站了起来，盯着唐元，表情非常满足：“好啦，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随着王宇的放松，唐元忽然发现倒在地上的同学们的尸体都开始消失，而周围的环境也由阴暗变得明亮起来，原本漆黑一片的窗户也开始出现景色，一大片火烧云染红了天际，而太阳则刚刚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正是一天的晨曦。

    王宇走过来，拥抱了唐元，在他耳边说：“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还是放下的，你这种状态很危险。”

    唐元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不能赞同：老大啊，你要是知道那个王八蛋做过什么，就不会这么说了。

    “那么，永别了，我要彻底离开了。”王宇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你们再次相见，真的很高兴，我的心愿了结了，也没有执念让我留在这里了，你保重。”

    王宇的身体在晨曦中一点点的消失，最后融进了空气中，彻底不见了。

    “再见了。”唐元的口吻充满了苦涩，他知道，这次真的就是永别了，希望他走好，而自己还要继续在生死的边界挣扎。

    他坐下了，然后掏出手机，之前那黑屏红字已经消失了，恢复到了最初的样子。

    而因果之钟也给他发来了新的系统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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