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5章 雪会是红色

    方珏正与几个巡城卫在城东各街道巡视，却不巧碰到苟富贵。先前方珏回了一趟家，顺便取了一些银子。曾经在江宁郡时，苟富贵也算帮过方珏，所以方珏打算也救济救济落魄的苟富贵，方珏也想让苟富贵在自己的管辖范围不要再犯事。

    苟富贵从怀里掏出刘玉凝给他的金簪子，正琢磨着能换一些现银，方珏突然出现在苟富贵背后，轻轻一拍肩膀。哐当一声，金簪子掉地上了。

    苟富贵无比生气的先捡起金簪子，麻利的放进怀里，转身正准备开骂，却见是方珏，他立即就把所有即将出口的脏话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方珏看着苟富贵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苟富贵双手紧紧护着自己的胸前，刚才苟富贵捡东西的动作早已被方珏看在眼里，方珏知道这苟富贵又犯事了，于是指着苟富贵的怀里，一语不发的表情让苟富贵吓了一跳。

    “珏少爷，小的可没有犯法。”苟富贵哆嗦着拿出金簪子。

    方珏一眼便认出了苟富贵手中的簪子是刘玉凝佩戴的，在方珏不怒自威的询问下，苟富贵不敢有所隐瞒，苟富贵将自己受人之托给刘玉凝送信告诉了方珏，只不过苟富贵不识字，也不知道信的内容。

    方珏匆匆忙忙回到别院时，刘玉凝已经离开，刘玉凝留下一张纸条，简短的说明了自己回了潇湘夜楼，方珏这才放心的回了颐和轩。

    晚上方珏听着萧跃与樊霸的回报，一切顺利。

    直到第二天，方珏一早就来到潇湘夜楼，方珏望着窗外络绎不绝的行人，阳光暖暖的照在他的脸上。

    阁楼走廊处传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萧跃推门而入，在方珏耳边低语了几句。

    方珏将握在指尖上的玉杯，在自己鼻前闻了闻，淡淡的茶香，冒着热气。方珏只是将玉杯在鼻前停留了一会儿，并没有品尝，缓缓放下。

    “怎么，今年最好茶都不合你的胃口。”

    秦红言突然出现在这里，方珏并不感到意外，萧跃连忙退出了房间。

    方珏连忙示意秦红言坐下，亲自为秦红言斟茶。

    “我没有喝早茶的习惯。”秦红言推了推方珏递过来的茶，继续说道：“这么早来我这里喝茶，你还是头一次，今儿个奇怪的事也多，往日这楼下，这时已经有不少客人，你这一来，我生意都没得做了。”

    秦红言打笑的言辞，方珏听着却有些歉意，因为今日潇湘夜楼的状况与他确实有关系。

    “姐姐这是怪我喽，那我以后可不敢这么早来这里。”

    秦红言又望了望窗外，大街上到处都是巡城司的人与皇城禁军，这闹腾了一夜，京城长安十几位高官都被一夜抄家，现在街上这些禁军与巡城司的人，只不过还在缉拿逃匿的家属。

    京城一时间人心惶惶，那些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哪里还有心情来潇湘夜楼消遣。

    昨夜太子府亲自出动，调动一万禁军，抓的官员可都是秦红言熟悉的名字，因为这些人的名字，前几日方珏还向秦红言打探过，问了这些官员与本府亲属光顾潇湘夜楼的次数与消费情况。秦红言很是疑惑，方珏问这些事有何目的，方珏只是笑而不答。

    秦红言今日才明白，方珏是想扳倒这些京城官员。不过秦红言听说这些被抄家的官员都是同一个罪名，那就是意图谋反。

    “看来今年的雪会是红色的。”秦红言目光依然望着窗外，她深邃眸子带着些悲伤。

    方珏当然明白，秦红言说的雪为什么是红色，谋反可是大罪，十几位官员谋反，牵连的家属至少有几百人之多。几百颗人头落地，方珏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不过方珏不后悔。方珏调查了这些官员与家属在长安的种种劣迹，再加上他们铁一般的谋反证据，方珏也就释然了不少。

    方珏来这么早，只是想亲自告诉刘玉凝，他已经帮她扳倒了陷害她父亲的人，方珏也相信刘越很快会被平反昭雪。

    刘玉凝回到了潇湘夜楼就被秦红言安排到了密室，因为刘玉凝还是通缉犯。方珏没有见着刘玉凝，自然也想到了密室，他虽然知道密室所在，可也不能不经过秦红言的同意就擅自闯入。

    “看来你这个巡城卫当不了几日了。”

    秦红言收回目光，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聪明的人不需要点破，方珏自然也知道自己与太子合作抓捕逆党的事，应该逃不出聪慧的秦红言的法眼。

    方珏有些欲言又止，却又不好开口，这几日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巡城小吏，可他感觉很踏实，穿街走巷，累了就停下来喝杯茶。

    秦红言自然也猜到了方珏来的目的不是找她，自从昨日刘玉凝回来，秦红言就感觉不对。

    方珏喝了一口茶，终于提到刘玉凝。秦红言只是嘴里一笑，方珏果然是冲着刘玉凝来的。

    秦红言没有理由拒绝方珏，只好让方珏等着，他自己去叫刘玉凝过来，好在潇湘夜楼的宾客不多。

    刘玉凝自从知道与方珏有了误会，她回到潇湘夜楼足足想了一天，想起与方珏初次相见，想起方珏还好从自己手上死里逃生，刘玉凝又是后悔又是傻笑。

    密室里的欧阳靖只是睁着眼睛听着刘玉凝倾述，刘玉凝一直以为欧阳靖可能永远都是一个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的植物人，所以才敢如此倾诉。她可不知道，就在她一边绘声绘色的描述，然后又趴在一旁哭泣时。欧阳靖眼珠子突然转动了几下，当刘玉凝转身时，欧阳靖又是一副睁着眼睛看着前方的样子。

    秦红言来到密室，看着刘玉凝居然目不转睛的望着欧阳靖。

    “凝儿，你这是做什么？”

    刘玉凝见秦红言来了，一副疑惑的样子说道：“师傅，凝儿好似看到他眨眼睛了。”

    刘玉凝恍惚间看到了欧阳靖眨眼睛，当她想看明白时，欧阳靖又恢复了植物人的状态。刘玉凝也疑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所以就睁着眼睛与欧阳靖对视。

    秦红言看着刘玉凝在欧阳靖面前挥动手指，欧阳靖却依然没有反应，她才制止了刘玉凝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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