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洞虚子

    花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李陵就已经把所有署名为洞虚子的典籍全部搜集整理完毕，分别是一部《纯阳诀注解》，一本三指厚的笔记，和一些随笔。

    “看起来像是个学霸的活儿呢。”看着书桌上的玉简和线装册，李陵吐槽道。

    翻来《纯阳诀》，读了不到一页，李陵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跟他所想的不同，《纯阳诀》并非是那种语句晦涩难懂，云里雾里的秘籍口诀，而是用着一种平铺直叙的口吻，清晰明白的阐述了该如何去感知并吸收游离在天地之间的灵力分子。

    是的，洞虚子把灵气称呼为灵力分子，并在那本《纯阳诀注解》中用了大约五千字的篇幅系统剖析了灵力分子的物理性质和化学性质。这样严谨的做派让李陵一阵恍惚，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就像是大学时代在图书馆里阅读专业书籍。

    直到现在，李陵终于明白为什么唐棠有些看不懂《纯阳诀》了，因为这部功法的写作方式像极了地球上的学术论文。

    李陵的心跳逐渐加快，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创出这部《纯阳诀》的洞虚子前辈，极有可能是一位来自地球的穿越者！

    强压下内心的激动，李陵继续阅读着《纯阳诀》，这位疑似为穿越者的洞虚子前辈，通篇都在试图用地球科学来解释天泱灵界的神秘学。这些在他人看来不着边际的狂妄字句，在李陵看来却是无比的亲切。

    洞虚子对灵力分子的研究什么透彻，在他的笔记中写到，这种天泱灵界无处不在的元素，对这个世界的许多事物都产生了影响。

    比如人类，可以通过灵脉摄入灵力分子，就像通过气管摄入氧气分子，道理是相同的。氧气分子溶于血液之中，通过血红蛋白顺着循环运输到身体各处，供给人体生活的能量。而灵力分子进入体内之后，会顺着灵脉运转周天，循环到身体各处并不断强化身体素质。

    因此他大胆假设，灵脉这种吸收灵力分子的特殊器官，是天泱灵界的人类进化出来的。毕竟强大的修士符合了自然界优胜劣汰的进化准则。洞虚子还指出，除了人类以外，飞禽走兽也在自然选择和进化的过程中，学会了摄入并应用灵力分子，它们的形体也在灵力分子的影响下发生了一些玄妙的变化，比如体型更大，力量更强，甚至可以喷火吐水。而这些能够应用灵力的动物，则被称之为妖兽。但相比于人类，妖兽的灵脉较为闭塞，所以修炼速度很是缓慢，不过它们却有一种特殊的提升实力的方法，那就是吞噬。只不过这方面的研究洞虚子并没有留下什么详细资料，只是语焉不详的提到了而已。

    《纯阳诀》阐述了具体修炼方法，《纯阳诀注解》则是对功法进行了解析。手札和笔记完全是洞虚子前辈对天泱灵界的科学探索，还附带了他的实验记录。

    李陵刚要收起笔记，突然一张泛黄的薄纸从中滑落。看到了上面的墨迹，李陵突然身子一怔，着魔似的将其捡起，因为这张纸上的文字，并不是天泱灵界的文字，而是简体中文！

    这位洞虚子前辈，居然真的是一位穿越者，并且和自己一样，来自天朝！

    读完纸上的文字，李陵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洞虚子确实也是一位来自地球的穿越者，原名叫做周远。他穿越的时间是公元1959年，跟李陵所生活的时代不过60年之差，但他却已经是纯阳门几百年前的老前辈了。

    穿越到此的洞虚子对修炼并不感兴趣，却十分热衷于探索天泱灵界不同的生态系统。晚年的洞虚子身体渐弱，便开始着手研究穿越回去的方法，可惜一无所得。

    “如果您能带着这些成果穿越回去，肯定能拿诺贝尔奖。”李陵看完这些轻轻一笑，心里有些许的落寞。不过转念一想，穿越已成既定事实，再去纠结也没有意义，就当作是新的人生，重新开始就好。

    读完了《纯阳诀》，李陵不由得有些跃跃欲试，毕竟在洞虚子的解释下，引气入体简单的像是呼吸一样。

    李陵盘腿而坐，闭上了双眼，试着让自己的内心保持绝对的平静，洞虚子的建议是在尽量在脑海中用想象勾勒一样事物来进入冥想状态。

    片刻之后，李陵果然感受到了存在于他身周的灵力分子，平时用肉眼不可见的神奇元素，此时如同萤火虫一般闪烁着。

    人体的灵脉一共有九条，分布在全身各处，并且每一条灵脉的末端都有一处脉门。如果是刚刚踏上修炼之路，譬如小果，就必须要先学会开启脉门，并通过脉门引气入体。

    修炼的第一个境界名为凤初境，根据开启脉门的个数划分为九个小阶段。李陵在失去修为之前，九大脉门已经开启了其中的七个，所以他曾经是凤初七脉境界。

    有了这样的基础，李陵的引气入体便十分顺畅，心念一动，他身周的灵力分子便都被吸入了灵脉之中。如果按照李陵之前修炼过的《紫霞心法》，接下来他就要把这些灵力分子按照一定的路线运转，提炼成紫霞气。而《纯阳诀》的灵力运转路线则截然不同，几乎是与《紫霞心法》完全相反。那些在《紫霞心法》中没有运用上的灵脉路线，反而是《纯阳诀》的主要路线。

    试着在体内循环了一个周天之后，灵力分子逐渐变化为了淡金色，这个转变过程被李陵看在眼里，神奇的让人不敢置信。

    洞虚子前辈也致力于探究原因，他的猜想是不同的灵脉路线，对灵力分子的“消化”效果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一直很想解剖修士的尸体，来证实自己的想法，却一直没有机会。

    还真是个科学狂人啊……

    又做完一个周天循环之后，李陵看了一眼时辰，已经是深夜了。自己也确实有些困倦，只不过看洞虚子前辈的笔记有些入神，没有察觉到而已。收起了《纯阳诀》玉简，吹灭了蜡烛，李陵起身向门外走去。

    皎洁的月光洒在身上，李陵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天泱灵界夜晚的星空十分璀璨，估计是因为不存在什么光污染。然而就在李陵抬头数着星星时，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流星，异常炫目，让李陵有些睁不开眼。

    就在李陵思考要不要许个愿的时候，那道“流星”几乎是一瞬就掠过了他的头顶。然而也就在这时，他这才看清这所谓的“流星”，竟然是一个人影！

    什么情况？有人在飞？李陵被惊得嘴都合不拢，死死地盯着顺便还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过令他出乎意料的是，那道“流星”在掠过李陵头顶之后，便在离他不远处下落，看那降落的方位应该是在纯阳门的后山。

    好奇，只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击败了李陵的谨慎和理智，驱使着他向着后山走去，一路上他还在不停地说服自己，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就走，绝对不会有事的！

    那道“流星”人影落下之后，便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并伸手从他腰间的挎包里取出了一台银光闪闪，看起来十分科幻的仪器，一边戳着上面的液晶屏一边嘟囔道：“这是什么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乡下位面啊，玄，你内置的导航程序到底靠不靠谱啊？”

    “我的导航程序是基于天衍系统的运算，绝对不会有错。正在搜集位面信息，请稍后……”他手中的仪器传出了一个女性的声音，“这里是代号天泱的低阶修真位面，灵气覆盖率高，灵能浓度较低。”

    “果然是乡下位面……”人影随手扔出一枚金属圆球，圆球刚一落地便绽放出光芒，在照亮了周围的同时，几百枚淡蓝色的符纹四周散开，嵌入了土地中，彼此呼应着。人影轻轻挥手，一层淡蓝色的屏障笼罩了这片区域。

    在光照下，人影也显出了真容，外貌普通如路人，一头乱糟糟的黑色短发，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穿着简单的帆布鞋，水洗蓝的牛仔裤和黑红色格子的衬衣。

    唯一看起来不那么普通的，是他的头顶，悬浮着一圈金灿灿的光环。

    “为了做这个任务，我一共穿梭了15607个位面，还搭进去一个便携式防御符阵！”青年看着周围的屏障，一脸的肉痛，“如果这次不能顺利完成任务，我就亏大了！玄，开始扫描虚空裂隙，并帮我做好迎战准备。”

    话音刚落，青年手中的银色仪器突然散发出蓝色的光幕，如同水中涟漪向着四周辐射开来。

    李陵藏身在一棵树后，探出半个头远远地看着青年一系列的动作，但因为距离较远，实在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那女性声音再次响起：“扫描到真神阶级虚空裂隙，具体方位信息已传输。”

    青年点了点头，收起了手中的仪器，低声说道：“真神阶级么……还真有些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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