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婚事定下来了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梦中说梦字数:6597更新时间:24/10/23 00:30:35
新成亲的小夫妻,第二日一大早照例要来长辈房里敬茶听训。韩玉珠虽是继室,规矩却还是一样的。
因为新婚的缘故,韩玉珠今日穿的是一袭大红的袄裙,衬得气色格外红润,跟先前做丫头时娇怯怯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楼夫人一看见她,立刻便笑了起来:“先前慎思园大大小小十来个丫头,我只看你是个好的。后来你被发卖出去,我和你姨娘背地里不知叹了多少气,只恨闿儿没福。真想不到世上的事竟有那么巧,楼家二房的兴旺,到底还是着落在了你的身上!”
楼闿也是满面红光,笑呵呵地道:“这一回,太太和姨娘可不能再说我没福了吧?”
楼夫人啐道:“我夸你媳妇呢,你倒有脸了!”
“媳妇好,我脸上就有光!”楼闿笑着凑了个趣,拉着韩玉珠一起跪了下来。
因为新媳妇是早认识的,这敬茶环节便少了些生疏与试探,显得格外其乐融融。
郑娴儿在旁瞧着,见韩玉珠举止合度,心下也不由得暗暗赞叹。
如今看来,这位新二奶奶深得人心呐!府中上下众人竟没有一个不喜欢她的,就连那荒唐不成器的二公子,今日似乎也变得讨喜了许多!
都说贤妻旺家,莫非慎思园从今往后要有新气象了?
这真是个意外之喜。郑娴儿忍不住向安姨娘那边看了一眼,悄悄地比了个大拇指给她。
郑娴儿身份特殊,新娘子的茶敬完了公婆,后面第一个就是她。
她却不肯拿大,接过茶碗之后便起身还了全礼:“二嫂子客气了。长者为尊,应该是我给你行礼才对。”
再往下的胡氏也是同样的态度,并没有摆长嫂的架子。
楼老爷子与老妻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许多的感慨。
家和万事兴。楼家,有望啊!
想想这段时间府里的风气,再对比一下从前,两个老人都觉得那朱氏实在是死得太晚了!
这样想时,二老又忍不住赞赏地看了看郑娴儿。
原以为她是个混账的,想不到如今这府里风气一新,倒有大半是她的功劳。就连昨日喜宴上的那件糟心事,不是也被她漂漂亮亮地解决了吗?
楼夫人感受着堂上和和气气的氛围,笑着叹了一口气。
三个儿媳妇各有各的好,可惜……
那笑容之中,悄悄地掺进了一丝阴霾。
楼老爷子却只看着郑娴儿,眉头越拧越紧。
杀,还是不杀,这是个问题。
杀吧,这女人确实有本事,而且听说打理外边的生意也是一把好手;
不杀吧,她的秉性实在不好,万一将来再惹出什么事来,蒙羞的还是整个楼家。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啊!
这时韩玉珠已经敬完了茶,楼夫人和蔼地把她拉到身旁,笑道:“这府里的人你都是认识的,我倒也不怕你怯生。倒是慎思园的丫头都是新来的,你用着可还习惯?底下人要敢不服管束,你只管去告诉你三弟妹,叫她替你狠狠地打他们板子!”
韩玉珠含笑说“都很好”,郑娴儿已不依地嚷了起来:“你们都当好人,这打骂奴才招抱怨的差事就全都推给我!”
楼夫人大笑:“全府上下就你一个泼妇,这打人骂人的差事,除了你还有谁能胜任?”
“好嘛,我是泼妇!”郑娴儿扁了扁嘴,一脸委屈。
韩玉珠起身行了个礼,笑道:“如今慎思园的奴才个个勤快本分,风气比先前好了不知多少。我听二爷说,这些人都是弟妹挑的——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郑娴儿忙笑道:“得,本来我还不觉得我是泼妇,这会儿跟二嫂一比,我是不认也不成了!”
大家笑了一阵,楼夫人便仍旧问韩玉珠道:“屋里的人可还顺眼?”
韩玉珠笑道:“锦香是个好的。说话做事很有规矩,人也不轻狂。”
楼夫人挑了挑眉稍:“哦?那种地方出来个懂规矩的可不容易,闿儿的眼光难得好了一回!看来是真打算洗心革面了?”
楼闿讪讪地笑道:“瞧母亲说的!我从前虽荒唐了些,却也不能算大恶吧?”
楼老爷子冷笑了一声:“嗯,你还不算大恶?陈氏的事,你到底要怎么办?”
楼闿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他回头向陈景真瞪了一眼,硬邦邦地道:“不是儿子想怎么办,而是儿子不知道她想怎么办!儿子一早就说了可以风风光光地迎她做侧室,是她自己死活不肯,难道还要儿子跪下求她不成……”
他的话尚未说完,陈景真已站了出来:“我的打算,先前已经说过了!我要嫁的是楼桐阶,请老爷太太成全!”
楼夫人看了她一眼,马上又厌恶地移开了目光:“老身也已说过,你要嫁阙儿断无可能!你今日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给你主母磕头敬茶认了侧室的名分;要么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回陈家去!”
陈景真梗着脖子叫道:“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楼家的客人,不是奴才!”
楼夫人冷笑:“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客人!”
陈景真气得瞪圆了眼睛,又将目光投向了楼老爷子:“老爷也这么想吗?当时您可是说好了让我当楼家的大小姐的!”
楼老爷子冷着脸道:“当然可以。只要你决定了,我即刻叫人单独收拾一间院落来给你住,保证闿儿不敢再欺辱你。只是阙儿那边你就不要想了,楼家的大小姐,断没有嫁给自家兄长的道理!”
“你想好了?”楼夫人立刻紧跟着追问。
陈景真慌忙摇头:“我不!我要等桐阶回来,他会娶我的!”
众人闻言齐齐摇头。
楼老爷子和楼夫人已经连话都懒得说了,倒是安姨娘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看来陈四小姐的病还没好,就叫她好好养着吧!二少奶奶,你可要嘱咐慎思园的丫头小心看住了,别再叫她出来发癫!”
陈景真气得脸色又黑了一圈:“你……你不过是个妾,我的事哪有你说话的份!郑氏已经答应帮我了,我一定会嫁给桐阶!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几道诧异的目光齐齐落到了郑娴儿的身上。
郑娴儿摊了摊手,一脸无辜:“‘郑氏’指的是我吗?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婚嫁之事,无论如何都没有我说话的份吧?”
陈景真急了:“你先前明明……”
郑娴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安姨娘说得没错,陈四小姐的病还没好呢!”
楼老爷子摩挲着拐杖上的龙头,沉声道:“陈四小姐,阙儿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容不得你从中作梗。你若执意胡搅蛮缠,楼家只好对不住你了!”
郑娴儿忽然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手上险些捧不住茶碗。
楼阙的婚事,定下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先前完全没有听说?
婚事,婚事……
她的耳边不住地响着这两个字,整个人完全懵掉了。
胡氏见她手里的茶碗摇摇欲坠,只得伸手接过来,帮她放在了桌上。
郑娴儿渐渐地醒过神来,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耳边又响起了陈景真的声音:“没关系,我愿意给桐阶作妾!”
郑娴儿的心头又是一抽。
虽然一直都知道楼阙总有一天会妻妾成群,可是当这一天来到眼前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贪念竟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郑娴儿不懂陈景真。
她没有那种甘当妾侍的大度,她是极端自私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在潜意识里已经把楼阙划归了“我的”这一类。
我的。我想要的。不能与人分享的。
郑娴儿的心里烧起了一团火,眼中不可避免地便露出了类似于狼崽子护食的那种恶狠狠的凶光。
“闳儿媳妇,怎么了?”耳边响起了楼老爷子威严的声音。
郑娴儿打了个激灵,醒过神来。
只见堂中众人都在看着她,那些目光含义各异:怜悯的、担忧的、鄙夷的、嘲讽的……
郑娴儿抿了抿唇角,低下头去:“无事,我只是有些累了。”
楼老爷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未计较她的失礼。
他挪动了一下拐杖,威严地说道:“阙儿的婚事,原本不必跟你们细说。只是如今既然已经有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郑娴儿知道,这话是说给陈景真听,同时却也是说给她听的。
陈景真高高地昂着头,不肯退缩:“我只想要一个侧室的名分,怎么就是‘不该有的心思’了?难道桐阶要娶的女人不允许他纳妾不成?若是这样,那女人的妇德恐怕也不怎么样了!”
“哼!”楼老爷子冷笑了一声,“礼部尚书家的嫡小姐妇德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礼部尚书?!”第一个惊呼出声的是大公子楼闵。
楼老爷子点了点头,神情虽然始终没有变化,说话的语调却已经高了起来:“不错!前两天李公公来咱们府里传旨,顺便兼任了一回月老,说的正是吏部尚书家的嫡幼女。为父已经替阙儿应下了!”
李公公前来传旨,郑娴儿是知道的。说是皇上看了那幅《百寿图》,想起楼老爷子当年在朝中的功劳,感念不已,特地派了身边得力的太监前来慰问。
为了这件事,郑娴儿在桑榆县又出了一回风头。但她自己并不认为一幅刺绣会有那么大的魔力。
这背后隐藏着的,还不知是怎样的朝堂风云呢。
但此刻郑娴儿无心分析朝堂中的形势。她只是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帕子,强迫自己用心听着楼老爷子的叙述:
“京城里世家大族的规矩,自然不是咱们这种小县城可比。人家礼部尚书的嫡小姐,那更是自幼循规蹈矩,这个‘礼’字是最看重的!咱们若是在这里给阙儿纳几个不像样子的妾,到时候让媳妇进门怎么看咱们楼家?”
这话当然是对楼夫人说的。
楼夫人想了想,叹了口气:“这件事,咱们不能随意掺和!”
“正是这个理,”楼老爷子沉声道,“阙儿将来就算要纳妾,那也得等媳妇进门以后再从清白人家之中挑选,岂是什么歪瓜裂枣都能放在他屋里的?”
郑娴儿静静地听着,一颗心早已沉到了谷底。
礼部尚书,那是什么身份?人家找女婿,为什么要找一个小县城出来的书生,又为什么要着急忙慌地求了个传旨太监来说亲?就算楼阙身上有个解元头衔,跟尚书府的小姐比起来仍然是云泥之别,女方为什么那么着急?
不用说,一定是因为楼阙本人了!
郑娴儿很清楚,见过楼阙的人,永远不可能把他跟一座小小的县城联系起来。他生来便该是在京城、在朝堂、在这天下的最中央,被千千万万人仰望的。
人中龙凤!
正应了楼夫人的预言:京城之中,会有人慧眼识珠的。
郑娴儿想着那个男人,心中泛酸。
第一眼看到他,她便知道他跟别人不一样。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这种程度的“不一样”。
她真是妄想。
陈景真显然也被这个消息打击得不轻。沉默了许久许久,她终于还是重新抬起头来:“我不会死心的!就算我的人死了,我的心也不会死!”
郑娴儿一怔,忽然莫名地扯了扯嘴角。
这姑娘,倒跟她有点儿像。
都是把一个“我”字看得比天还大的人。
不同的是,陈景真是一旦认定了目标便撞倒南墙也不回头,而她却是一心只想对得起自己,事事以自己为重,绝不肯辜负了自己捡回来的这条命。
因此,在陈景真大叫大嚷的时候,郑娴儿已经压下了心酸,惨白的面色也渐渐地恢复如常了。
她端起茶碗抿了口水,一点点地润着干涩的喉咙,缓缓地勾起了笑容。
楼老爷子不愿意跟晚辈缠夹不清,见陈景真依旧油盐不进,也便没了再跟她废话的耐心。
所以,陈景真的事情今日仍然只能不了了之。
楼老爷子却又将目光投向了郑娴儿:“你怎么看?”
郑娴儿歪着头,有些诧异似的挑了挑眉稍:“老爷是问陈四小姐的事吗?这事儿还真难办!在咱们所有人看来,陈四小姐都只有跟着二公子这一条路可走,只是她自己心里那一关过不去,咱们说什么都没有用……婚嫁之事,也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啊!”
楼老爷子本来问的是她对楼阙的婚事怎么看,此时见郑娴儿顾左右而言他,也只得顺着她的话头问下去:“你的意思是,就由着她这么胡闹?若是这么胡搅蛮缠就能得逞……”
郑娴儿“嘻”地一笑:“怎么会得逞?五公子不喜欢她啊!若是这世上所有的单相思都能得逞,那古时候的潘安宋玉岂不是要建一座城来安放后宅的妻妾们?我还说我执意要嫁玉皇大帝呢,有用么?梦醒了还不是该干嘛干嘛去!”
“一派胡言!”楼老爷子怒骂了一声,脸色却似乎缓和了几分。
被陈景真这么一闹,今日的主角楼闿夫妇都被众人忘到了脑后。这会儿众人都静了下来,韩玉珠却笑吟吟地开了口:“陈四小姐不愿嫁二爷,咱们确实也没有强迫的道理。今后慎思园西北角那几间屋子仍旧是陈四小姐住着,衣食用度也依旧算在慎思园的份上。什么时候陈四小姐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行礼纳娶就是了。”
郑娴儿抿嘴一笑:“二嫂子思虑周全,正是这个道理!慎思园的奴才都是临时添的,若是人手不够或者有人不听使唤的,只管到账上来记下,另外再添人就是了!”
韩玉珠闻言忙又起身道谢,气氛渐渐地又轻松了起来。
陈景真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论她怎么说,都已经没有办法再把话题拉回楼阙的身上去了。
这件事,本来就跟楼阙没有关系啊!
陈景真的心里生出了浓浓的不甘。
见自己屋里的婆子已经很不耐烦地过来要拉她退下了,陈景真忙又抬起头来,看着郑娴儿:“你果真不帮我?难道你自己就甘心吗?等他娶了尚书府小姐,哪里还有你的立足之地!”
堂中众人闻言齐齐变色。
郑娴儿和楼阙的那点事,在府中虽已是公开的秘密,却并没有人敢于当面说破。这会儿陈景真又把这番话喊出来,实在有些不像样了。
她是打算再被当疯子拖出去一次吗?
本是极尴尬的场面,郑娴儿的脸上却全无半分不安。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随后便笑了:“怎么会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尚书府小姐出身高贵是不假,可是要论出身,这府里的哪一个不比我高贵?我若是怕这个,当初也就不敢嫁进来了!我就是出身贫贱怎么了?如今老爷太太不还是把我跟大嫂二嫂一样看待?难道只因为五公子娶了一位尚书府小姐,我们这些出身贫贱的都要被扫地出门不成?”
她这番话不慌不忙地说出来,众人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这避重就轻的本事,高明啊!
陈景真急得脸色通红:“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跟……”
郑娴儿重重地把茶碗往桌上一放,陈景真没说出口的“桐阶”二字便被这声音砸回了嗓子眼里。
郑娴儿冷冷一笑,嘲讽地道:“陈四小姐如今还不是楼家的媳妇呢,现在就为楼家谁当家的问题操心是不是有些早了?再说了,你以为谁都像你和你那个表姐一样无才无德还想玩弄权柄么?楼家谁当家那是太太说了算,不管是我还是大嫂二嫂,或者是将来要进门的那位尚书小姐,谁当家不是一样?反正都轮不到你!”
“你……哼!”陈景真气得无话可说了。
郑娴儿不客气起来,还真是够直白的。也只有这样的直白,才能让自我感觉良好的陈景真意识到,她是真的招人嫌了。
半点儿便宜也没占到的陈景真,终于被一个臊得脸色通红的婆子拖了出去,继续回慎思园去“养病”了。
郑娴儿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地抱怨道:“大喜的日子,偏有她出来扫兴!二嫂子,今后她住在你院子里,只怕还少不得要闹呢!明儿我再叫人挑两个厉害的婆子给你,你可千万别叫她给欺负了去!”
韩玉珠低头笑道:“那就多谢弟妹了。”
瞧瞧,妯娌和睦,多么其乐融融!
楼夫人的眼角,终于重新带上了笑意。
楼老爷子却还是皱着眉头打量着郑娴儿。
他十分确定郑娴儿也是不肯死心的。正因为如此,看到郑娴儿此时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才更加觉得不舒服。
这个女人心机深重,不可不防!
楼老爷子心里的那架天平上,“杀”字的那一边又加上了一枚重重的砝码。
这时郑娴儿已经笑着向楼夫人凑了过去:“太太,我想求您一件事儿!”
楼老爷子心中暗道:“来了!”
楼夫人也有些紧张,却还是微笑着问她:“什么事?”
郑娴儿笑道:“最近缀锦阁的生意不错,赚了一些钱,我打算再多开几家铺子。只是这样一来家里的事儿我可就顾不上了!我看二嫂子是个聪慧的,安姨娘前段时间帮我打理琐事的时候也很得体,所以您不如放我一马,家里的事就让二嫂和安姨娘多操心吧!”
“我看你就是偷懒!”楼夫人用指头在她的额头上重重地戳了一下。
郑娴儿“嘿嘿”一笑,撒娇地摇着楼夫人的胳膊:“太太就答应我嘛!您可别忘了,缀锦阁不管赚多少钱都是我一个人的,您要想我为府里赚钱呐,这粮米铺子、糕点铺子、酒馆、客栈……咱们非开不可!”
楼夫人愕然,好半天才叹道:“你的野心太大了!”
郑娴儿立刻接道:“不是我的野心太大了,而是楼家的前程太大了!太太,您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
楼夫人手中的佛珠足足转了二十来圈才终于停了下来:“好,都依你。外面若是缺少银钱周转,可以直接从府里的账上支!”
“多谢太太!”郑娴儿粲然一笑,向楼老爷子抛去一个挑衅的笑容。
楼老爷子一怔,忽然恍悟。
这个女人的心思,太通透了!
她不但知道府里容不下她,而且很早就已经在为自己铺路了!
若是楼家的生意全都攥在她的手里、若是她真有本事替楼家赚来大量的银钱,他如何还能杀她?
楼家这座小小宅院,眼看已经要困不住她了!
楼老爷子长叹一声,心里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楼家复兴有望,忧的是——这个女人羽翼渐丰,将来只怕不好对付啊!
那架“杀与不杀”的天平,又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晚辈们离开之后,楼夫人忧心忡忡地向楼老爷子问道:“阙儿的婚事,真的定了?可是咱们……”
楼老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婚事,哪有咱们说话的份!我不过是拿这件事来挡一挡某些人的心思罢了,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都敢往阙儿的身上扑!陈景真还好办,那个郑氏简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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