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裸衣斗马超

    马超回去见韩遂说：“几乎捉住曹操！有二将奋勇负操下船去了，不知何人。”

    韩遂说道：“吾闻曹操选极精壮之人，为帐前侍卫，名曰‘虎卫军’，以骁将典韦、许褚领之。今救曹操者，必此二人也。此二人皆勇力过人，许褚人称为‘虎痴’，典韦人称‘古之恶来’；如遇之，不可轻敌。”

    马超深以为然，那日他已经和典韦撞上了，两人未分胜负，可是他能看出来典韦没尽全力。

    韩遂说道：“今曹操渡河，将袭我后，可速攻之，不可令他创立营寨。若立营寨，急难剿除。”

    马超却说道：“以侄愚意，还只拒住北岸，使彼不得渡河，乃为上策。”

    韩遂商量说：“贤侄守寨，吾引军循河战曹操，若何？”

    马超见韩遂坚持出战，只好同意，对韩遂说道：“令庞德为先锋，跟叔父前去。”

    于是韩遂与庞德将兵五万，直抵渭南。曹操令众将在甬道两旁诱敌。庞德先引铁骑千余，冲突而来。喊声起处，人马都落进陷马坑内。庞德踊身一跳，跃出土坑，站在平地上，挥刀砍杀数人，步行砍出重围。

    韩遂已被困在垓心，庞德步行救他出来，正遇着曹仁部将曹永，被庞德一刀砍于马下。庞德夺了曹永的战马，杀开一条血路，救出韩遂，投东南而走。

    背后曹兵赶来，马超引军接应，杀败曹兵，又救出大半军马。两军交战到天黑方才各自回军，韩遂令人清点人马，折了成宜、张横二将，陷坑中死者二百余人。

    马超与韩遂商议：“若迁延日久，曹操于河北立了营寨，难以退敌；不若乘今夜引轻骑去劫野营。”

    韩遂补充说：“须分兵前后相救。”

    于是马超自率精骑为前部，令庞德、马岱为后应，当夜便行。

    曹操收兵屯渭北，对诸将说：“贼欺我未立寨栅，必来劫野营。可四散伏兵，虚其中军。号炮响时，伏兵尽起，一鼓可擒也。”

    众将依令，伏兵已安排完毕。当夜，马超却先使马阮引三十骑往前哨探。马阮见寨中没有人马把守，径直杀入中军。曹操军见西凉兵到，于是放起号炮。四面伏兵尽出，却只围得三十余骑。马阮刚准备突围，高览率兵冲杀过来，马阮抵敌不过，被高览一刀砍杀。马超却自从背后与庞德、马岱兵分三路蜂拥杀来。

    当夜两军混战厮杀，直杀到天明，各自收兵。马超屯兵渭口，日夜分兵，前后攻击。曹操在渭河内将船筏用锁链锁起来，作三条浮桥，接连南岸。曹仁引军夹河立寨，将粮草车辆穿连，以为屏障。

    马超知道后，教军士各挟一束草，带着火种，与韩遂引军并力杀到寨前，堆积草把，放起烈火。曹兵抵敌不住，弃寨而走。车乘、浮桥，尽数被烧毁。西凉兵大胜，截住渭河。

    曹操立不起营寨，心中忧惧。荀攸建议道：“可取谓河沙土筑起土城，可以坚守。”

    曹操拨三万军士担土修筑杀沙城，马超又派庞德、马岱各引五百精骑，往来冲突；又由于沙土不结实，筑起来便倒了，曹操无计可施。

    此时正当九月末，天气暴冷，彤云密布，连日散不开。曹操在寨中郁闷，忽然来人报说：“娄圭征集粮草回来了。”

    曹操大喜，速召谋士娄圭来见。娄圭问道：“丞相欲跨渭水安营久矣，今何不乘时筑之？”

    曹操叹道：“沙土之地，筑垒不成。子伯有何良策？”

    娄圭笑答道：“连日阴云布合，朔风一起，必大冻矣。风起之后，令兵士运土泼水，比及天明，土城已就。”

    曹操这才明白过来，感叹道：“娄子伯之谋，吾不及也。”

    这一夜北风大作，曹操驱使全军将士担土泼水，因为没有盛水的工具，用麻布袋做成布囊盛水去浇，刚筑起土墙便冻上了。等到天亮时，沙水冻紧了，土城已修筑完了。

    细作报知马超，马超领兵观来看，暗暗惊叹曹操的智谋。第二天，马超集大军鸣鼓而进。曹操亲自乘马出营，只有许褚、典韦二人在后。

    曹操扬鞭大喊道：“操单骑至此，请马超出来答话。”

    马超乘马挺枪而出，曹操笑道：“汝欺我立营寨不成，今我大军一夜筑就，汝何不早降！”

    马超大怒，意欲冲突上前擒拿曹操，却见曹操背后许褚、典韦左右护卫。典韦马超已然认得，另一名膀阔腰圆的猛汉，睁圆眼怒瞪着马超，手提钢刀勒马欲出。

    马超心说，那人定然就是许褚了，于是扬起长枪龙骑尖问道：“闻汝军中有虎侯，安在哉？”

    许褚提刀大叫道：“吾即谯郡许褚也！”

    许褚眼中精光闪动，威风抖擞。马超不敢妄动，于是勒马而回，曹操也引许褚、典韦回寨。

    曹操对诸将说道：“贼亦知仲康乃虎侯也！”

    自此军中都称许褚为虎侯，许褚傲然道：“某来日必擒马超。”

    典韦默不作声，曹操看了一眼他，随后对许褚说道：“马超英勇，不可轻敌。”

    许褚拱手朝曹操拜道：“某誓与死战！”

    曹操即刻派人下战书，说虎侯单搦马超来日决战。马超接过书信大怒道：“何敢如此相欺！”

    马超随即批书回复，称次日誓杀“虎痴”。

    第二天，两军出营布成阵势。马超分庞德为左翼，马岱为右翼，韩遂押中军。马超挺枪纵马，出阵前高叫道：“虎痴快出！”

    曹操暗暗赞叹，在门旗下回头对众将说道：“马超不减吕布之勇！”

    话音未落，许褚拍马舞刀而出，马超挺枪接战。两人边策马边挥动兵器交战，马超见与许褚角力占不得上风，于是又加快了攻击速度。

    却见许褚一柄九耳象鼻刀舞得密不透风，马超的长枪根本刺不进去。两人斗了三十余合，胜负不分。马匹困乏，各自回到军中，换了马匹，又来阵前厮杀。

    两人又斗二十余合，不分胜负。许褚战得兴起，飞马回到阵中，卸下了盔甲，脱去上身衣袍系于腰间。只见许褚浑身筋肉突起，端的是十分威壮，许褚赤体提刀，翻身上马，来与马超决战。

    两军大惊，韩遂在阵上观战，赞叹道：“老夫戎马半生，未见今日之大战！”

    许褚、马超又斗到三十余合，许褚奋威举刀便砍马超，马超闪身躲过，一枪望许褚心窝刺来。许褚弃刀将枪挟住。两人在刀上夺枪，拼力较量了一番，许褚力大，一声响，拗断枪杆，各拿半节枪杆在马上乱打。

    曹操担心许褚有闪失，于是令张合、曹洪两将飞马齐出夹攻。庞德、马岱见曹将齐出，率麾下两翼铁骑，横冲直撞，混杀将来。韩遂也引军在后接应杀来。

    一时间曹兵大乱，许褚臂上中了两箭。诸将慌忙退入寨中，马超直杀到壕边，曹兵折伤大半。曹操令众军坚守，闭门勿出。马超回到渭口，对韩遂说道：“吾见恶战者莫如许褚，真‘虎痴’也！”

    曹操料马超可以用计破之，于是密令徐晃、朱灵尽渡河西结营，前后夹攻。一日，曹操在城上见马超引数百骑，直冲到寨前，弓箭射他不住，马超纵马往来如飞。曹操看了很久，恨马超不能为他所用，将兜鍪往地上一扔，叹道：“马儿不死，吾无葬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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